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林芷歆,穿一身纯白及膝连衣裙,腰身纤细,亭亭而立,宛如一朵在晨雾中绽放的白百何,含露欲滴。 “歆歆小姨!”曈曈兴高采烈地扑进女人怀中,紧紧搂着她的腰。 佣人们看在眼里,面面相觑—— 这位姨小姐,好大能耐。 谢总默许她随便进出观澜苑不说,连难搞的小少爷对她都这般亲密,宛如真母子。 要知道,小少爷平时对太太可都是爱答不理的。 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呢。 林芷歆温柔地轻抚曈曈的发顶,周身散发母爱光辉,左腕上还戴着曈曈送的水晶手串,朝谢惊淮盈盈笑着: “惊淮哥,我来看看姐姐,她在家吗?” 谢惊淮眉峰一沉,“昨晚,你姐姐没回娘家住吗?” “没有呀,怎么,姐姐昨晚彻夜未归吗?” 林芷歆满目讶然,忧忡地问,“惊淮哥,你跟姐姐……吵架了吗?” 男人神色几许烦躁,“她不知好歹。” 林芷歆轻轻一笑,“姐姐性子是有点倔强的,不过床头打架床尾和,惊淮哥你就跟她认个错,姐姐肯定马上就会回家的。” 谢惊淮牵动岑薄的唇角,声色冰冷无温: “我向她认错?她配吗?” “就是就是!明明是妈咪有错在先,她莫名其妙不回家,我和爸爸她都不管了!要道歉也该是妈咪道歉!”曈曈气鼓鼓地附和。 “谢君珩,你该去上学了。”谢惊淮面无表情地提醒。 “哦……” 曈曈抱着林芷歆不放手,撒娇央求,“小姨,今天你送我上学去好不好?我好想你,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林芷歆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小脸,“曈曈,前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呢,昨天刚分开而已。” “我真想每天都跟小姨在一起,要是你是我的妈咪就好了!” 曈曈童言无忌,众人却瞠目结舌! 还好,太太不在,不然她听见,得多伤心啊! “曈曈,别这样说……”林芷歆嘴上嗔着,却撩起长睫,含羞带臊地瞧着眼前英挺俊美的男人。 谢惊淮却俊容淡淡,孩子的话,他全然没放在心上: “芷歆,那就麻烦你,送曈曈去学校吧。” 林芷歆喜形于色,乖顺地“嗯”了一声。 …… 姜时愿起身时,已经九点钟了。 这是她嫁到谢家以来,头一回睡到了一个自然醒的安稳觉。 过去的五年,她每天早晨都要六点钟起,给谢惊淮煮咖啡,搭配好西装。伺候儿子洗漱,吃早点,还要亲自送他上幼儿园。最后才会紧赶慢赶地去上班。 因此,她时常迟到,不知当众被女总监训斥了多少次。 起初她还觉得丢脸难堪,慢慢的,脸皮练得越来越厚,多难听的话她都当是氨气,只一心做好本职工作。 其实,只要谢惊淮打声招呼下去,谢氏绝不会有一个人敢给她穿小鞋。 可偏偏,他的丈夫最讨厌搞特殊化,向来主张各凭本事,一视同仁。 所以整个谢氏集团,除了韩秘书,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就是堂堂的谢总夫人。 原本,姜时愿以为谢惊淮是真的刚直清正。 直到,他堂而皇之带着林芷歆出席拍卖会,酒会,甚至把她带去姜时愿一直想参加的AI智能峰会,还有前几天的音乐会…… 姜时愿才逐渐清醒—— 那男人,根本不是当代“谢青天”,而是个渣穿地心的“谢世美”。 妻子,对他而言只是长期卖***的女佣。林芷歆才是他可以一再为之打破规矩底线的,那个特别的人。 姜时愿洗漱过后,刚坐在餐桌上准备吃早点,却不知为什么,心神不宁。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曈曈班主任打来的。 姜时愿犹豫了片刻,接起:“你好,***。” “谢君珩妈妈,谢君珩的哮喘病发作了!我们校方已经叫了救护车准备就近就医,您快点过来照顾孩子吧!” 终究是母子连心,姜时愿连饭都顾不上吃,起身飞奔朝门外飞奔。 …… “曈曈!” 当姜时愿气喘吁吁,全身几乎被汗水浸透,心焦如焚地冲进病房时,眼前的画面令她心脏狠狠一刺。 她的儿子小脸刷白,虚弱地坐在病床上,被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芷歆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丈夫谢惊淮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旁,目光深沉。 完全是守护他们的样子。 “小姨,你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心疼我。” 曈曈病情刚平复,呼吸还有些困难,却还是安稳着林芷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林芷歆泣不成声,快哭成泪人,“曈曈……你吓死我了!你要有个好歹,我也没法活了!” 曈曈红了眼睛,抬起小手为女人擦泪,却用怨愤的目光瞅着自己的母亲。 姜时愿周身凛凉,如坠冰窟,纤细的双腿在裤管里打颤。 她本就刚刚流产,加上来时跑得太急,上楼梯时摔了一跤,此刻膝盖仍在流血。 无论这孩子如何凉薄,但毕竟是她的血肉,她一时无法完全割舍。 可她的儿子,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哪儿有半分亲情,分明更像仇人。 “姜时愿,你就是这么当妈的吗?”谢惊淮大步走到她面前,厉声质问。 姜时愿迎上男人暗蕴愠怒的凤眸,不轻不重地问: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真问得出口!” 谢惊淮居高临下地睨她,语气寒彻,似审判一般,“你的原生家庭,你的事业,一塌糊涂,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 可你为什么连最简单的照顾孩子都无法做到!无理取闹,还夜不归宿,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曈曈? 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芷歆望着对峙的夫妻二人,眼底划过一丝幽冷的光。 “整整五年,我全身心投入家庭,没有一点个人社交,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加班外,从来没有晚归过一次。” 姜时愿杏眸清冷,字字珠玑地反驳,“昨晚,我夜不归宿,又怎么了?我犯天条了,还是我是取保候审的犯人,每天都得来跟你报道才算完?” 曈曈怔怔地看着自己平时窝窝囊囊像肉包子一样的母亲。 林芷歆见姜时愿突然支棱,也是一愕。 空气,凝固如霜降。 谢惊淮刚毅的脸庞轮廓紧绷,深眸泛起两道红。 转而,他薄唇冷勾,几分轻诮。 这个木讷、笨拙、毫无情致的女人,竟然也有脾气? 是母凭子贵了吗?越来越放肆了。 “曈曈为什么会突发哮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姜时愿疲于跟谢惊淮争吵,话锋转向重点。 谢惊淮神色倨傲,像对话办事不力的下属,“我怎么知道,这是你该搞清楚的问题,是你作为母亲的失职!” 姜时愿听笑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碳基生物说出来的话: “我是雌雄同体繁育吗?妈不在,你当爸的是一手都不管的吗?谢君珩不是你的种?” 男人瞠目。 “是哪条法律规定,孩子只能由母亲带?我主动承担,你就觉得,我所做一切都是欠你们的,理所应该的吗?” 谢惊淮容色阴寒欲雪,“姜时愿——!”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