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放下咖啡杯,语气轻飘飘的:“林思婉,你是不是在家闲出毛病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养家,你就整天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流产第三天,你带女人回家,这***毛蒜皮?”我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他皱眉,像是厌烦了我的无理取闹:“潇潇在国外长大,亲面礼是人家的习惯,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都是生意场上的应酬而已。”他语气不耐,“你一天天在家被我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要疑神疑鬼?” 我胸口剧烈起伏:“我前天刚流产,一个人在医院,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 他猛地拍桌站起来,咖啡杯震得哐当一声:“林思婉!孩子没保住,又不是第一次了,难道要我放弃几千万的生意跑去医院陪你哭?” 他的话让我胃里翻涌,几乎要呕出来。 “离婚吧。”我说。 空气一瞬间凝固。 祁见青盯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即低低笑了起来:“离婚?” 他一步步走近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眼里满是讥诮:“林思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处境?” “你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事业一塌糊涂,离了我,你能活?”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我都没怪你生不了孩子,你就因为别的女人亲我一下就要离婚?别无理取闹了。” 我浑身发冷,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祁见青,你真让我恶心。” 他脸色一沉,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他松开我,接起电话,语气瞬间温柔:“嗯,潇潇,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后,他冷冷扫我一眼:“老实待在家,别再作。” 说完,他拿起西装外套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又拨了个电话:“妈,林思婉情绪不稳定,你过来看着她。”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祁见青的母亲站在外面,脸色阴沉。 “见青说你情绪不稳定,让我来看看。”她上下打量我,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冷哼一声,“又没保住?” 我没说话。 她径直走进来,像巡视领地一样环顾四周,最后停在婴儿房门口。 “这间房锁起来吧。”她语气冷淡,“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她打量着我,语气变得刻薄:“孩子没保住就算了,见青都没嫌弃你,你还敢提离婚?” 我抬头看她,压抑着怒气问:“妈,您儿子昨晚带女人回家,当着我的面亲热,您知道吗?” 她脸色一变,随即冷哼:“男人在外应酬,逢场作戏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难怪留不住男人!” 我点点头,不再反驳,心里的委屈和绝望淹没了我。 是啊,在他们眼里,我算什么?不过是个靠祁见青施舍才能活着的可怜虫。 祁母指责我一通后就离开了,而我小腹的痛感又再次袭来,我蜷缩在卧室的床上,窗外雨声淅沥,雨声中我又回想起了那个夏天。 大三的暑假,一个学弟邀请我去他的家乡采风。 那时候的我,是设计系的优等生,作品拿过全国金奖,导师说我是他带过最有灵气的学生。 苗寨的夜晚很美,星空低垂,萤火虫在竹林间飞舞。 然后,我遇见了祁见青。 他站在篝火旁,银饰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眉眼如画,唇角含笑。 我们对视的第一眼,他就朝我走来,声音低沉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祁见青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生。 知道我吃不惯当地菜,他特意学了我的家乡菜,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听说我喜欢写生,他带我去最深的山涧,替我背着画具,一陪就是一整天。 那个雨天,我因为水土不服,免疫力下降,高烧不退。 祁见青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亲手熬药,一勺一勺喂我。药很苦,我皱眉不肯喝,他就变戏法似的掏出颗糖。 “乖,喝完给你奖励。”他笑着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