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不同意,是因为看出陈曼莉眼中的贪婪。 谁家好姑娘八字没一撇,就闹着要住到男方家里,还几次三番撺掇江瀚让我媳妇提早退休,想接她的班。 两个“苦命鸳鸯”此刻颠倒黑白,惹得众人皱眉戳我这个“势利眼”。 我却毫不在意, “陈老板!您要是担心我和淑仪吃绝户,我们现在就可以立字据,和江瀚断亲!” “以后我和淑仪就是沿街要饭,也绝对会绕开你陈家的大门!” 江瀚眼似喷火,冲到我面前声嘶力竭喷我一脸口水, “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把儿子往外推的亲爹!” “以前要不是你横加阻拦我和曼莉!我现在也不用背着‘高攀’这样的字眼!” “你害我一次不够!还要害我多少次?!” “而且我们家的事一贯是我妈做主!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陈有业抓住了台阶,盯着淑仪, “既然小瀚都这么说了,还是听淑仪妹子的吧!” 江瀚颇为自信看向淑仪,这个从小把他捧在手心,为他任劳任怨几十年的老母亲。 “妈!就按陈叔说的!” “我的婚事由您定!” 江瀚拉着陈曼莉的手,信誓旦旦对陈有业表忠心, “陈叔您放心,就算不倒插门!我也保证把您当亲生父亲一样孝顺!”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我爸这个没文化没见识的老东西,横在我和曼莉之间!” 话音刚落,惊呼声中淑仪一巴掌扇到江瀚脸上。 怒不可遏的钟淑仪瞪圆了眼睛喘着粗气。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良心的东西!” “连你爸都敢骂!” “江瀚!好吃好喝养你二十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给你爸道歉!” 那些好事者都被江瀚迅速肿起的半张脸吓得咂舌。 看着江瀚满脸讶异,我心里一声冷笑。 他以为这么多年淑仪对他有求必应,是因为他是我俩唯一的孩子。 但他却从来没想过,在这个人人家里都有几个孩子的年代,为什么只有他是独子。 当初生下江瀚后,我看着淑仪惨白的脸,抱着她哭得停不下来, “要知道生孩子会要你半条命!我宁愿断子绝孙!” “淑仪!不生了!” “再也不生了!” 那时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让她为我受这样的罪。 我背着她做了结扎,江瀚成了我们唯一的孩子。 江瀚以为他是我们俩的宝贝, 却没想过我们对他才是“爱屋及乌”! 此刻淑仪用同样红肿的小手轻轻拉住我的手,语气满是心疼, “我一听你拼了命救人,急的不行!” 她看着我眼睛,目光坚定, “别说什么万元户,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王八犊子配我丈夫拿命救!” 看着被骂刚要反驳的陈有业,淑仪毫不客气, “既然陈老板有捡垃圾的习惯,那我总不能跟狗抢屎!” “就按你说的办,江瀚以后就是你陈家的女婿了!” “以后是生死是,跟我们江家无干!”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我已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纸币立下字据。 “这是断亲证明,陈老板收好!” 江瀚是淑仪拼了命生下的孩子,但他前世要了我们夫妻俩的命! 此生就以血斩断我们的情分! 眼看淑仪要咬破手指按上手印,我急忙拦住她, “媳妇儿!人家陈老板是个老黄历!” “这种事儿得我这个‘一家之主’来!” 我一水果刀割开自己的指肚,按下鲜红的血印子。 又一把抓住不停后退的江瀚,如法炮制。 江瀚哀声惨叫中,我扔下字据,拉着淑仪大步流星往外走。 身后江瀚嘶吼, “没了我这个儿子!谁给你们养老送终!” “你们别后悔!” 咒骂声在我们大踏步中越来越远, 出了医院大门刚刚一脸坚定的淑仪,立马变了脸色,急急举着我的手。 “老头子,疼不疼?” 我赶紧点头,生怕晚一刻,伤口都不流血了。 她掏出手绢给我裹伤口,言辞颇为悲切, “以后没了孩子,咱俩就只能相依为命了…” 手绢在我指尖利落扎紧, “说什么胡话!” “快走!” 必须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抓着淑仪,我跃上自行车。 “目标火车站!全速前进!” “我现在就带你再去找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