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一套加重的金属餐具和一支辅助书写的握力器放在床头柜上。 她神色缓和了许多,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你说你,何必嘴硬受这种罪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那支握力器,想把它套在我的手上。 “你只要听话,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猛地缩回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看见她就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拿开!” 陈静的耐心似乎被我的抗拒耗尽了,她恼怒地把东西摔在桌上。 “江燃,我好心好意给你找来康复工具,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识好歹?!”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 “陈静,我们谈个条件。我愿意签终身竞业协议,把我公司剩下的所有资产全部转给你,或者赵宏伟。我只有一个要求,放我走。” 我把自己的自由,当成最后一笔生意来谈。 陈静被我这个样子弄得愣住了,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种“交易”,半晌才摇了摇头。 “江燃,你现在这样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安心,更是因为,你欠宏伟的。” “我欠他?我欠他什么?!” 我茫然地反问,陈静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说我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她说,当年我掘到的第一桶金,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商业模式,是赵宏伟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的方案。 是我,用不正当的手段窃取了它,才有了后来的平步青云。 “所以你现在这样,不过是物归原主!别再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了,我差点又被你骗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那段往事,脸上浮现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我终于明白,这两个人对我深入骨髓的恨意从何而来。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从一开始就是个窃贼。 当年的商机确实是***息,只是我比他更快,也更敢赌。 但现在解释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在一个残废的人身上,所有的功过都失去了辩驳的价值。 看我不再反驳,陈静冷笑一声。 “所以江燃,你没有资格抱怨!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我彻底沉默了,陈静也失去了和我交谈的兴趣,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之后,把脸埋进掌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之后的生活,便是日复一日的“康复”训练。 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疗师过来,指导我如何使用那些辅助工具。 陈静似乎为了维持她“贤妻”的形象,给我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我也表现得麻木而顺从,只是话越来越少。 半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放松了对我的看管。 我用一个绝对会上涨的股票代码,买通了洗衣房的一个年轻工人。 凌晨四点,我强忍着双手的酸痛,藏身于巨大的布草车里,在颠簸中离开了那座囚笼。 最后,在街对面的公交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亮着灯的大楼,眼神平静如水。 既然你们都希望我消失,那就如你们所愿。 彼时,赵宏伟正在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上,高举酒杯,向所有宾客宣布他彻底击败了我。 陈静就站在他身边,笑靥如花。 “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她凝视着赵宏伟的侧脸,满眼都是痴迷。 “我知道,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赵宏伟温和地回应,正要与她碰杯,刺耳的***却打破了这片暧昧。 陈静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头瞬间皱紧。 疗养院?能有什么事?江燃? 一想到他,陈静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不好了陈小姐!江先生他、他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