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拍卖会上,林薇当众嘲讽我的钻石项链是假货。“苏晚, 你戴这种地摊货也好意思进VIP厅?”我晃着香槟杯轻笑:“这条项链, 边角料也是你们林家三代人工资都买不起的。”当晚,拍卖行官网首页挂出公告:“即日起, 本行由苏氏家族与傅氏家族共同所有。”“首条新规:林薇与狗,禁止入内。”六月的晨光, 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慵懒,透过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流淌在苏晚卧室昂贵的手工丝绒地毯上。 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白松香,由角落一台价值不菲的法国古董熏香机徐徐释放。 五百平米的空间空旷而寂静,只有中央那张尺寸惊人的大床上, 铺着触感如云朵般的顶级埃及棉床单,才显出一丝人迹。苏晚在蓬松的羽绒枕间动了动,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睁开。那双眸子初醒时带着点水汽,随即沉淀为一片深湖般的平静, 映着窗外精心打理、如绿毯般铺展至天际线的花园。这样的清晨,日复一日, 精致得像博物馆里陈列的静物画,美则美矣,却早已失去了任何能惊起波澜的可能。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短促而精准的三下。“**。”管家陈伯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实木门传来, 平稳得如同报时的钟摆。“进。”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慵懒得像只晒饱了太阳的布偶猫。门无声滑开。陈伯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领口雪白, 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他身后跟着两列身着统一浅灰色制服的女佣, 每人手上都托着光可鉴人的银盘。 上面依次摆放着洗漱用具、数套熨烫妥帖的晨衣、以及琳琅满目的护肤品, 瓶瓶罐罐折射着晨光。她们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站定,动作整齐划一, 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空气里只剩下顶级熏香和昂贵护肤品混合的清冷气味。 苏晚赤足踩上温润的柚木地板,走向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面灯火通明, 如同顶级百货的精品廊。高耸的玻璃柜内, 按色系和季节精心排列着当季最新款的礼服、鞋包、珠宝, 每一件都拥有足够普通人奋斗一生的标价。她的目光在那些华服上掠过, 如同扫视超市货架上的日用品,最终落在一件尚未拆封的礼服盒上。“就它吧。 ”她指尖随意地点了点那盒子,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期待。陈伯微微躬身。“是,**。另外, 傅先生那边提醒,今晚八点,嘉德瑞秋季珠宝专场拍卖会, 您之前提过对那颗‘海洋之心’蓝钻有些兴趣。”“哦?”苏晚动作顿了顿, 眉梢极细微地挑了一下。那点微澜,像是深湖投入了一粒小小的石子,很快又归于沉寂。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普通的晚餐邀约。夜幕垂落, 华灯初上。嘉德瑞拍卖行那座通体由玻璃幕墙构筑、宛如巨大水晶魔方的建筑, 此刻正流淌着璀璨的金光,成为城市中心最夺目的存在。旋转门前,名车如过江之鲫, 引擎的低吼在夜幕下汇聚成一首奢靡的交响。身着华服、珠光宝气的男女们踩着红毯, 如同参加一场盛大的加冕礼。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金钱混合的独特气味。 苏晚的座驾,一辆线条流畅、宛若黑曜石雕塑的定制版宾利慕尚, 悄无声息地滑停在红毯尽头。车门打开,一只踩着尖细水晶鞋跟的脚优雅地探出, 落在猩红的地毯上。她身上那件RalphLauren的定制露背礼服,色如午夜深海, 光滑的缎面流淌着神秘的光泽,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颈间一条由Graff出品的钻石项链。 主石是一颗重逾二十克拉、纯净度达到无瑕级别的梨形白钻,切割工艺登峰造极, 在拍卖行门口耀目的射灯下,折射出令人心颤的冷冽星芒,轻易便夺走了周遭所有的光彩。 她身旁,傅临渊一袭剪裁完美的黑色晚礼服,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 下颌线条如刀削斧凿,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深邃的眼眸扫过周遭喧嚣的人群, 那目光沉静,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下意识屏息的压迫感。他微微屈起手臂, 苏晚的手自然地搭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步履从容, 周遭的喧闹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自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通路。他们是天生的焦点, 无需言语,便已身处风暴的中心。VIP厅内,光线被精心调暗,营造出神秘而私密的氛围。 空气中浮动着名贵香槟的微醺气息和高级皮革特有的味道。 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冰凌瀑布般倾泻而下, 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和深色丝绒座椅上投下细碎迷离的光斑。 苏晚和傅临渊的位置在视野最佳的第一排中央。苏晚姿态闲适地落座, 指尖捻过印制精美的拍卖目录册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目光在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石图片上滑过,神情疏淡, 仿佛只是在翻阅一本普通的时尚杂志。旁边的傅临渊则显得更为沉默。他交叠着双腿, 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造型古朴内敛的铂金戒指。 眼神偶尔扫过拍卖台,带着一种评估般的审视。拍卖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件件璀璨的珠宝被小心翼翼捧出,在聚光灯下接受着场内灼热目光的洗礼。 竞价牌此起彼伏,拍卖师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回荡在厅内。数字不断攀升, 每一次落槌都伴随着低低的惊叹或掌声。空气似乎因不断叠加的金钱数额而变得粘稠、灼热。 直到那颗压轴的“海洋之心”蓝钻被隆重推出。聚光灯下, 那枚十五克拉的深蓝色钻石如同凝固的海水之心,散发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 瞬间攫取了几乎所有人的呼吸。场内气氛瞬间被推向新的**。竞价异常激烈, 数字一路飙升。当价格将将突破九位数大关时, 一个刻意拔高、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女声在苏晚侧后方响起:“一亿两千万!”是林薇。 她穿着当季最新款的Valentino高定,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林薇手里举着竞标牌, 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精准地落在苏晚颈间那条光芒夺目的钻石项链上。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拍卖师的声音适时响起:“一亿两千万!这位尊贵的女士出价一亿两千万! 还有没有更高的……”林薇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焦点效应。她放下竞标牌,侧过身, 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几排的人都能清晰听见。“哎呀,苏晚,真是巧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假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不过话说回来,这种顶级场合, 戴着条来路不明的仿品钻石项链,真的合适吗?”“看着……啧啧, 也就值个几万块的地摊货水准吧?嘉德瑞的VIP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苏晚的项链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还是说, 苏家最近手头紧?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了? 需要我介绍几个靠谱点的珠宝定制工坊给你吗?免得下次……再闹笑话。 ”刻薄的讥讽如同冷水泼入滚油。原本聚焦在蓝钻上的目光,瞬间被拉扯过来, 带着惊愕、探究和看好戏的兴奋,齐刷刷钉在苏晚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拍卖师略显尴尬的咳嗽声和林薇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傅临渊摩挲戒指的手指骤然停住, 指节微微泛白。他侧过脸,冰冷的目光如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林薇。那眼神里的寒意, 几乎让周围几排的温度骤降。然而,风暴中心的苏晚,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仿佛根本没听见那番刺耳的挑衅,只是姿态优雅地端起侍者刚刚续上的香槟杯。 剔透的水晶杯壁折射着头顶水晶吊灯的光芒,映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 杯沿轻轻触碰她色泽诱人的红唇,浅浅啜饮了一口。 SalonLeMesnil年份香槟那独特而醇厚的风味在舌尖化开, 带着气泡轻盈的跳跃感。直到咽下那口微凉的液体,苏晚才缓缓放下酒杯。她终于侧过头, 目光慵懒地投向林薇,唇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像冰面上绽开的一丝裂痕。 “林**,”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细微的杂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语调甚至称得上轻柔。“眼光这种东西呢,强求不来。”“看来你们林家, 三代人积累的工资,也只够买到我这条项链的……”她微微歪头, 似乎在寻找一个最精准的措辞,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一粒边角料碎钻吧? ”“哗——!”整个VIP厅瞬间被引爆! 惊愕的抽气声、压抑的嗤笑声、难以置信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苏晚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具杀伤力。它精准地撕开了林薇赖以骄傲的“上流”伪装, **裸地将其家族根基的浅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林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精心描画的五官因羞愤和难以置信而扭曲变形。耗费十余小时打理的头发似乎都僵硬了几分。 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一条被突然甩上岸的鱼,徒劳地翕动着鳃。 苏晚却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她优雅地站起身,抚平了礼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她微微侧头, 对身边气息已然冷冽如西伯利亚寒流的傅临渊低语。“走吧,临渊。这里的空气, 有点浑浊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周围人的耳中。傅临渊站起身, 高大挺拔的身姿带着迫人的威压。他冰冷的视线最后扫过僵立当场的林薇,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亟待清理的垃圾。随后,他极其自然地护在苏晚身后。 两人旁若无人地穿过鸦雀无声、自动分开的人群,朝着出口走去。那两抹尊贵的身影, 在无数复杂目光的聚焦下,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从容不迫地消失在通往贵宾专属通道的入口。 陈伯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早已在通道尽头等候。看到他们出来,他立刻上前一步, 微微躬身,将一支处于通话状态的卫星电话无声地递到傅临渊面前,低声道:“先生, 都安排好了。”傅临渊接过电话,并未放到耳边,只是对着话筒,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声音冷硬,不容置疑:“开始。”拍卖厅内,气氛诡异而尴尬。拍卖师站在台上,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正绞尽脑汁试图挽回失控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