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我的手臂上,仿佛要将我的皮肤瞪出一个洞。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顿时沉了下去。 “我……” 柳舒寒这时抹了眼泪,换上一副诧异的模样开口。 “姐姐难道是因为不满启言哥哥对我多加照顾,就寻了野男人来报复?” 她说着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嘲讽和得意。 我攥紧了手,气愤地反问:“哪有什么野男人?你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张口就污蔑我清白?!” 柳舒寒往宋启言身后缩了缩,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挑衅。 母亲深深看了我一眼:“既如此,那便验身吧,这守宫砂总要有个交代。” 话落,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婆子:“端个火盆到后院去。” 我不可置信,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娘,你怎么能……” 我刚开口,就被宋启言打断:“云珠,就听柳夫人的。” “为了两家长辈安心,也为了坊间不传流言伤你,还是验一下为好。” 我眼眶一酸,狼狈地移开了目光。 我知道,他是为了让他自己安心。 柳舒寒的话,他终究是听进去了…… “好,我验就是。” 我抹去眼角的泪,转身朝后院走去。 一路花好莺啼,春光依旧,我的心却比三九寒冬还要冷。 母亲吩咐人在房里摆了火盆,还准备了辣椒。 宋启言等在门外,在我进去时还说:“云珠,你别怕,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如果真有什么,你也可以现在就坦白,我不会嫌你。” 我扯了扯唇角,脚步不停,踏进了房里。 房门关上,里面只剩我和一个婆子。 我被要求脱去衣物,岔开腿蹲在火盆上。 婆子用辣椒刺激我打喷嚏,以此看身下的火苗有没有被吹动。 我满心屈辱,蹲在火盆上无声流着泪。 喷嚏打过,火苗没有变化,只有眼泪滴落进去发出“嘶嘶”声响。 婆子伺候我穿上衣服,而后打开房门,说:“回禀老爷夫人,大小姐仍是完璧之身。” 我的父母都松了口气。 宋启言眉头也展开了,他看着我满面泪痕的模样,愧疚地过来想拉我。 “云珠,我们不是不信你,只是想确认一番……” 我木着脸避开宋启言的手,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柳舒寒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爹,娘,启言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说错话让姐姐生气……” 大家顿时忙着去安慰她,没有人再来管我。 我独自回了房,躺在床榻上默默流泪。 我的父母、未婚夫,都不肯相信我。 若我真验出不是清白之身,等待我的会是什么?跳井,还是沉塘? 可如果换作是柳舒寒,恐怕根本不必验身他们就会选择相信她了。 毕竟从小,他们就将所有的信任和爱护都给了柳舒寒…… 一整天,我都没有出去见人,下人叫我去前厅用饭我也没去。 天色渐渐暗下,屋外渐渐下起了雨。 我没有点烛,迷迷糊糊地犯起困来。 恍惚间,我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唢呐锣鼓吹着喜乐的声响,莫名的空灵悠远。 一道尖细的声音咯咯笑着响起:“阎王娶妻,百鬼相迎,新娘快快上轿喽——” 我勉强睁开眼看去,就见闪电划过,窗子上恰好映出一顶花轿的轮廓! 心头猛地一跳,我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花轿? 我赤脚下了床榻,一步步走到门边,将房门一把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