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回家祭祖,我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和哥哥嫂子一起前行。路上和小侄子视频才知道, 母亲竟然被他们安排和狗一起在后备箱!后排座位却摆满了嫂子的奢侈品包包! 面对我的质问,嫂子满不在意。“我的包一个要好几万! 放在后备箱磕碰到了你给我买新的吗! ”哥哥也在一边附和着:“我平日里让她吃我的住我的已经够对得起她了! ”最后甚至拉着我说:“反正妈也活不了多久了,差不多得了装什么孝顺?。 ”我只是笑着挥了挥在线人数十万直播间的手机。“那就让网友来评评理吧。 ”这次清明全家准备回老家祭祖,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哥嫂带着母亲提前回去。 到了晚上九点,我结束了假期前的最后一场直播,猜测着他们应该也快到家了, 又担心耽误哥哥开车,所以打了通视频通话到了侄子手机。电话很快就接通, 我和侄子寒暄了几句就让他把手机给母亲。侄子却说道:“可是奶奶没有和我们坐在一起呀! ”我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音量不自觉的大了几倍,“不在一起?她人呢! ”侄子立刻放倒了后排座椅打开闪光灯对准后备箱。“奶奶在这里呀! ”视频里母亲蜷缩着身子躺在堆满行李的后备箱, 她瘦小的身子被挤着完全扭曲在一个狭小的角落。而家里养的大黄狗正趴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是因为喘不过气还是因为大黄太重,母亲的整张脸涨红一片,显得格外的痛苦。 看到手机里我的脸,母亲被憋红的脸瞬间露出了笑容。“秀秀!是秀秀! ”“秀秀这里黑乎乎的,我好害怕,我被大黄挤着喘不过气了, 秀秀你在哪里我怎么摸不到你?秀秀你快点带我出来啊呜呜呜呜。 ”我看着在面前挥动的那双粗糙的手,全身的血液倒流直窜天灵盖,手脚冰冷。 听到母亲声音的嫂子更是夸张的哎呦出声。“小宝贝你怎么把后座拉下来了!快点弄起来! ***包包都掉在地上了!”“瞿友勇你在做什么!”我忍无可忍的尖叫出声。 明明在离开之前,我千叮嘱万嘱咐,他们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嫂子蔡金兰一把夺走了侄子的手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哥哥开车十个小时了多辛苦!你把他吓到了有个什么闪失我告诉你这车上四条人命呢! ”我强压着怒意,用着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着。“我妈为什么会在后备箱里面? 明明出发之前我亲自把她扶到后座的!”蔡金兰转了转眼珠, “是在服务区的时候咱妈自己说想去后面躺着的。”我实在被她蹩脚的借口给笑到。 “那你怎么不让你儿子躺在后备箱呢!”“瞿绣秀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 ”“那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让生着病的母亲放在后备箱里!甚至还让大黄和她一起! 后座那么大的位置你空着给鬼做吗!”蔡金兰冷哼一声,“那上面都放着我的包包呢! 我的包一个要好几万!放在后备箱磕碰到了你给我买新的吗!”我被彻底惹毛了, “蔡金兰你那几包难道不是我买的吗!你现在叫什么叫! 瞿友勇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把妈从后备箱带出来你就死定了!”我哥含糊着,“别吵别吵, 还有一百多公里就要到家了,马上不就能下来了吗?”“你停不停车? ”我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带着逼迫的质问。我哥知道这是我真的生气了, 立刻停车到了应急车道,把母亲从后备箱里拉了出来。 我看着踉跄的从后备箱里被扯出来的母亲瞬间眼眶都红了。还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蔡金兰就把镜头对向了自己。她一脸不耐烦的说着:“可以了吧?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真是矫情。”说完直接把视频挂断。等到我再回拨过去才发现已经被拉黑。 我来不及收拾行李,拿起手机改签了晚上的高铁。 坐在座位上我满脑子都是视频里母亲痛苦的模样,没忍住落下了眼泪。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听母亲说,是在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父亲上山砍柴遭遇了暴雨, 山体滑落跌入了山崖。在我们那样落后的山区农村,母亲说父亲是少有的好人。 他从来都不会村里其他人那样打骂老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会最先给母亲。在生下哥哥后, 父亲知道了母亲生产时候痛苦的模样竟然主动要求去结扎, 最后还是因为奶奶以死相逼才终于作罢。所以在父亲去世后母亲并没有改嫁, 而是选择一个人将我们拉扯长大。虽然她自己一天的书都没有读过,却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她也从不重男轻女,哥哥有的我也一定有。在村里人劝她说女孩子读什么书, 等十八岁就结婚嫁人时母亲义正言辞的说着。“我女儿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决定!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初中。可就是在那个年纪, 班上大部分的女孩也都在三年间陆陆续续的辍学,当我初三毕业的那年, 曾经的同学都已经抱上了孩子。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靠自己走出大山。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和哥哥一前一后都考入了海城的985名校。在毕业工作稳定后, 我更是把母亲接到了城里。前几年,随着网络的兴起,我接触了直播带货, 更是直接成为了中层的带货主播。我给母亲买了别墅,买了好车, 请了保姆伺候着她过好日子。我一直记得小时候哥哥对我的照顾。 哥哥在因为买不起海城的房子,要和相恋六年的女友分手时, 我给他买下了市中心数百万的大平层,更是作为礼物,给蔡金兰买下来数个上万元包包。 他们婚后的几年我更是源源不断的对他们进行经济上的资助。可就在三个月前, 母亲检查出来了老年痴呆。我停下了所有的工作,开始全身心的照顾母亲的健康。 就在这个时候,哥哥嫂子主动提出了照顾母亲的请求,嫂子甚至已经辞去了工作。 医生说过要让熟悉的人在身边陪伴,哥哥嫂子也在不断的劝说着我让我不要荒废工作。 他们提议一家人住进我给母亲买的别墅,平日里侄子也可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病情一定会有好转。当时的我真的就鬼迷心窍的信了他们说的话。 平日里我不仅仅包下了四人所有的日常花销, 更是给嫂子一个月三万的工资作为照顾母亲的补偿。我怎么都没有想到, 他们的照顾竟然是这样的照顾!在家里的时候我看不出太多的不同。 可光是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蔡金兰都表现的那么漫不经心, 母亲的安全甚至没有那几款包包重要!更不要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母亲受到了怎么样的对待!我赶到老家的时候就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冻得瑟瑟发抖。敞开的客厅里冒着热气, 我走进去才发现我哥和嫂子正在餐桌前吃着火锅!一直强压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 我二话不说直接把桌子上的火锅扫到了地上, 来不及闪躲的几人更是被滚烫的油汁喷到了身上发出痛苦的嚎叫。“瞿绣秀你做什么! 你疯了吧!”我拽着他的衣服就到了门口,指着已经迷糊的母亲。“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零下的天气你在屋里开空调吃火锅热的穿短袖,把咱妈放在雪地里? ”瞿友勇很是不自然的抓了抓脸颊。“我还以为咱妈在屋里呢, 她一声不吭的我哪里知道她坐在外面?”目光呆滞的母亲听到了我的声音,兴奋的叫了出来。 “秀秀,疼,秀秀,脚疼。”我很快察觉到了异常,立刻蹲下脱下母亲的鞋子, 瞬间一股作呕的恶臭传了出来。脱掉袜子才发现母亲脚腕连带着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 伤口发脓生蛆!脓液和鲜血已经和身上的衣服粘合在了一起,绝对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做到的! 在我出差之前我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们好好注意母亲的安全,她现在最容易磕磕绊绊, 可没想到还是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哥哥目光闪躲显然是早就知道母亲受伤的事情。 嫂子也从客厅里走了出来,表情显得更是漫不经心。“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吗? 谁不会磕着碰着了?”我的脾气并不算差, 可一次两次嫂子不留脸面的挑衅终究还是让我忍不住让我吼出了声。“这是一点小伤吗! 蔡金兰我一个月给你三万块钱是让你当少奶奶的吗!”蔡金兰冷哼。“谁稀罕你那些破钱! 我告诉你,你哥哥他马上就要升职当主任了!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还会稀罕你那三万块钱? ”我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在我的面前演都不演了。 我懒得再继续和他们浪费时间,打车连夜带着母亲到了医院。医生给母亲做了清创, 很是严肃的告诉我。“还好你送来的不算太晚,天气够冷,如果换做是夏天, ***的腿严重一点可能都要感染截肢了!”我听到最后只觉得后怕。 连夜带着母亲做了**的检查,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终于疲惫的回到了家中。 谁曾想一开门就看到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亲戚,眼熟的脸生的都有。他们看到我冷哼一声。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夜不回来,啧啧现在的女人啊! ”他儿子也在一边***的笑着:“说不定是去做生意了呢!”“哈哈哈哈哈! ”说完周围的几个男人毫不顾忌的轰笑一团。作为哥哥的瞿友勇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 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嘲笑的对象是自己的妹妹。蔡金兰端上了热茶送到他们的面前, 阴阳怪气的说着。“哎呦你们可不能这么说,现在秀秀妹子可是在城里赚大钱的呢! ”她这么一说像是更认定了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母亲颤抖的身子。在母亲独自抚养我们的二十几年里, 他们这群所谓的亲戚也是这样讥讽着母亲。哥哥也都是知道的, 可现在却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 他终究已经不是曾经的和他们相依为命的哥哥了! 其中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头更是龇牙咧嘴的笑着。“当初你妈妈供你们长大, 每周都要去城里一趟!”一开始我还没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周围一群人猛然***的笑出了声。“这叫什么,这叫子成母业!哈哈哈哈哈! 就是可怜了老瞿啊娶了那么一个浪荡货!”我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死死的咬着后槽牙, 屈辱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可哥哥面色如常, 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对母亲还有我的侮辱。“你闭嘴!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们!”啪! 下一秒,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毫无防备的我重重的摔倒在地, 瞬间膝盖和掌心被水泥地擦出了血痕。耳朵一片轰鸣,眼前发黑, 甚至口腔里都是一股血腥的味道足以证明哥哥下手有多狠!“瞿友勇你做什么! ”我崩溃的质问着。瞿友勇用着凶狠的嘴脸死死瞪着我:“闭嘴! 这是我们男人在聊天哪里轮得到你插嘴!”嫂子也适时出现,满是阴阳怪气。“就是啊秀秀, 不是嫂子说你,你这臭毛病是要改一改了,以后嫁人了,你这样的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被我骂的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站起来一脚踹开了凳子,一口唾沫吐在了我的面前。 “真是晦气!我们走!”房门关闭的瞬间,哥哥气炸了一般对着我破口大骂。 “瞿绣秀你闹够了没!”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我闹? ”“我们难得回一趟老家你就这样闹得鸡犬不宁!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瞿家的笑话吗! ”“从小到大被他们看不起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我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结果你还要闹那么一出!你有在乎过我的脸面吗!”我算是终于明白了他愤怒的原因。 “你明明记得小时候被这群人欺负嘲笑, 结果你功成名就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 他们不会感激你只会觉得你是个冤大头! ”“他们用那样的话侮辱妈妈侮辱我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你明知道妈妈当年每周去城里是因为工资高,给人家做小时工的,你为什么不解释! ”但显然,哥哥并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嫂子更是冷哼着:“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真以为自己在网上卖点东西就了不起了?在生活里还是要听男人的话才对!”我怒极反笑。 想要和他们理论,却在看着他们嘴脸的瞬间放弃。毕竟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说再多只是浪费口舌。我不再说话带着母亲就是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我的睡眠一向很浅, 半夜忽然感觉好像人走进了房间,忽然按住了我的身体。 我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进来的是今天来家里的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同村人,***。 因为从小种地的缘故,他的臂力大的惊人,我拼命的挣扎着竟然无法摆脱他半点。 ***更是夸张的用绳子把我的双手捆在了一起。“滚开!你要对我做什么! ”******的搓了搓手笑着。“不愧是在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 这皮肤嫩的就是和村里的那些婆娘不一样。”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哥!救我!瞿友勇! 有人闯到我们家了!”***接下来的话让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看着敞开的房门嘲笑着我。“给老子安静一点! 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要不是你哥给我打开的大门,你真以为我能闯进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