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凤求凰公园的门口,玫瑰花开得那么鲜艳那么灿烂, 将来这里领证的人们的爱意衬托得那么甜蜜那么热烈。是的, 我们这儿的民政局就在这美丽的公园里面。凤求凰,多么应景的名字。今天的太阳, 透过树荫照到民政局门口,像融化的金粉,泼洒在我和付书宁身上。手里那本红色的结婚证, 烫金的字闪闪发光,沉甸甸的,仿佛承载了我前半生所有的憧憬和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付书宁穿着我为他挑选的浅灰色西装,衬得他本就俊朗的五官更加分明, 侧脸的线条利落又温柔。他低头看我,眼里***宠溺的微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动作自然又亲昵。“好了,付太太,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像大提琴的低音弦,也是轻轻拨动的我的心弦。 我仰头看着他,此刻心里像灌满了蜜糖,甜得有些发晕。是啊,我嫁给了付书宁, 这个在大学时代就风靡全校,收获了无数女孩芳心的男人, 工作后依然是人群中的佼佼者的男人。是的,他帅,他优秀,他身边从不缺乏爱慕者。 而现在,他是我的丈夫。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以为这会是人生最圆满的句点, 却没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搅乱了我所有甜蜜的愿景。我们刚坐进车里,准备去预定好的餐厅庆祝, 付书宁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何瑾儿”,像一根细小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了我一下。我知道这个名字,付书宁的前女友,那个曾和他爱得轰轰烈烈, 最终却因为现实原因分手的女孩。付书宁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似乎想解释些什么,但电话还在执着地响着。“我接一下?”他的语气带着询问, 也带着一丝无奈。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紧,有点疼。我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应该大度。付书宁接起电话,径直走到车外,背对着我。我隔着车窗, 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听不清他具体在说什么。但很快, 我看到他的肩膀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接着, 我听到了他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虽然模糊,但那痛楚的情绪却清晰地透过空气传来。 “……瑾儿……对不起……都过去了……”“……我知道……我也……很想……”“……嗯, 我今天……领证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窖。领证这么重要的日子, 他和前女友打电话,还哭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委屈涌上心头。 我隔着车窗看着他的背影,仿佛这车窗将我们隔开在了两个世界。仿佛那个世界里, 只有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而我,这个刚刚和他缔结法律关系的妻子,成了一个多余的旁观者。 他哭了很久,那种男人隐忍的、压抑的哭泣,比大声喧哗更让人心慌。 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是在感慨没能走到最后?是在为逝去的爱情哀悼?还是在……后悔?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过了多久,他挂断了电话,转过身, 眼睛红红的,带着明显的哭过的痕迹。虽然他想极力掩饰一下, 但似乎又知道根本不可能掩饰得住。他走回车边,坐进来,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而尴尬。“谁……谁的电话? ”我明知故问,声音却有些发颤。付书宁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和那么多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是……瑾儿。”他顿了顿, 深吸一口气,“她说……听说我今天领证,想……跟我说几句。”“说几句需要哭成这样吗? ”我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带着自己都惊讶的尖锐,“付书宁,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你,”他伸手想握我的手,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愧疚似乎更深了一些,“只是……我们毕竟……在一起那么久, 有些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她也哭了,她说……她也很难过,我们没能走到最后。 ”“所以呢?”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你们两个就在我领证的这天, 为你们没能在一起而抱头痛哭?痛哭你们没有结局的爱情?那我算什么?”“不是的,小艾, 你别误会,”他急切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时感慨。真的,我心里清楚, 现在我爱的是你,我娶的是你。”他的话听起来真诚,但那通红的眼眶和未干的泪痕, 就像无声的讽刺。就在我觉得胸口堵得喘不过气,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何瑾儿。付书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显得有些无措。“她……可能还有话要说。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声音平静了许多, 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绝望:“想接就接吧。”他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眼神里带着恳求。“小艾,瑾儿……她想跟你说几句。”我愣住了, 看着那部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仿佛它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不想接,一点也不想。 我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不想参与到他们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去里。但付书宁的眼神, 还有那隐隐传来的、带着哭腔的女声,让我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电话。 “喂……”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是小艾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轻柔, 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很虚弱,也很悲伤,“我是何瑾儿。”“……嗯。”我应了一声, 不知道该说什么。“付书宁……他是个很好的人,”何瑾儿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真的……很好。以前是我不好,没能……没能陪他走下去。现在……现在他找到你了, 我……我为他高兴。”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 然后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小艾,我知道……今天这个电话可能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他有时候……像个孩子,需要人疼, 也有点固执……你多包容他一点,好不好?”“……”我握着电话,手指冰凉。她的话, 听起来像是祝福,像是嘱托,可是为什么,我听着却只想哭?“他……他值得被好好对待。 ”何瑾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我挂了,祝你们……幸福。”电话挂断了。 忙音在耳边单调地响着,像敲在我心上的鼓点。我缓缓放下手机,眼泪终于忍不住, 汹涌而出。付书宁慌了,连忙凑过来想抱我:“小艾,你别哭, 你听我解释……”“你让我怎么听?”我推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付书宁,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在我们领证的今天!我算什么?一个承接你们未了情缘的替代品吗?还是说, 我只是你需要一个人‘好好照顾’你时,刚好出现的那个人? ”我的哭声里充满了委屈、不甘和无奈。我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嫁给了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现实却在告诉我,他的过去并没有真正过去,他的心里, 似乎还为另一个人留着柔软的角落,甚至在我们最重要的日子里, 那份过去还能跳出来轻易地击溃他,也击溃我。阳光依旧那么明媚,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手里的结婚证,那抹红色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像一个巨大的讽刺。这一天, 本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开始,却成了我迷茫和痛苦的序幕。这段婚姻,从一开始, 就埋下了巨大的不安的种子。领证那天的插曲,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付书宁后来跟我道了很多次歉,解释了很多次,说他和何瑾儿只是一时情绪失控, 是对过去的告别,他爱的是我,让我不要多想。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睛,听着他温柔的承诺, 心里的疙瘩虽然没有完全解开,但也选择了暂时放下。毕竟已经领了证,是真正的夫妻了, 日子总要往前过,我努力让自己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们的未来会好起来。婚后的生活, 有甜蜜,也有磨合。付书宁确实如她所说,有时候像个孩子,需要人照顾, 但他对我也确实不错,体贴入微。他的帅和魅力,依然吸引着不少目光,走在街上, 总会有女生偷偷看他,甚至有大胆的会上前要微信。每次这种时候, 付书宁都会紧紧牵着我的手,明确地告诉对方他已经结婚了。这让我稍微安心一些, 觉得他至少在态度上是坚定的。2,爱情的结晶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就怀孕了。 孕期的反应不算太严重,付书宁对我也是呵护备至,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 每天准时回家陪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给我**孕晚期肿胀的腿,笨拙地给我削苹果, 我心里的那点疑虑似乎正在渐渐被幸福感取代。我想,也许是我当初太敏感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拥有的才是真实的。十个月的辛苦孕育, 终于到了生产的日子。产房里的疼痛是刻骨铭心的,但当我听到孩子响亮的啼哭声时, 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护士把那个皱皱巴巴的小生命抱到我怀里时,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是我和付书宁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付书宁守在病房外, 当护士告诉他母子平安时,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冲进来看我的时候, 脚步都有些不稳。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说:“小艾,辛苦你了,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宝宝。”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接下来的日子,付书宁请了陪产假,在医院里照顾我和宝宝。他学得很快, 换尿布、冲奶粉、抱孩子,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那份认真和耐心,让我很是感动。 同病房的其他宝妈都羡慕地说我嫁了个好老公。我心里也甜滋滋的, 那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不安和焦虑都是多余的。然而,这份甜蜜并没有持续太久。 3,只是同事?那天下午,付书宁公司的几个同事过来看望我和宝宝。一群人涌进病房, 很是热闹。付书宁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给他们介绍我和孩子。同事们纷纷送上祝福和礼物, 场面很是温馨。在这群人里,有一个叫林歆雅的女同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妆容精致,气质很好,一看就是那种在职场上很能干的女性。 付书宁对她似乎格外热情,介绍的时候,语气都比别人温和一些。 林歆雅也很大方地走到我床边,笑着说:“嫂子,你真厉害,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宝宝。 付哥在公司就一直念叨你和孩子,我们都替他高兴呢。”“谢谢你。”我礼貌地回应。 林歆雅放下手里的礼物,是一套很精致的婴儿用品。然后,她看向付书宁,说:“付哥, 咱们出去说几句话吧?关于项目上的一点事,顺便也跟你聊聊孩子的事, 我之前看你在群里问的那个问题,我刚好有点经验。”付书宁点点头,对我说:“小艾, 我跟林歆雅出去说两句,很快就回来。”“嗯,好。”我没多想,以为真的是工作上的事。 他们俩一起走出了病房,门被轻轻带上。病房里剩下的同事们还在***了一会儿宝宝, 就礼貌的告别了。但我却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产后激素水平变化的原因, 变得格外敏感。没过多久,隔壁床的宝妈,一个性格很直爽的大姐,凑到我床边, 压低声音说:“妹子,我跟你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啊。”我心里一紧,看向她:“大姐, 你说。”“刚才跟你老公出去的那个女的,”大姐努了努嘴,朝门口的方向, “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儿。”我的心猛地一跳:“怎么了?”“嗨,我也是过来人了, ”大姐叹了口气,“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很。你没看见你老公看她的眼神? 还有她看你老公的样子?那可不像是普通同事那么简单。刚才他们在外面说话, 我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我看那女的靠你老公挺近的,还笑的特别甜。你老公呢, 也一直盯着人家看,那表情,那眼神,让我觉得不一般。反正你留个心眼儿的好。 ”大姐的话像一块石头,在我本就有些不安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想起付书宁介绍林歆雅时的态度,想起林歆雅看向付书宁时那自然熟稔的眼神, 心里那点刚刚被压下去的疑虑,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会吧……可能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吧,”我试图说服自己, “而且他们说的是工作上的事。”“工作上的事在病房里不能说?非要单独出去说? ”大姐撇了撇嘴,“妹子,不是我挑拨离间,这男人啊,尤其是长得帅、又会来事儿的男人, 身边诱惑多。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正是敏感的时候,可不能大意了。 我看那女的,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大姐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中了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产后的疲惫、激素的波动、对自己身材走样的不自信, 还有领证那天留下的阴影,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瞬间感到一阵恐慌和委屈。 我看着病房的门,他们出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到底在聊什么?真的是工作吗? 还是像大姐说的那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怀里的宝宝睡得很安稳,可我的心却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焦灼不安。终于,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付书宁和林歆儿走了进来。付书宁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林歆雅也依旧是那副大方得体的模样。“不好意思啊,小艾,说了几句话, ”付书宁走到我床边,“项目上有点小问题,跟林歆雅沟通了一下。 她还跟我说了些育儿的小技巧呢,挺实用的。”林歆雅也笑着说:“是啊,嫂子, 付哥关心则乱,问了好多问题呢。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养身体。 ”她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离开了。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付书宁帮我掖了掖被角, 问:“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累了?”我看着他,张了张嘴, 想问他刚才和林歆雅到底聊了什么,想问他和林歆雅的关系到底如何, 想问大姐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我该怎么问呢? 问他是不是对女同事特别上心?问他是不是在我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有什么? 可是,此时这样捕风捉影的问又能问出什么来呢?是我太过多疑?敏感?还是不自信?我怕, 我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更怕因为我的怀疑而破坏了现在看似平静的一切。“没事, ”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有点累了。”付书宁没有多想,点点头:“那你赶紧睡会儿, 宝宝我看着。”他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熟睡的宝宝,眼神里充满了父爱。那一刻, 他看起来是那么完美,那么无可挑剔。可大姐的话,还有领证那天何瑾儿的电话, 像两个幽灵,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闭上眼睛,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月子里的病房,光线柔和,却照不亮我心里突然滋生的那片阴影。我抱着孩子, 感受着他温暖的小身体,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惧。这段婚姻, 这个我深爱的男人,是不是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月子里的那次“单独聊天”, 就像海底深处的漩涡,虽然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海底的泥沙却已被搅动。林歆雅这个名字, 以及她和付书宁之间那种看似正常却又让我莫名不安的互动,成了我心里一个新的结。 出院回家后,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照顾宝宝上。新生儿的到来,带来了无尽的喜悦, 也带来了巨大的辛劳。喂奶、换尿布、哄睡,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 付书宁在休完陪产假后,回到了工作岗位,但他依然尽量早点回家,帮我分担一些家务, ***宝宝。从表面上看,我们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然而,有些细微的变化, 却在不经意间发生着。付书宁接电话的次数似乎变多了,尤其是在晚上。 有时候他会走到阳台去接,声音压得很低,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刻意回避的姿态, 就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有一次,我半夜起来给宝宝喂奶,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对着手机屏幕笑,手指飞快地打着字,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带着点轻松和愉悦的表情。 看到我出来,他立刻收起了手机,表情有些不自然,说:“没什么,跟同事聊工作呢。 ”“这么晚了还聊工作?”我抱着宝宝,语气平淡地问。“嗯,项目上有点紧急情况, ”他站起来,走过来帮我抱宝宝,“你快去睡吧,我哄他。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那么刻意,我心里的疑虑也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 还有一次,他下班回家,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我以为是给我或者宝宝买的东西, 笑着问:“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买了什么?”付书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哦,这个啊, 是……是林歆雅给的,她老家带了点特产,分给大家的。”“林歆雅?”我挑了挑眉, “她怎么会单独给你?”“不是单独给我,是给部门里的人都带了,”他赶紧解释, “我刚好顺路,就帮她拿了一下,顺便也拿了我的那份。”他说得很快,眼神也有些闪烁。 我看着那个精致的袋子,里面装的似乎是某种高档的茶叶和点心。如果是分给部门同事, 为什么要用这么精致的单独包装?而且,他为什么要强调“顺路帮她拿”?我没有再追问, 只是“哦”了一声,接过袋子放在了一边。但心里那根弦,却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