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用两根手指推回我的银行卡,说上面的数字侮辱了她的香水味。 她说我配不上这个城市,更配不上她。后来,在地下车库, 她看着我坐进全球**一台的阿斯顿马丁火神,哭着问我为什么骗她。我发动引擎,告诉她。 “是你,配不上我的车。”章节(一)林蔓的指甲是新做的,法式镶钻,很贵。此刻, 那漂亮的指甲正捏着一张银行卡,嫌恶地推到我面前。“江先生,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她甚至不愿意叫我的名字,江驰。我看着她。 她今天喷的香水是潘海利根的“女王的耳语”,侍酒香调,前调是葡萄柚和橙花, 中调是玫瑰和晚香玉,尾调是麝香和檀香。一款非常昂贵的,试图彰显品味和身价的香水。 而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袖口沾着一点机油,没来得及洗掉。“误会?”我笑了笑, 端起面前的美式咖啡。很苦,像这场相亲的气氛。“你月薪多少?”她开门见山, 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不固定。”我说的是实话。“没房没车?”“嗯。”我又撒了个谎。 林蔓笑了,是一种夹杂着怜悯和优越感的冷笑。她轻轻晃动着手腕上的卡地亚蓝气球, 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江先生,我硕士毕业,在顶级的公关公司做总监助理, 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扶贫’这个项目。”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像是在施舍一个秘密。“你知道我今天这身行头多少钱吗?你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 ”“我没兴趣知道。”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你!”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高傲的姿态, “介绍人说你老实本分,我以为是谦虚,没想到是事实。”“实话实说, 你的外形条件还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你这样的男人, 在这个城市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终日不见光,就算爬出来,也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我放在桌下的手, 轻轻摩挲着裤兜里那把冰冷的车钥匙。钥匙的边缘是碳纤维材质,触感温润又坚硬。 我抬起眼,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的精致脸庞。“说完了吗?”“你什么意思? ”“说完,我就该走了。”我站起身。“等一下!”林蔓也站了起来, 脸上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火,“这顿咖啡我请了,就当是……可怜你。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轻蔑地拍在桌上。“不用找了。”我没理她, 径直走向咖啡馆的门。身后传来她和闺蜜的电话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 “……对,刚见完,一个穷鬼,恶心死了……”“……开玩笑, 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是啊,浪费我一下午时间,还熏脏了我的香水味。 ”我推开门,傍晚的风带着城市的喧嚣涌了进来。风里,似乎也夹杂着她那昂贵的香水味。 确实,有点刺鼻。章节(二)咖啡馆在商场的三楼。我乘电梯下到B2停车场。 整个停车场空旷而安静,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一盏盏亮起。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汽油混合的味道。我喜欢这个味道。它比任何香水都让我安心。 走到G区07号车位,我停下了脚步。车位上,静静地趴着一头野兽。阿斯顿·马丁, Vulcan,火神。全球**24台,而我这辆,是唯一的哑光黑定制版,第25台。 车身线条流畅而暴戾,仿佛凝聚了宇宙中最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它不像一辆车。 更像一个来自外太空的黑暗神祇。我拿出那把碳纤维钥匙,按下了开关。 “嘀——”车灯骤然亮起,像野兽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瞬间划破了停车场的昏暗。 引擎被唤醒,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地狱深处的龙吟。整个停车场的水泥地面, 似乎都在随之震动。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内饰是翻毛皮和碳纤维的拼接,冰冷又柔软。 我习惯性地用手指抚摸着方向盘上的纹路。每一寸,都是我和它共同的记忆。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林蔓和她的闺蜜走了出来。她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有些刺耳。“……蔓蔓,你别生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就是觉得晦气!我的车在那边,我们快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林…蔓?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发动了引擎。“轰——嗡——”巨大的声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停车场。 那声音,霸道,狂野,充满了侵略性。林蔓和她闺蜜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她们惊恐地循着声音望过来。然后,她们看到了我和我的车。林蔓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她脸上的高傲和不屑,在引擎的咆哮声中寸寸碎裂, 变成了震惊,呆滞,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我没有看她,只是熟练地挂挡,轻踩油门。 “火神”像一支离弦的箭,优雅地滑出车位。车身经过她们身边时,我稍稍停顿了一下。 我摇下车窗,侧过头,看着石化在原地的林蔓。她张着嘴,那漂亮的法式指甲嵌进了手心, 脸色惨白。她手里的爱马仕包,在我的车灯映照下,显得有些滑稽。“不好意思。”我说。 “我的车,好像熏脏了你的香水味。”说完,我不再停留。一脚油门, 黑色的野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绝尘而去。只留下原地两个呆若木鸡的女人, 和一地破碎的虚荣。章节(三)林蔓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只剩下那台黑色怪兽远去的轰鸣,以及自己狂乱的心跳。 “蔓……蔓蔓……那……那是什么车?”闺蜜的声音在颤抖。林蔓没有回答。 她不认识那辆车的具体型号。但那夸张到极致的空气动力学套件,那充满攻击性的尾翼, 那独特的车身姿态……无一不在昭告着它恐怖的身价。 那绝对不是“有钱”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一个她拼尽全力, 连门槛都触摸不到的世界。“他……他不是个修车工吗?”闺蜜喃喃自语。 林蔓猛地回过神来。修车工?对,江驰说他是修车的。他说他没房没车。 他穿着几十块钱的T恤。他喝着最便宜的美式咖啡。他说他……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起了自己在咖啡馆里说的那些话。 “你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扶贫’这个项目。”“你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我这身行头。 ”“你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自己的脸上。 她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审视一个卑微的平民。却没想到, 自己才是在国王面前上蹿下跳的小丑。“他是在耍我……”林蔓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肯定是故意的!”闺蜜也反应了过来,气愤地跺脚:“这种人太恶劣了! 开着几千万的跑车,装穷来相亲,这不是玩弄别人的感情吗?!”“我要找到他! ”林蔓咬着牙,眼神里燃起一团火。那团火里,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的渴望。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手, 给介绍人王阿姨打电话。“王阿姨,下午您介绍的那个江驰……您有他更详细的资料吗? ”“什么资料?小伙子人不是挺老实的嘛,怎么,没看上?”“不是……”林蔓语塞, 她总不能说自己把一个开**版超跑的顶级富豪当成穷鬼给羞辱了一顿。“阿姨, 我就是想再了解一下,他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是……”“哎呀,我也不太清楚, 是老朋友托我介绍的,就说孩子人特别好,踏实肯干,别的没多说。不过听那意思, 应该就是个普通家庭。”普通家庭?开阿斯顿马丁火神的普通家庭?!林蔓挂了电话,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线索断了。她不甘心。她打开手机相册, 里面有一张下午**的江驰的侧脸。照片里的男人,低着头,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 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即使穿着廉价的衣服,也掩盖不住那份独特的清冷气质。 当时她只觉得这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现在再看,那清冷的气质里,分明藏着俯瞰众生的漠然。 她将照片放大,注意到他袖口那点黑色的油污。油污……修车……一个念头, 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她。章节(四)我的工作室,在城东一个废弃的工业园里。 这里曾经是老旧的厂房,后来被改造成了一个个独立的Loft空间。租金便宜,地方够大, 最重要的是,安静。“火神”停在工作室中央,像一尊沉睡的雕塑。我换上工作服, 戴上护目镜和手套,开始对它的ECU(发动机控制单元)进行最后的调校。这不是我的车。 它属于我的一个客户,一位非常挑剔,也非常神秘的老先生。 老先生是国内最早玩车的那批人,眼光毒辣,要求严苛。这台“火神”, 是他三年前从一个中东王子手里收来的。但车子到手后,他总觉得“缺点灵魂”。于是, 通过层层介绍,他找到了我。我的职业,并非简单的“修车工”。 我是一名“汽车性能与美学工程师”,更通俗点说, 是顶级豪车的“私人医生”兼“灵魂唤醒师”。我修复的,不只是机械故障, 更是赋予每一台冰冷的机器,独一無二的性格和生命。我将原厂的ECU程序全部推翻, 根据老先生的驾驶习惯,重新编写了上万行代码。从涡轮介入的时机,到换挡的平顺度, 再到排气声浪的音色……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上百次的测试和修改。我追求的, 是人车合一的极致。这种工作,赚不了大钱,至少在外界看来是这样。我没有固定的收入, 穿得简单,吃得随意。我所有的热情和金钱,都投入到了这些钢铁怪兽身上。 我享受这种沉浸式的创造。至于相亲,是母亲大人下的死命令。她说我再这么跟零件过日子, 就要发霉了。于是,我遇到了林蔓。一个精致的,现实的,被物质牢牢捆绑的女人。 我并不讨厌她,只是觉得……可悲。她追求的一切,logo,价格, 虚荣……恰恰是我最不在乎的东西。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手机响了。是老先生的管家打来的。“江少爷,老爷子问,‘黑龙’什么时候可以出关? ”“黑龙”,是老先生给这台“火神”取的名字。“快了,李叔。”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后天,环球金融中心有个顶级的私人车展,我会把它开过去,交给老爷子。”“好, 老爷子很期待您的作品。”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最后的调试,不能有任何差错。 我正准备钻进车底,检查底盘的空气动力学套件。工作室厚重的铁门, 突然被“砰砰砰”地敲响了。我皱了皱眉。会是谁?我摘下手套,走过去,从猫眼里向外看。 门外站着的人,让我的瞳孔微微一缩。是林蔓。她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连衣裙, 看起来楚楚可怜。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没有开门。门外的敲门声停了。然后,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隔着铁门,有些失真,但清晰可辨。“江驰,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查了全城的汽车改装店和高端维修厂,根据你衣服上的油污痕迹, 我找了专门的机构分析,是顶级赛车专用的润滑油……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找到这里。 ”“你开门,我们谈谈。”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只剩下一种偏执的坚持。 **在冰冷的铁门上,笑了。有点意思。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要更有手段。 我拉开了沉重的铁门。林蔓站在门口,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亮了。然后,她的目光越过我, 看到了我身后那台黑色的“火神”。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章节(五)林蔓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台黑色的猛兽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 在专业射灯的照射下,“火神”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 那种近在咫尺的视觉冲击力,远比在地下车库惊鸿一瞥要震撼百倍。 她看到了它身上流畅到不可思议的肌肉线条,看到了那几乎贴地的底盘, 看到了那由无数片碳纤维构成的、复杂而精密的尾翼。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 淡淡的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那味道,不再让她觉得廉价, 反而像是一种极致权力的荷尔蒙。“它……真美。”她喃喃道,声音干涩。**在门框上, 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终于把目光从车上移开,重新落在我身上。眼前的我, 穿着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头发凌乱,脸上甚至还有一道黑色的划痕。 和两天前那个坐在咖啡馆里的“穷小子”相比,此刻的我,显得更加“落魄”。 但林蔓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取而代ăpadă之的, 是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有懊悔,有敬畏,还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痴迷。“对不起。 ”她向我鞠了一躬,九十度。“我为我之前的无知和傲慢,向你道歉。”我挑了挑眉, “无知?傲慢?你不是挺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吗?”我的话像一根刺, 扎进了她伪装出的谦卑里。她的脸色白了白,直起身子。“我是个现实的人,我承认。 ”她看着我的眼睛,试图表现出真诚,“我需要更好的生活,需要进入更高的圈层, 这有错吗?”“没错。”我淡淡地说,“但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她急切地上前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