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走到猎犬身前,望着它撑得滚圆的肚皮,抓起花圃里的半截砖头,一下,又一下。 即便被狗牙咬的遍体鳞伤,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 直到猎犬彻底咽气。 我从厨房拿了把刀,在狗胃里一顿翻找。 “没有,为什么没有?”我裹着满身血污,喃喃自语。 聂新远惊恐的看着眼前一幕。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孩子送去寺里了。” 我扭过头,狰狞的望向他。 “哪个寺,谁送的?” 豪豪彻底吓哭,他***眼哭闹。 “妈妈,我要妈妈,让妈妈马上回家。” 原来是姜悦把孩子带走了。 问清寺庙地址,我用刀逼聂新远进了后备箱。 到了寺里,大殿里传出阵阵诵经声。 但姜悦并不在这里。 洒扫的小师父为我指路。 “先前是来过一位女士,不过,她开车去了后山的天渊寺。” 他欲言又止,“你孤身一人,最好不要去那里。” 说完,小师父不再明言。 再次打着车,聂新远突然从后座窜出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孩子早就死了,你没必要再疯魔下去。” “豪豪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去副驾,我来开。” 我踩下油门,直奔后山。 刀锋划破皮肉,一道道黏腻顺着手臂滑落。 聂新远右眼皮狂跳。 他仿佛又重新认识了我一次。 日落前,看到了家里的另一辆越野车。 我把聂新远锁在车里,刚要推门,就听院子里有人在争吵。 “姜小姐,给你当黑手,做的那些脏事,我们兄弟可都录的清清楚楚。” “小妮子死在我们兄弟手里,你儿子也已经做完手术,尾款的三百万什么时候给?” 姜悦浑不在意,“等李晚净身出户,我做了真正的聂太太,就用钱砸死你们兄弟俩。” 我两侧太阳穴“突突”直跳,胳膊上更是鼓起一根根青筋。 “姜悦,你个杀人凶手!” 我踹开院门,在三人的注视下闯了进去。 我认出他们,是医院里的那两个保安。 “是你们杀了我女儿?” 见我孤身前来,两个保安上下打量我,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不错,姜悦的主意,我们兄弟动的手。” 说完,一只手朝我伸来,我忍住恶心,又问,“你们真的都录下来了?” 男人从兜里掏出手机,炫耀般的在我眼前晃了晃。 “都在里面,包括今天庙里的监控。” 姜悦神色一凛,“蠢货,别拿出来。” 她冲过来作势要抢。 男人转头一瞬,我夺了手机,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姜悦急切的声音。 “李晚,你敢把手机拿走,我就把你女儿的尸体扔到山下喂野狼!” 我脚步顿住,姜悦已经爬上了寺院高墙,手里高举保温箱。 之所以叫天渊寺,正因为它墙外就是悬崖峭壁。 握紧手机,我爬上高墙,要与她同时交换。 寺外一声脆响,聂新远拍打着身上的碎玻璃,急声劝阻。 “李晚,别伤害悦悦。” 见他出现,姜悦眼底凶狠尽数收敛,泪汪汪哭红了眼。 “新远,她不但要抢走孩子尸体,还要逼我跳崖,我该怎么办?” 聂新远双拳紧握,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朝我砸来。 “贱人,伤害悦悦,你给我去死。” 我被石块砸伤脑袋,恍惚间,姜悦紧跑几步,抓住我的手,低语。 “想不到吧,恩爱六年的丈夫,把亲女儿送给别人换心脏、换眼角膜,要不是我儿子肾没问题,呵呵……” 她笑的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我咬烂下唇,,拉着她要一同赴死。 可坠崖前一秒,我的脚踝突然一紧。 是聂新远。 他半个身子悬在墙外,死死握住我和姜悦的脚踝。 “不要,都给我上来!” 姜悦慌乱挣扎,声音尖细。 “新远,咱儿子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妈妈呀,快救我上去。” 看得出,聂心远很纠结,但他力气有限,只是拉住我们,就几乎力竭。 而两个保安,在他突然出现时,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眼下,救她还是救我,成了一道死题。 姜悦还在苦苦哀求,聂新远眼底有些湿润。 “晚晚,对不起,当年悦悦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可你百般阻挠她见我,害我们错过,更害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必须救她。” 姜悦被大力上拉的同时,手里的保温箱脱手掉落。 我迎着箱子坠落,生命最后一刻,绝望的喊出:“聂心远,你放纵杀人凶手,迟早会后悔的!” 5、 生死瞬间的恐惧,令姜悦心有余悸。 她缩在聂新远怀里,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 “新远,李晚她真疯了,要拉着我一起跳崖。” 聂新远的视线始终落在高墙上。 他还在回味那句:你会后悔的! 不知为何,他心底隐隐阵痛。 对姜悦的惊慌失措,也没了回应。 回到车里,他问姜悦,“你不在山腰寺庙为孩子超度,跑到荒寺来做什么? 姜悦哭声一滞,她拿不准聂新远问话的真实用意。 “新远,我是听说天渊寺里有高僧坐化,才想要亲手把孩子葬在这里,让她能尽早往生。” 聂新远思绪烦杂,‘后悔’两个字始终缠绕着他。 回到别墅,见到姜悦,豪豪嚎啕大哭。 “妈妈,那个坏女人又来了,她还抢走了聂爸爸,你不是说要弄死她么…” 姜悦急忙捂住孩子的嘴,“乱说什么!” 她讪笑着跟聂新远解释。 “孩子还小,一定是被李晚吓到了,才胡言乱语。” 聂新远还沉浸在脱手时,那道诀别的视线。 听到豪豪的哭诉,心底烦乱更加浓烈。 回到书房,他想了很久,给保镖下了道暗令。 “尽全力寻找太太下落,哪怕…只有残肢,也必须带回来。” 姜悦感知到了聂新远的细微变化。 夜里,她换上蕾丝睡衣,端着温牛奶进了书房。 “新远,失去孩子,姐姐的心早就死了,况且,生死关头,你也是没办法,不要再自责了。” 她把牛奶喂到聂新远嘴边,“喝了,早点睡。” 聂新远偏头躲过,“放这吧,让我冷静一会儿。” 关门前,姜悦深深的看了眼那杯牛奶。 能不能翻盘,就看今晚了。 但直到凌晨三点,书房里依然没动静。 她悄悄躲在书房门口,听到聂新远正在打电话。 “查,就算搜遍群山,也要把李晚找到,还有那只保温箱。” 姜悦恨极。 她一个青春靓丽的大活人,居然还勾不回他对一个死人的心。 她给两兄弟发去短信:尾款300万另加500万,找到女人,把她和那个死婴给我剁碎喂狗。 聂新远一连两顿没吃,姜悦亲自下厨。 “新远,姐姐要知道你为了她不吃不喝,一定会心疼,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看到排骨和米饭,让聂心远又想起了那碗狗饭。 那么脏的碗,那么多碎骨茬,李晚是怎么吞下去的。 他抱住头,用力捶打脑袋。 暗骂自己:畜生,为什么要那么做! 姜悦掰开他的手,心疼的说:“别这样,姐姐和孩子走了,你还有我和豪豪呀,咱们也是一家人。” 她趁机提出,“豪豪六岁生日,把亲朋好友,还有你公司往来的合作伙伴都请来。 咱们热热闹闹办一场。” 随即又低下头,声音萎靡许多。 “我可以不要名分,但豪豪绝不能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过一辈子。” 两滴热泪,恰如其分的滴落在聂新远的手背上。 他冷静几分。 是啊,还有豪豪,他已经失去妻子和女儿,不能让流落在外,又受苦多年的亲儿子再受委屈。 半月后,他广邀好友,把圈里能搭上线的人脉,全都请了个遍。 生日宴当天,宾客满座。 聂新远一扫先前的颓丧,精神十足的为来宾介绍。 “豪豪,是我多年前流落在外的儿子,也是聂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商圈人士最重利益,对聂太太为何不在,没人提起。 推杯换盏间,姜悦如一只花孔雀,六岁大的儿子,非要抱在怀里。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就是私生子的亲妈。 自然也对她客气几分。 只是路过记者席时,一个专心浏览手机的小伙子突然发问。 “你就是网上说的杀人凶手吧!” 6、 在座所有人纷纷拿出手机,再看姜悦时,满脸鄙夷。 “还以为是带球跑的戏码,没想到玩的这么花。” “不但买凶杀婴,还换了人家的心脏和眼角膜,最后把聂太太也杀了,真狠毒!” 姜悦被盯的有些心虚。 可看到别人手机里,她在外国酒吧的浪荡模样时,再也绷不住。 “假的,都要造谣,视频一定是合成的,这是人身攻击,我要报警。” 她怀里的儿子,也看到了酒吧里与姜悦厮混的男人,脱口而出,“爸爸。” 聂新远握紧手机的手,剧烈震颤。 “姜悦,你给我解释清楚。” 他指着豪豪问:“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众人恍然大悟,一向精明的聂新远,这是着了女人的道,不但戴绿帽,还成了接盘侠。 聂新远叫来保镖,让他们把豪豪带走,马上做亲子鉴定。 这时,身后大屏幕的生日快乐突然消失。 换成了两个保安的一段录音。 “姜小姐,我们今晚动手,你儿子明天就能手术了,预付款别忘了。” “放心,聂新远真以为儿子是他的,对李晚恨死了,弄死个女婴,他不会深究。” 有人暗中投屏。 一条条录音清晰播放。 众人识趣的离开后,聂新远将母子带回了别墅。 他在姜悦房里找到个纸包,里面的粉末跟那天豪豪牛奶里的沉淀很像。 一切不过是姜悦在耍手段。 他掰开姜悦的嘴,整包粉末全都塞了进去。 姜悦身体滚烫,惨叫了整晚。 翌日,聂新远匆匆上了直升机。 他用滑索,下降到一百米下的峭壁。 看到了上面的血迹和许多抓痕。 这时,他坚信李晚还活着。 他调取周边十公里内的所有监控。 终于在一个小镇上,再次堵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彼时,我拎着止痛药,刚走到胡同口。 “晚晚!” 聂新远叫住我,他大步跑来,用力握紧我的手。 “对不起,你放在网上的视频,我都看了,一切都是姜悦想要李代桃僵的阴谋。”我一身的伤,无力甩开他。 那天要不是采药大叔经过,我怕早成了一具风化干尸。 “聂新远,你冻结了我账户里的所有钱,如果还有一丝良心,就解了吧。” 他貌似才想起,自从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后,名下所有账户通通封禁。 我连买个馒头都做不到。 买药和发视频的钱,还是帮人刷碗所得。 聂新远跟我到了桥洞,看到破棉被和掉渣的干馒头,他红了眼,抱着桥墩狠狠撞头。 “我是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 他跪在我面前,脸上都是血。 “晚晚,跟我回家吧,你放心,姜悦母子被我扔去了别的地方,不会再碍你的眼。” 我苦笑摇头,“不用了,我需要钱。” 说完,不再跟他多说半个字。 7、 他让人给我补办了电话卡,又送来最新款手机。 收到银行解封信息的下一秒,我请律师拟了离婚协议,寄到聂氏集团。 聂新远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 “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也是被姜悦蒙蔽了,只要不离婚,条件任你开。” 我冷声回复,“签字离婚,财产平分。” 聂新远挂断了电话。 我即刻打车去了秦氏集团。 签完协议后,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三天后,公司股东大会。 一伙人突然闯入。 “聂先生,我们秦氏集团已经拥有聂氏51%的股权,请你尽快离开。” 聂新远“啪”的折断了签字笔。 他抓起手机,又放下。 来来***十几次,终于认清现实。 “哎,她是要毁了我呀!” 他抱着箱子下楼时,一眼就看到了我。 “晚晚,两夫妻,何必呢!” 我把手里的白瓷瓶展示给他看。 “知道里面是什么么?” 看清瓷瓶的样式后,他浑身一颤。 “是女儿的…骨灰?” 我用外衣遮住正午的日头,“走吧,让女儿给咱们做个离婚见证。” 他踉跄后退,“不,我已经没了公司,不能再失去你。” 他扔了箱子,跪在我脚下。 “晚晚,女儿惨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把名下两成股权给了对头公司,我不怪你,但…咱们不离婚,重新开始,好不好?” 心底有股怒火猛的窜出,我一脚踹翻他。 “你任由姜悦对女儿行凶,事后还祸害她的遗体,你连个‘人’都算不上,咱们早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爬起来,低头走到车前,说了句,“等我,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一刻钟后,我还站在原地。 聂新远从车里拽出姜悦。 “过去,给晚晚道歉。” 姜悦衣服残破,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抬起头时,门牙也缺了六颗。 她被摁在地上,不怒反笑。 “李晚,你以为自己赢了么?别傻了。” “就算聂新远打我,虐我,但我儿子还活得好好的,可你女儿早就死透了。” 她眼底泛出血红,“说起来,你才是最失败的那个。” “蠢货,你给我闭嘴!”聂新远一拳又一拳。 似乎要把加注在我身上的那些痛苦,尽数让姜悦也品尝一番。 我提醒聂新远,“这怎么够,当初在精神病院的那十五天,可是记忆犹新。” 他拉起姜悦刚要离开,办公楼里走出位俊朗男人。 “晚晚,等我,咱们去吃西餐。” 聂新远扔下姜悦,不可置信的望向对方。 “秦川,怎么是你?” “你不是在国外么?” 想到刚才的聂氏人马,他惊呼一声。 “你就是秦氏集团背后的掌舵人?” 秦川抚摸着我手里的白瓷瓶,冷声道: “当初,晚晚不想我跟家里闹的太僵,才同意了你的求婚。” “真没想到,当初的学霸,居然是个人面兽行的活阎王,连亲生女儿都舍得下手。” 8、 聂新远还想狡辩,被秦川身后的保镖压上了车。 签字离婚后,他和姜悦被扔在路边。 我和秦川去特殊机构,用女儿的骨灰做了只浅粉色项链。 秦川提议,“不如再做一对婚戒,让女儿见证我们的婚礼。” 我含泪应下。 当晚,手机收到十几个视频。 打开一看,全是姜悦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时录的。 还是那个护士,她给姜悦接连注射三支药剂。 病房里的惨叫声,让那段不堪的回忆,一次次重现。 我扔了手机,捂住耳朵,想把那段记忆彻底甩出大脑。 许是听到了我的惊呼,秦川跑来客房,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晚晚,不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要知道聂新远会把你伤成这样,当年就算跟家里彻底断绝关系,也要娶你回家。” 我用力抓住秦川胳膊,没留意,指甲竟陷入了他皮肉里。 “是我自己的选择,用女儿一条命,看清他的真面目,代价真的好大。” “晚晚,咱们结婚吧,我等这一天,已经足足六年了。” 秦川眼里的深情,令我心神一震。 可…可我一个孤儿,与秦氏集团可谓是天渊之别。 看出我的忧虑,秦川在我唇边落下一吻。 “别怕,爸妈在国外养老,我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再逼我结婚,秦家到我这代,也就结束了。” 我诧异的望向他,“你…一直在等我?”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语。 “咱们从初中、一直到大学,我最开心的就是给你带好吃的,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压马路。” 这一刻,我寒冰般的心彻底融化。 离婚冷静期有他保护,聂新远硬闯十几次别墅区,始终没见到面。 领离婚证当天,更是玩起了失踪。 秦川命人把他揪出来,压去行政单位,领完证,才一脚踹了出去。 转头我们领了结婚证。 我仰头与他对视,“弄丢女儿的弃妇你也要?” 他眉眼含情,食指在我唇边一点。 “要,就算你生出个足球队,只要肯为我回头,我始终站在那里。” 我与他吻的火热。 办公区大姐羞红了脸。 秦川行动快如闪电,短短几天,就预定完礼堂、婚纱和宴席。 连国外的爸妈,听说儿子终于要结婚了,不管新娘是谁,举双手同意。 婚礼当天,司仪让新郎新娘接吻时,上空的两个热气球突然“砰”的发生了爆炸。 随即,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聂新远背着降落伞,将一束捧花递到我面前。 “晚晚,记得么,六年前,我就是这样跟你求婚的。” 他深情款款,“跟我走,我不会重蹈覆辙,一定让你做最幸福的老婆。” 我后撤两步,秦川刚要动手,观礼的人群里跑出个疯女人。 “聂新远,你还我儿子。” 9、 姜悦蓬头垢面,见了吃的,拼命往嘴里塞。 她一个冲刺,骑在聂新远背上,硬生生咬下他一只耳朵。 两人撕打中撞翻了蛋糕架。 聂新远发了狠,摸到蛋糕刀直接把姜悦抹了脖子。 现场血红一片。 他猩红着眸子,一步步走向我。 秦川挡在我身前,徒手握刀,愣是扭断了聂新远的胳膊。 警察和120同时赶到。 聂新远坐上警车,透过车窗,依然在看我。 我看出他的口型:晚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陪秦川包扎时,我终究惴惴不安。 问清原由,他压低声音说:“放心,我会让人好好招待他。” 几天后,原来的物业给我打电话。 “聂太太,您家放了什么东西,臭味熏天,邻居都在投诉。” 我到时,警察正在撬门。 我用指纹开了锁,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围在门外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纷纷弯腰大吐。 直到警察从厨房抬出具遗体,众人才知道,那股酸爽,居然是尸臭。 法医鉴定,豪豪被困在别墅里,是惨遭暴打后,又活活饿死的。 我跟聂新远已经离婚,命案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刑上加刑,聂新远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这边告一段落,可我心里始终还记挂着两个人。 几月前,他们捂死孩子的视频,在网上挂了很久。 警方也出了协查通报。 但兄弟俩始终没落网。 我带着六个保镖,直奔天渊寺。 守了足足两个月,才瓮中捉鳖。 原来,在佛像下还有个隐藏地宫 哥俩屯了半年吃食,饿急了,才敢冒险露面。 我将视频证据与犯人一起转交给警方。 法院判决,预谋杀人,立即执行死刑。 我对女儿总算有了交代。 半年后,我大吐不止,小腹痛的像是针扎。 医生建议,停胎养身体。 被我当即拒绝。 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留下这胎。 自从查出有孕,秦川扔了工作,华丽变身,成了二十四孝老公。 一日三餐,必须经过他的严密检查。 平时的燕窝补品,也要亲自看管火候。 陪产时,他比我叫的还大声。 看到孩子光溜溜出来的那一刻,几乎昏死过去。 最后,他也荣获了一张病床。 我给父女俩拍了张合照,发朋友圈。 配文:顺产,父女平安! 公婆最先点赞,当天夜里在医院外守了半宿。 医院开门后,第一波冲了进来。 婆婆抱着乖宝,想亲,又有所顾忌,恨不得宝贝到骨子里。 头戴产帽的亲儿子,被老两口连连嫌弃。 “脚洗了没,别熏着宝宝。” “别打呼噜,都吵到我乖孙女了。” 10、 秦川跟我挤在一张病床上,哭唧唧,“老婆,爸妈嫌弃我,我只有你了。” 满月当天,公婆连摆三天流水席。 给宝宝更是准备了九百九十九根足金金条。 结婚时,秦川给了我30%的秦氏股份。 这会儿,又转给女儿10%。 用他的话说:老婆陪自己一辈子,女儿更是贴心小棉袄,必须富养。 多年后,我和老公各穿一身修身旗袍,为女儿高考助威。 一堆老爷们里,秦川是最出挑的那个。 一连三天,我亲自接送女儿,绝不迟到。 直到最后一场考完,我和女儿携手上车。 车门关闭的下一秒,“嗤嗤”两声,我顿时昏死过去。 是女儿的尖叫声把我唤醒。 “妈妈,妈妈救我。” 多年前,看到大女儿惨死后的画面,仿佛重现。 我艰难的睁开眼,就见十多年不见的聂新远居然出狱了,还绑架了我们母女。 “放了她。” 我双手被绑,挪着身子撞开他。 “你个畜生,害死我一个女儿还不够,难道还要再害死一个么!” 聂新远痴痴的望向看着我。 “晚晚,我好想你,十九年不见,你怎么也不去看我?” 视线落在我胸前,“这就是用女儿骨灰做的那枚项链?” 他突然转头,眼神凶狠的看向女儿。 “是不是因为她,你有了新家,就忘了我。” 他情绪转变极快,精神似乎出了问题。 怕他伤害女儿,我赶忙回答。 “她就是我们的女儿啊,不信你看看她脚底。” 他脱了女儿的鞋,脚心也有一颗小红痣 医生曾说是潜在基因所致。 秦川却说:“乖囡舍不得妈妈,又回来了” 趁聂新远迟疑的间隙,我再次撞过去,用头和他硬碰。 “哐啷”一声,仓库门掀飞。 秦川驾驶越野车冲了进来。 聂新远拖着我急速后退。 他撩开上衣,‘滴滴滴’的倒计时只剩十几秒。 “哈哈哈,秦川,我和晚晚活着不能做夫妻,死在一起,最好不过。” 我哭着朝秦川大喊,“带女儿走。” 他吩咐保镖,“把小姐带走。” 大步朝我跑来,“老婆,就算死,也是咱们死在一起,他聂新远算个屁。” 他径直撞来,将我和聂新远分开后,疯了般的朝外冲。 身后“轰”的一声巨响,整间废弃仓库瞬间炸成了焦糊平地。 “爸、妈!” 失而复得的惊喜,让我们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小女儿仿做了一张,只是名字改成了李萧然。 那是很早之前,我为大女儿取的名字。 她趴在我腿上,有些哽咽的说。 “若是姐姐还在,就能陪我一起上大学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