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干瘪的白薯,在李家国的手艺下,烤得外糊里苦。 但三个孩子仍狼吞虎咽,小脸上沾满了黑灰,却洋溢着久违的满足。 吃饱喝足,李卫东抹了抹嘴,抬头看向李家国。 言语间却是几分迟疑。 “爹,咱们真要去城里啊?” “四九城那么大,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万一在城里找不到活干,那咱们不是还得饿着肚子回来?” “到时候,怕是连这点白薯都没得吃了。” 声音不大,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谨慎。 显然是被穷怕了,饿怕了。 李家国心中一软,这孩子,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蹲下身,与李卫东平视,语气坚定无比。 “卫东,爹知道你心里担心啥。” “以前是爹没本事,让你们跟着我吃了上顿没下顿。” 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光芒。 “但是,爹跟你保证,从今往后,一切都不同了” “你以后不懂的事儿还多着呢!” “爹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到了城里,爹不仅能让你们顿顿吃饱饭,穿暖衣,还要让你们三个都进学堂念书!” “将来当个有文化的人,不受这份没文化的苦!” “念书?” 李卫东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里面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有些怯怯的。 “爹……我们……我们也能念书吗?” 旁边的李红英也竖起了耳朵,小脸上写满了渴望。 就连最小的李满仓,虽然不太明白“念书”具体是什么,但也感受到了父亲话语中的美好憧憬,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没错!念书!” 李家国斩钉截铁地说道,伸手揉了揉李卫东枯黄的头发. “爹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你们就擎好吧!” 此刻他心中也是豪情万丈,这多子多福系统给的奖励,可不仅仅是解决温饱那么简单! 孩子们被父亲的豪言壮语感染,之前的忐忑一扫而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笑容。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 李家国站起身,拍了拍手。 “栓好门,咱们现在就出发,进城!去咱们四九城的新家!” 一家四口,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离开了这间破败的土坯房。 李家国系统奖励的体制,算得上是力大无穷,一手抱着尚有些虚弱的李满仓,另一手拎着家里仅有的一个破旧包裹,脚步却异常轻松。 李卫东和李红英跟在他身旁,小脸上满是新奇和激动。 当生活跌入谷底的时候,任何改变带来的都只有欣喜。 毕竟不变早晚就会饿死,那还会惧怕改变吗? 刚走出村口没几步,还没到通往镇上的大路,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驴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辆驴车卷着尘土,急匆匆地从村子方向驶来。 赶车的是村长李栓柱,他五十来岁,平日里总是一副慢悠悠的老好人模样,此刻却满头大汗,神色焦急,不停地挥着鞭子催促着驴子。 车板上,一个女人躺在铺着的干草上,面色蜡黄如纸,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显然是病得不轻。 女人身旁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汉子,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王虎,也是一脸愁容,不住地给女人擦汗,却显得手足无措。 “村长!王医生!” 李家国凭借系统给的神级中医技能,他只扫了几眼,便看出了端倪。 女人的症状,绝非普通风寒或者痢疾那么简单,蜡黄中透着死灰的脸色,还有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特殊气味…… 他心中一沉,这分明是内腑出了大问题,而且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当即拦住了驴车。 “婶子这是怎么了?病得这么重?” 车已经停下,几人也就回了句李家国的问题。 赤脚医生王虎叹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 “唉,别提了!” “你婶子今儿一早还好好的,突然就说肚子疼,疼得满地打滚,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我给她瞧了,也用了药,可一点起色都没有,眼看人就不行了,只能赶紧往城里大医院送,看看还有没有救!” 李栓柱也是一脸悲戚,声音都带着哭腔。 “是啊,家国,你婶子这病来得太凶了,村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指望城里的大夫了!” “不过急病一般都是吓人,不会出事的。” 李家国看着气息奄奄的村长媳妇,又看了看驴车简陋的减震,心中了然。 不过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经不起这长途的颠簸。 当即眉头紧锁,沉声道:“村长,恕我直言,婶子这病,恐怕等不到城里。” “这么一路颠簸过去,怕是人还没到医院,就……就先去了。就算勉强到了,也是救不回来,白白折腾。”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李家国!你胡吣什么!” 赤脚医生王虎当即就炸了毛,指着李家国怒道。 “你懂个屁的医术!老子行医大半辈子,还不如你一个毛头小子看得准?” “我看你小子是存心咒你婶子死!”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觉得自己的专业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村长李栓柱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平日里待李家国一家也算不薄,李家国爹娘在世时,两家关系也还过得去。 如今听李家国说出如此“歹毒”的话,他脸色铁青,指着李家国,嘴唇气的哆嗦着。 “李家国!你……你小子安的什么心!” “平日里,我李栓柱待你家可曾有过亏待?” “你爹娘去了之后,我更是对你照顾有加!” “你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你这是巴不得你婶子死啊!” 不等李家国分辩,一个壮实的年轻人从驴车旁跳了下来,他是村长的儿子李大壮,二十出头的年纪,脾气火爆。 怒目圆睁,指着李家国骂了起来。 “爹!跟这没人性的东西废什么话!我看他就是见不得咱们好!敢咒我娘,老子今天非打烂他的狗嘴不可!” 说着,李大壮就怒吼一声,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准备动手! 眼看李大壮那砂锅大的拳头就要砸到脸上,李家国眼神一凛,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庄稼汉。 甚至没怎么动作,只是在李大壮拳头及身的瞬间,微微一侧身,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轻轻一拨一带。 李大壮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自己用尽全力的拳头像打在棉花上一般,整个人更是重心不稳,踉跄着朝前扑去,“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扬起一片尘土。 “大壮!” 李栓柱惊呼一声。 王虎也愣住了,没想到李家国这瘦弱的身板,竟然能一下撂倒李大壮这村里有名的壮小伙。 李家国却看都没看地上的李大壮,目光依旧锁定在驴车上气息奄奄的村长媳妇身上,语气不容置疑。 “村长,婶子这病是‘厥阴坏病,内有瘀阻’,发病前几日,是否时有心口绞痛,夜半盗汗,食欲不振,且双腿发沉?” 李栓柱正要去扶儿子,听到李家国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猛地转过头,脸上满是惊愕。 “你……你怎么知道?!” 他媳妇这几日的症状,跟李家国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就连那夜半盗汗,都是他今早才发现她内衫湿透了! 旁边的赤脚医生王虎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之前只当是普通急腹症,可李家国说的这些细微症状,他根本就没问出来,或者说,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家国,你……你真能看出来?” 李栓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原本的愤怒和怀疑,此刻已经被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望所取代。 “***不离十。王大夫,可有银针?” 王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布包,那是他吃饭的家伙,每日随身携带,里面也确实有一套用了多年的银针。 只是他不怎么会用。 偶尔瞎扎两针装逼而已。 “有……有是有,可……” 他还是有些迟疑,这李家国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而且还是针灸? “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 李家国语气加重,自有一股威严。 “如果信我,便取针来,我保婶子一时无虞。若不信,现在送去城里,也只是白费功夫!” 李栓柱看着儿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看看车上气若游丝的媳妇,李家国那笃定的神情和先前准确无误的判断,让他心里天人交战。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咬了咬牙,对王虎道:“王虎,把针给家国!” “村长,这……” 王虎还想说什么。 “给!” 李栓柱吼了一声。 王虎被他吼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连忙从布包里取出一个用布裹着的针包,递给了李家国。 周围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几个村民,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他们都听到了李家国刚才那番话,也看到了村长那震惊的表情,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这李家国,莫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 李家国接过银针,神情专注。 他脑海中神级中医技能如同本能一般,各种穴位、针法了然于胸。 先是伸手在村长媳妇的腕部搭了搭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随即捻起一根银针,看准穴位,稳稳刺下。 接下来,村民们便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李家国手指翻飞,或捻或提,或疾或徐,一根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村长媳妇身上的几处大穴。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约莫一刻钟后,李家国收针。 就在最后一根银针拔出的瞬间,原本人事不省的村长媳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带着腥臭味的暗黑色血块。 那黑血一出,她原本蜡黄如纸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却明显平稳有力了许多。 “水……水……” 村长媳妇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你醒了!” 李栓柱又惊又喜,扑到车边,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虎更是目瞪口呆,他行医大半辈子,何曾见过如此神效的针法? 这简直是起死回生啊!他看向李家国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鄙夷和怀疑,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李大壮也傻眼了,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才还咒骂人家,现在人家却救了自己娘的命! 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村民更是炸开了锅,纷纷称奇,看向李家国的目光充满了震惊。 李家国自己也是暗暗心惊,他知道系统奖励的技能厉害,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这神级中医技能,简直是神乎其技! “婶子体内的瘀血已出,暂时没有大碍了,但身体亏空得厉害,还需好生调养。” 李家国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李栓柱说又嘱咐了句。 “最好还是去城里大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开些补药。” “哎!哎!家国,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李栓柱激动地握住李家国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刚才……刚才是我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大壮,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你家国兄弟赔不是!” 李大壮涨红了脸,走到李家国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家国哥,对不住!我……我不是人!” 李家国摆了摆手。 “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必如此。”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李栓柱对李家国是感恩戴德,说什么也要亲自用驴车把李家国一家送到城里去。 李家国推辞不过,也就答应了。 能不走路,他也是乐得如此。 驴车晃晃悠悠,等到了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李家国抱着李满仓,李卫东和李红英跟在身后,打量着眼前这座颇具规模的四合院。 院门是黑漆的,带着铜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孩子们,这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李家国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分前中后三进,李家国的东厢房在前院。 刚踏入前院,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精明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里扫地。 此人正是院里的“文化人”,三大爷阎埠贵。 “同志,你找谁啊?” 阎埠贵停下扫帚,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李家国和他身后的三个孩子,见他们衣着朴素,还带着行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大爷您好,我叫李家国,这前院东厢房那三间是我的房子,我今天带孩子过来入住。” 李家国客气地说道。 阎埠贵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一挑,手中的扫帚也放下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哦?你说那三间东厢房是你的?” 阎埠贵闻言,当即摆了摆手,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那可不对啊,同志。” “这房子可不是你说你的就是你的。再说了,前院那三间东厢房啊,早都分配出去了,现在是集体安排的,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了。” “分配出去了?” 李家国眉头一皱。 “分给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不应该出问题啊! 再说了,系统给房,那文件什么的都在自己系统空间里,怎么可能又分给了别人? 就在李家国和阎埠贵掰扯的时候,阎埠贵的老伴,三大妈,悄悄地从屋里探出头,看了一眼院里的情况,立马缩回头,转身就往中院跑。 “得赶紧告诉老易和老刘去,前院房子正主找上门了!” 阎埠贵还在那里振振有词。 “这院里的房子啊,都是统一调配,你长时间不住,自然就由街道和院里安排给有需要的人家了。” “你现在突然冒出来说是你的,这不合规矩嘛!” 李家国和阎埠贵理论的功夫,易中海和刘海中已经得到了三大妈通风报信,急匆匆地从各自家里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 这人突然回来,看样子不好对付,不如先让贾家那泼妇去占了房,他们再坐收渔利。 中院贾家。 贾张氏和贾东旭也听到了前院的动静。 “妈,好像是前院东厢房那家原来的回来了!” 贾东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 “回来又怎么样?空了那么久,就是咱们的!老易他们不是说了,让咱们先搬进去吗?” 贾东旭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 “妈,话是这么说。可凭什么咱们家冲锋陷阵,好处他们三家平分?这力气可是咱们出的,要我说,这房子,怎么着也得咱们家占大头!” 贾张氏一听,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当即一拍大腿。 “对!东旭说的对!咱们不能白出力!得跟他们提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