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再次敲响了门,提了提袋子里的火锅材料笑道:“来蹭饭。” 我们也心照不宣不提之前。 锅里的沸水咕咚炸开,一团又一团的水蒸气氤氲。 隔在雾气以后,小咪用头亲昵地蹭我的手掌,我被它逗笑。 窗口风铃叮的一声,谢静栀垂眸看着我背影,用汤勺拨弄了下锅里的虾丸,呼吸渐缓。 日复一日。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 我看到了睡在门口将头埋进双腿间,身形单薄的苏芙宁。 像是刚被暴雨浇透无处安家的流浪犬。 我僵在楼梯口,连落下的脚步都变得迟缓。 她则慢慢抬眼,在我逃走之前,捉住了我。 …… 我不知道苏芙宁到底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回来。 在问之前,我沉默给她煮了一碗面。 她眸中水色闪动,吃的不急,却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她的手机自进门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但一眼都没去看。“你得,回去。” 这是我迄今为止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静静看着我,没吭声。 我皱眉点开贺燃的头像,低头打字时,苏芙宁平举来手掌,悬在屏幕上方。 “疼。” 手腕上的白色疤痕像是道道游离的线,扯得人心脏抽疼。 我抬起头。 她盯着手腕,皱眉疑惑道:“我不明白,你离开后,这里一直在痛。” “刚开始还能忍,后来蔓延到心脏,夜里都在发抖,比刀子割下去还疼,我试过吃止痛药,没有用。” “我找过心理医生,她也没办法。” “你最有办法,我只能来找你了。沈问越,你帮帮我。” 她嘶哑似无的声线里的那句“你帮帮我”失真成了“你救救我”。 我垂眼,呼吸渐渐紊乱。 突然,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谢静栀的声音。 我如梦初醒。 逃也似的越过她去开门。 她怀里的三花猫嗅了嗅空气,似乎闻到了其他人的味道,有些炸毛。 我抚了抚小咪的毛,刚想开口,身后就覆来滚热的身体。 苏芙宁一手盖住我的手背,一手落在门框,将我完完整整包进怀里。 她看着面前女人略带敌意道: “沈问越,她是谁?” 谢静栀几乎瞬间就认出来她是谁,挑了挑眉,一字一句挑衅道: “女朋友。” 我在苏芙宁探究的视线中点了下头,从她怀里走出。 坦荡又平静道: “苏芙宁,我帮不,了你。” 曾经她埋头实验室,算着一个又一个我看不懂的公式,摆弄五颜六色的药瓶。 像是一场场绮丽的梦。 我站在那场梦外,看了她一天又一天。 那时我就清楚,我这样的人入不了她的梦。 她有锦绣前程,能尽展才华,还有贺燃。 不适应的幻痛,迟早会好的。 …… 苏芙宁不肯走,谢静栀也不肯走。 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小咪冲着面无表情的苏芙宁连连哈气。 我则给贺燃发了条消息,让她把人带走。 那边秒回,是小猫抹泪的表情包。 我愣住,抬眼,苏芙宁刚好苍白着脸,一头栽倒进沙发。 那一瞬间,我心神俱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