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裴叙白找到他寻找了十几年的白月光林知鸢时,我却发现我意外怀孕了。 白天我是他的冷面保镖,夜里我却是他最默契的床搭子。 为了哄林知鸢开心,他全然不顾我的死活,竟当场要我和两百斤的男子打拳击。 我因被对方重力击中肚子,当场大出血流了产。 裴叙白却冷漠的说道:“乔羲,你吓到鸢儿了,女人家的月事都收拾不好,赶紧去把你的脏东西换了!” 我看着腿间滑落的血迹,一滴一滴的浸湿了我的心。 十年生死相随,该还的债早就还清了。 而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1 为了庆祝林知鸢回归一个月,裴叙白替林知鸢操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除了他家族的兄弟,就连官道上的朋友也全都来了。 裴叙白问林知鸢想要什么礼物。 林知鸢羞红了脸说以前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总是被欺负。 所以她想要看高手之间的博弈,最好是有女孩子做示范,她也能学着防身使用。 在场的女人,除了大哥的女人,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卖命的小弟了。 可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当即拒绝了这个提议。 裴叙白却生气的向我砸来一个杯盏,随后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我: “乔羲,你知道违抗我的下场,今天是鸢儿的回归宴,我不想见血,你知道该怎么做。” 裴叙白的命令就是圣旨,违背不得。 我从十六岁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将额头上刚刚被他砸出的血迹拭干,起身做好了比试的准备。 结果林知鸢却故作天真的又看了看裴叙白。 “叙白哥哥,我听人说乔羲姐姐身手不凡,你说她能不能打过阿成哥?” 阿成是裴叙白手下最壮,身手最好的打手。 裴叙白为博美人一笑,冲着阿成点了点头。 “你们俩今天要是能博得鸢儿一笑,每人赏赐一千万奖励。” 听了这话的阿成当即像吃了药似的猛的向我发起进攻,我因怀有身孕很快就落了下风。 最后阿成狠狠朝我的肚子打了一拳,我疼的直冒冷汗,不一会儿就有血液从腿里流了出来。 现场的众人唏嘘不已。 林知鸢吓得跳进了裴叙白的怀中。 我看见他耐心的哄着她,生怕她受半分惊吓。 随即,他压了压怒气,冷漠的对我说道: “乔羲,你吓到鸢儿了,女人家的月事都收拾不好,赶紧去把你的脏东西换了!” 脏东西?想来我一个从乞丐堆里捡来的打手确实是不配替他生孩子。 我起身想要快速逃走,却因身体的疼痛栽倒在地上,膝盖被磕破了好大一块皮。 裴叙白却觉得我很丢人。 “乔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我裴叙白从不养闲人,你要是不行,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滚蛋!” 不牢您操心,我有手有脚的,我自己会走。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我一瘸一拐的终于走出了会所。 身后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将我的身体烫的体无完肤。 走到医院,我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孕妇血氧饱和度极低,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赶紧通知她的家人。” 我几乎用尽全力拉住了医生的手臂。 “我没有家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求求你救救我。”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那孩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他从未来过似的。 这一刻,我才突然醒悟。 或许,我是真的应该离开裴叙白了。 2 第二天,我向裴叙白请了假。 这一次他没有为难我,反倒给我送了不少补品。 裴叙白来我家时,我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假意睡着,我没有理他。 结果他却悄悄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故意往床边挪了挪,他却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他的唇凉薄如水,感受不到一丝温情。 “乔羲,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趁我给了你一个台阶,你现在赶紧下,不然,我怕我真的发了火,你承受不起。” “裴叙白,这一次要我替你做什么?” “教鸢儿一些防身术,教会了,有赏。” 果然,是为了林知鸢。 我无奈的笑出了声。 “裴少果然情真意切,既然这般宠爱她,我们是不是也该结束这段狼狈不堪的关系了?” 我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他却突然发了火。 “乔羲,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除非你死了!” 说完裴叙白气冲冲的就出了门。 是啊,他可是裴叙白,是容不得半点背叛的裴叙白。 十六岁那年,是我独自在这世上做乞丐的第五年。 自从养父去世后,我就彻底没了家。 我在垃圾桶里捡吃的,睡地下桥洞子。 时不时还要被其他小乞丐追打。 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只能当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了。 却在十六岁时碰到了二十六岁的裴叙白。 他问我:“要跟我走吗?” 那时的我为了死死抓住这颗救命稻草,坚定的向他表了衷心。 “我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我不会吃闲饭的,求你收留我。” 从此,我成了他的打手,白天替他出生入死,夜里是他最默契的床搭子。 林知鸢回来之前,他其实待我很好。 送我去学散打,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甜点,我说我是没有家的野孩子,于是他就送了我一套别墅。 这些年,我一直都很贪念他的温暖。 回过神来,裴叙白端端正正的靠在门框处。 我背对着他,假意看不见他。 裴叙白没有再生气,半晌才出了声: “你不是那个来了吗?我给你煮了红糖姜茶,待会儿记得喝。” 每一次我来大姨妈,他总是会贴心的替我煮上一碗红糖姜茶,每一次我都感动的想要以命相报。 可这一次,我的心中却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第二天,我来到他为林知鸢新买的别墅。 意外听到了他和他朋友沈渡的对话。 “叙白,你昨天明知道乔羲怀了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让她和阿成比试?” “鸢儿回来了,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边吃了不少苦,我不能让乔羲的孩子威胁到她,所以,那个孩子不该留……” “你小子的心真是比钢铁还要硬,好歹人家刚刚经历了小产,你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人家,就不怕乔羲落了病根,今后再也做不了母亲?” “她一个打手,从她跟着我的那一天起,她唯一的使命就是替我卖命,哪有资格做母亲?” 我知道,我在他的心中没有分量,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下贱。 那孩子是他的,他知道。 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也是他。 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来一滴。 沈渡看见了门口处的我,慌了神的惊呼了一声:“乔羲!” 3 裴叙白闻声也朝这边望了过来。 我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 他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我。 “你……都听到了?” “什么?我刚刚到,看你们在谈事情没敢过来打扰你们。” 我还不想让自己这般狼狈的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就算是离开,我也要风风光光的走。 我从未跟裴叙白撒过谎,所以他对我的话向来都是深信不疑。 不一会儿,林知鸢就过来了。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好看极了,却不是适合练武的衣服。 裴叙白和沈渡去了一旁喝茶,我领着她去练基本功。 结果,林知鸢压根就不是想要学武,过去不过三分钟就假意摔倒直呼闪了腰。 裴叙白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劈头盖脸对我就是一顿痛骂。 “乔羲,你怎么回事?” 我刚想辩解,就被林知鸢抢了先。 “叙白哥哥,别怪乔羲姐姐,都怪我把你抢走了,她心里伤心,所以才会将我推到了,我不碍事的,叙白哥哥你别怪她。” 她的泪水打湿了裴叙白的胸膛。 裴叙白的脸色极度隐忍,我看着他跌宕起伏的胸膛。我知道,他一定生气了。 我也不惧怕,恶狠狠的盯着他。 下一秒裴叙白就捏住了我的下颌。 “乔羲,你是故意的?因为争风吃醋所以伤了鸢儿?我原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你只要马上跪下来给鸢儿道歉,这件事我可以就此作罢。” 他的力道很大,我疼的龇牙咧嘴的,却也不容别人诬陷。 “裴叙白,你是瞎了吗?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你看不见吗?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不会承认,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认!” 最后我被裴叙白关了禁闭。 距离上一次关禁闭已经过去了三年。 说来也可笑,唯二两次被裴叙白关禁闭的原因竟然都是因为林知鸢。 我看着偌大的别墅,这些年因为有裴叙白的陪伴,从未觉得空旷过。 这一刻,竟觉得无比的凄凉。 我躺在沙发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身上盖着裴叙白的外套。 我起身望去,就看见他站在窗边抽烟。 “醒了?” 他没有回头,轻描淡写的问着我。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是林知鸢诬陷的我?” 他也点头。 “知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配合她惩罚我?” “因为她是鸢儿,我不能扫了她的面子。乔羲,你是我最信任的属下,你该理解我的。” 我的身子一僵,原来是这样。 以裴叙白的个性,如果我真的伤了林知鸢,他绝不是只关我禁闭这么简单。 可是当真相赤裸裸的摆在我面前时,我竟还是疼的不能呼吸。 裴叙白将烟蒂碾熄,再次开了口。 “乔羲,我和知鸢要订婚了,以后你就不用跟在我身后了,我们就保持着这层关系吧,往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明白了,他是要把我当情人养着。 以前是明面上的情人,现在林知鸢回来了,我得转成地下情人了。 我想说,明明那般爱林知鸢,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养女人? 是不够爱她,还是舍不得我这个免费的床搭子? 最后,我还是忍了下来。 我嗤笑了一声。 “好,那你能给我很多钱吗?我听人说,给人家当情人都会得到一笔不错的收入。” 裴叙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有失望也有怒意。 最后,他无奈的摔门离去。 他走后一个小时,我的卡里就收到了三千万的转款。 钱,我拿到了,只差最后一步,我就能离开他了。 4 裴叙白和林知鸢订婚宴的头一天,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 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我问他能出来喝点酒吗? 他拒绝了,他说他和林知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最后我死磨硬泡的说只耽搁他一个小时不打紧的,他才勉勉强强答应了。 地点定在他第一次带我去的西餐厅。 那时的我窘迫的都不知道刀叉该怎么使用。 裴叙白到达时,菜已经上好了,桌上放着我自己定好的蛋糕。 看见蛋糕,他似乎很惊讶。 “遭了,我都忘了,今天是你生日。怎么办?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认识十年,他从未忘记过我的生日。 我笑了笑,假装无所谓的样子。 “算了,要不你再给我点钱吧。” 他微微怔住了,然后想也没想的又给我转了三百万。 我有些尴尬的切了块牛排给他,又从包里取出他当年醉酒时误给我的传家宝。 我们第一次时,他拿出这支翡翠镯子,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后来,我听人说,这镯子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只传给裴家的准媳妇儿的。 那时的我,心气高,竟当真以为我就是他认定的那个人。 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我将镯子小心翼翼的递到他跟前。 裴叙白复杂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不知道这镯子的含义,鸠占鹊巢近十年,如今你和林知鸢就要订婚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没有遮掩,如实相告。 裴叙白的怒火已经烧到了眉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结果林知鸢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神情着急的就说要离开,我拉了拉他的手臂。 “还没吹蜡烛呢。” “知鸢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改天,我重新替你过好不好?” “不好,以后你就不能给我过生日了。” “乔羲……别逼我生气!” 然后我就松开了他的手,他总会为林知鸢失了分寸,原本该拿走的镯子,又忘在了桌子上。 他不知道,以后他真的没有机会替我过生日了。 因为在这之前,我早就准备好了假死药,只要我服下,一天之内我都不会有呼吸。 而他明天一整天的心思都只会在林知鸢一人身上。 他根本就无暇顾及我。 而我,也必须找一个替我善后的人,这些年跟在裴叙白的身后,除了他,我再也没有别的社交。 我拿出电话,拨打了那个永远不会打出去的电话。 裴叙白的死对头——江池舟。 “江少,六年前你曾许诺我无论什么时候,随时随地欢迎我去江家的事情还作数吗” 电话那头淡淡的回道:“当然,怎么?裴叙白欺负你了?” “没有,我已经准备好假死药了,还请江少到时候帮忙善后。” 江池舟很爽快就答应了。 随后我将假死药一口吞下,渐渐的就失去了知觉。 耳边是救护车抢救的声音。 医生不停的说着请通知患者家属。 可是他们怎么能找到我的家属呀?我的家人早就死光了。 他们唯一能联系到的只有裴叙白。 可电话那边的裴叙白正忙着和林知鸢订婚,哪里有闲心管我的事情。 他不耐烦的对医院工作人员吼道: “告诉乔羲,苦肉计在我这里没有半分作用,让她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办完这边的事情就会回去看她。” 裴叙白绝情的挂断了电话。 不久,医生对我宣判了死刑。 前往殡仪馆的路上,江池舟狸猫换太子将我换走了。 等裴叙白办完订婚宴,再次想起我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回到别墅,看见空荡荡的房间,他却忽然害怕了起来。 他不停的拨打我的电话,全都是无人接听。 他发了很大的火,将看守我的小弟打的断了好几根肋骨。 最后,他终于想起两天前给他打电话的医院。 他派人去打听了那天给他打电话的工作人员。 得到的消息是:乔羲已于2025年2月25日病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