十八岁那年,身为民航机长的陆砚之把我变成了他的女人。 可事后,他绝口不提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明不白的和他在一起三年后,我怀孕了。 当我激动地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 他却说正好有出行任务,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我攥着孕检单等了他三天三夜,可等来的却是他飞机坠海的消息。 许是过于思念陆砚之,我没有打掉孩子, 而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将女儿生了下来。 五年后,我带着女儿去祭拜他。 半途经过市中心广场时,巨型LED屏突然切换画面。 画面中穿着定制机长制服的陆砚之正亲吻身着婚纱的女子, 背景字幕写着“世纪婚礼”。 我呆若木鸡的仰望着屏幕, 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相隔, 而是曾经最爱的人站在台上, 我在台下看着他深情地牵着别人的手。 1. 我牵着女儿甜甜,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家。 见到我的瞬间,保姆阿姨脸上写满了震惊。 手里擦拭的果盘,也不自觉抽搐着。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里是我的家!” 我没有给保姆好脸色,只想带着甜甜去休息片刻。 却在路过宴会厅时,门内传来众人的嬉笑声。 “家里来客人了?” 阿姨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没找到个合适的理由。 我推开宴会厅大门,屋内的谈笑声瞬间嘎然而止。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双眼。 今天刚在屏幕上刚见过的男人, 如今却又出现在了我家里, 我的心感到一种莫名的刺痛。 陆砚之,那个曾经让***思夜想,以为已经死去了五年的男人。 此时他的手紧握着的,却是沈姣的手。 沈姣,是爸妈怕我年幼时孤单,领养回来陪伴我的养女。 甜甜飞快的扑倒爸妈怀中,糯糯的叫着外公外婆。 爸妈则心虚的站起来,含糊不清的解释着。 “瑶瑶,怎么突然回来了?**妹回来了,这不还没来得及给你说。” 是没来得及说,还是故意隐瞒? 爸妈将目光放在甜甜身上,示意她叫人。 女儿很乖巧,天真的叫着小姨。 可望向陆砚之时,甜甜歪着脖子望向了我。 “妈妈,这个人是小姨父吗?怎么和爸爸长得一样啊?” 我攥着拳头,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嘴唇要破皮也浑然不知疼痛。 “甜甜,他不是爸爸,你爸爸早就死了。” 听到爸爸死了,甜甜瓮声大哭起来。 压抑的气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抱起甜甜转身离开。 沈姣却突然冲了上来,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角。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疼惜。 “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和砚之的过去,当初砚之飞机失事,迫降冰岛,是我救了他。” “他失忆了,一想到过去的事情就头疼的不行,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歇斯底里的哭声,让人听起来十分揪心。 陆砚之走过来,将沈姣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紧蹙着眉头,带着质问者的态度。 “你以前就是这么欺负姣姣的?” 我站在原地,发出一声冷笑,失忆了? 为什么偏偏还这么巧?是我的养妹救了他? 看到我脸色不善,或许害怕我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爸爸快步上前,猛地将我往后一推。 刺骨的力道,将我拉回了现实。 “闹够了没有,**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好心救了砚之,又没有做错什么?” “而且你看看他们,两个人多么的恩爱,你忍心拆散他们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砚之爱谁,他要是爱你的话,怎么会那么多年都不给你一个名分?” 妈妈也突然上来,抓住我的手腕。 “瑶瑶,就这样吧,或许这才是老天最好的安排,听姣姣说砚之刚完成洲际首航,要是情绪受到影响会影响飞行安全。” 我难以置信的望向他们。 五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不甘,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声音从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我影响他们?那我这些年的付出都算什么?” 眼眶不自觉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却紧咬着嘴唇尽量让它不要落下。 沈姣突然放声大哭,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姐,你有什么怨气就朝我发吧,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不要拆散我俩。” “我很爱很爱砚之,没有他我也不想活了。” 沈姣的情绪很激动,伴随着几声咳嗽,做出一副就要晕厥的模样。 随后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断的喊疼,后来索性倒了下来。 陆砚之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将瘫在地上的沈姣抱起。 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妈妈心急如焚,嘴里不停念叨着。 “快送姣姣去医院,她这刚怀孕,可别动了胎气。” 陆砚之不断安***怀中的沈姣。 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你最好祈祷姣姣没事,不然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多年的爱意在此刻土崩瓦解。 我才发觉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我爱到入骨的男人了。 2. 我带着甜甜逃离了这个窒息的家。 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打算先将就一下。 第二天,我将甜甜送到幼儿园后。 便来到了航空公司,运营主管陈姐向我走来。 她敲了敲贴满航班的时刻表。 “从今天起,你就调到货运部搬行李。” 我瞳孔一缩,手却不自然的收紧。 “为什么?我在这里岗位干了五年,所有考核都是A加,怎么说调部门就掉部门?” 同事在一旁蹭了蹭我,温声提醒着我。 “公司新调来了一个机长,听说机长夫人点名要你这个职位。” “公司也是没有办法,不能得罪机长家属,只能这么做。” 情场失意,现在工作又出状况。 我沈瑶怎么什么好事都给瘫上了? 我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直视陈姐眼睛。 “我为公司做了那么多的贡献,逢年过节从未请过假,一个机长夫人来了,就要将我给踢走?”“这就是民航做事的态度和风格吗?” 陈姐猛地拍桌,一叠登机牌散落在值机传送带上。 “别不识好歹,让你转部门是看的起你,爱做做,不爱做滚蛋。”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一个孤儿寡母,能和机场夫人相比吗?人家能看的上你这个岗位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同事慌忙蹲下收拾纸张,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劝说。 “瑶瑶,听劝,就当……” 而我却偏不,甩开她的手,径直往值班室走去。 透过玻璃门,两个熟悉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大门被我踹开,沈姣立马抽身从陆砚之身上离开。 原来,新任机长是陆砚之,而要把我调走的机长夫人就是我的养妹沈姣。 我毫不畏惧,直视着陆砚之的眼睛。 “为什么要把我调走?” 还未等到陆砚之的回答,沈姣便扑了上来。 “对不起姐姐,我真不知道这岗位是你的。” “我刚从国外回来,没有合适工作,砚之就提议我来公司当值机员,你也知道我现在怀着孕,不能做太重的活。” 沈姣轻***小腹,装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 陆砚之双手揣兜,斜睨了我一眼,语气淡然。 “值机员这个岗位不适合你,你平时带着个孩子,若是吓到旅客,工资罚你十倍都不够。” “货运部属于幕后工作,你这副形象再适合不过。” 我下意识的望向自己,洗的发白的旧衬衫。 那双粗糙的如同砂纸的双手。 皮肤蜡黄,身材也消瘦的可怕。 可这些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还未等我缓过神来,他一个眼神示意。 便命人让人将我给赶出去。 我忍不住冲上前去,用力的拽住他的手腕。 泪如如断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陆砚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把我调到货运部,那谁来照顾甜甜?” “你莫名消失了五年,转身后便和我的妹妹在一起了,现在还要来干涉我的工作,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陆砚之被我歇斯底里的举动给怔住。 他紧蹙着眉头,脸上厌恶的神色肉眼可见。 “够了,我看货运部的工作你也大可不必去了,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下精神状况吧。” 沈姣也冲了过来,声音几近哀求。 “姐姐,你别**砚之了,他失忆了,情绪不能受到波动,不然会引发脑溢血。” “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个职位的话,我给你,我通通给你好不好?” 陆砚之将委屈的沈姣揽进了自己怀里。 “别跟她解释这么多,之前看在她是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才让她调去货运部。” “现在看来属实没有必要了,她现在这个情绪状态不再适合在航空公司上班,我会向人事请示,做好离职准备吧。” 听着他彻骨寒心的话,我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还在纠缠些什么。 就算我今天发疯要回了这个职位。 以后他是机长,指不定要天天看到他这张薄情的脸。 甚至受他挤兑,我突然就想通了。 我强撑着身体的疼痛站了起来。 “好,那就感谢陆机长成全,以后我不再踏入公司半步,见到陆机长我也绕道而行,从此不再相见。” 我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往门外走去。 他却突然叫住了我,而我也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陆机长,还有什么事吗?” 他抬起双眼,认真的直视着我的眼睛,最后懒懒的吐出几个字。 “希望你说到做到。” 陆砚之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3. 十八岁那年与陆砚之**后, 我潜意识认为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女人。 我们要结婚,我们要生子。 所以当初高考后填写志愿,我便填写的民航运输。 只因他是机长,而我能离他近一点。 以前他也会带我参加他朋友的聚会。 每次他的朋友问到,这个小女孩是谁。 他都会淡淡的说一句。“妹妹。” 我当时有的心里有过怨气。 为什么只是妹妹?难道不是女朋友吗? 可当他的朋友将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时候。 他死死的拽住男人的手,眼神冰冷的可怕。 “谁让你动她的?” 男人求饶,眉头紧皱。 “砚之,这不就是妹妹吗?怎么把妹妹介绍给哥们也不行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大的仿佛能捏碎骨头。 男人无奈,只能求饶。 我因妹妹这个称呼,与他赌气了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学校有男生追求我,向我表白。 他突然找到我将我逼到墙角。“拒绝他。” 我问他,既然只是妹妹,为何要管妹妹的情感生活。 结果第二天,向我告白的男生就进了医院。 我找他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却一把揽过我的腰,霸道的吻上了我。 “我不喜欢别的男人对你有半点想法。” “你沈瑶,只能为我一人所有。” 我以为那是默契的告白,所以跟了他这么多年。 没成想,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咬着嘴唇,嘴唇破了也不觉疼痛。 最后违心的说了一句。“好。” 我转身离开,沈姣立马从后面赶了过来。 同款的情侣戒指,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她连忙上前打圆场,一副关切又无辜的模样。 “姐,别说气话了好吗?怎么能说再也不见呢,你是我的姐姐,砚之是你的妹夫。” “我们马上就快结婚了,你到时候可不能缺席呀。” 沈姣顺势将陆砚之拉到我的跟前。 “砚之你刚刚和姐姐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你给姐姐道个歉,我们的婚礼,还需要姐姐到现场的祝福呢。” 在沈姣的三言两语下,陆砚之的脸色明朗了许多。 他违心的想开口,被我立马给打断了。 “不必了,婚礼我就不参加了,如果你们需要祝福的话,那我现在就送上我的祝福。” “我祝你们以后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千万别像我,把青春熬成隔夜的奶粉,把真心喂成别人鞋上的泥。” 陆砚之眸色一震,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转身果断的离开。 我怕忍不住,那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4. 回到出租屋,一个瘦小的身影倚靠在台阶上。 为数不多的行李也被扔了出来。 我立马加快脚步,走到甜甜的身旁。 仔细询问起情况来。 抱着甜甜发烫的身体,我止不住的发抖。 甜甜微微张开双眼,眼里有惊喜也有害怕。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甜甜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好像发烧了。” “房东阿姨说,我们出的钱没有另外一个租客多,她就将我们赶出来了。” 看着甜甜煞白的脸色,我突然感到十分的害怕。 那一刻,我才明白,现在对我最重要的就是甜甜。 只要甜甜没事,一切都无所谓。 我拦了辆车,想尽办法将她送到了医院。 只祈祷只是个小感冒,甜甜一定会没事的。 可事与愿违,医生拿着病诊断走到我面前。 “孩子患有再生性贫血障碍,骨髓造血功能衰竭,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如果是亲缘间的成功率会更大一些。” 这一消息,无疑给我沉重一击。 我扑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让她抽我的骨髓。 只要甜甜能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医生取了我血去检查过后,对我连连摇头,说我的和甜甜的不匹配。 这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守在甜甜病房前一整晚。 第二天,我去给甜甜打水洗脸。 恍惚间,被一对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水盆没有拿,滚烫的热水淋在了我的手背。 沈姣***小腹,像只受惊的小兔。 “砚之,刚差点吓到我和宝宝了。” 下一秒,我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 陆砚之那双阴炽的眸子对了上来。 “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在看清楚我的脸后,陆砚之才缓缓的松开。 转而用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望向我。 “沈瑶,又是你,我记得昨天你可答应过我,以后看到我会绕道而走,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看见陆砚之,我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想到他可能能救甜甜,我直接就跪了下来,声音几近哀求。 “陆砚之,求求你,救救甜甜好不好?甜甜生病了,只有你能救她。” “只要你能救甜甜,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砚之斜睨的看了我一眼。 眸子里的厌恶肉眼可见。 “沈瑶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连女儿生病这种谎言也能编出来。” “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我要娶的人是姣姣。” 沈姣连忙凑上前来。 将一张结婚请柬递到我手上。 “姐,你就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你和砚之只是过去,如果你再这样一二三再而三的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的话,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这张请帖你拿着,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哦,我可是等着你来现场送祝福呢。” 我瞥了一眼,本市最高端的酒店。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自己能在那里与心爱之人成婚。 可现在我不再奢望了。 沈姣挽着陆砚之离开。 回到病房,甜甜也醒了过来。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我烫伤的手背,语气里满是担忧。 “妈妈你被烫伤了,肯定疼吧,甜甜帮你吹吹。”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我不禁掉下了热泪。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女儿。 医院开销比较大,我到处**找工作。 各大医院去寻求合适的骨髓。 甚至联系媒体,希望有好心人能给甜甜配型。 只要能让女儿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遇到了一个合适的捐赠者。 为了感谢他,我约他一起吃个饭。 当我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陆砚和沈姣也在。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