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一纸休书后,我靠姐妹杀回巅峰(秦瑶苏清婉)_一纸休书后,我靠姐妹杀回巅峰(秦瑶苏清婉)全文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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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苏清婉递上长枪,“京城污名我已洗清,你的战场在边疆。”“断腿只是开始,

他欠姐姐的,我要他百倍还。”---清澜院失宠了。

这是大皇子府邸里所有下人心里头盘旋着的念头,带着点事不关己的麻木,

又掺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深秋的风像是浸透了冰渣子,卷过庭院,刮在脸上生疼。

院墙根下,几株曾经艳冠群芳的魏紫姚黄,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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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残败的花瓣早已被碾入泥尘,连最后一点香魂也散尽了,

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枯槁,无声地控诉着这里的荒芜与遗忘。

“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猛地撕裂了这死寂,

从紧闭的雕花木窗里冲出来,又戛然而止,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那声音空洞、干涩,

带着胸腔里破风箱般的嗡鸣,听得人心头发紧。吱呀一声轻响,

院中唯一还算完好的正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半旧青布袄裙的小丫鬟红梅,

端着粗瓷碗,侧身挤了进来。屋内的光线比外面更暗沉,

空气里浮动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久病之人的腐朽气息,闷得人喘不过气。

“皇妃……”红梅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带着哭腔。她快步走到靠窗的梳妆台前,

将碗里温热的水递过去,“您喝口水润润吧。”梳妆镜前坐着的人影缓缓动了动。铜镜模糊,

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窝深陷下去,颧骨却异常凸出,嘴唇干裂得起了白皮。

曾经战场风沙磨砺出的、如同上好古玉般温润又坚韧的光泽,

早已被这不见天日的囚禁和病痛消磨殆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灰败的死气。

这是大皇子正妃,秦瑶。“呵……”一声极轻的笑从她唇边逸出,短促,凄凉,

像秋末最后一片枯叶落地的声音。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边无际的荒芜和自嘲。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前,那个温婉怯懦的王侧妃,挺着才两个月的肚子,

在离清澜院不远的莲心湖边“失足”落水。孩子没了。当时湖边只有秦瑶和她。

王侧妃醒来后哭得肝肠寸断,一口咬定是秦瑶嫉妒她腹中子嗣,趁她不备将她推了下去。

人证?没有。物证?更没有。只有王侧妃凄楚的眼泪和她贴身婢女言之凿凿的“证词”。

秦瑶百口莫辩。她记得清清楚楚,是王侧妃自己脚下不稳向后栽倒,

她甚至下意识伸手去拉了一把,指尖只来得及擦过对方冰凉的衣袖。可那又如何?“毒妇!

”皇帝震怒的咆哮仿佛还在耳边,伴随着砸碎御案上镇纸的刺耳声响,“谋害皇嗣,

其心可诛!秦家就是这般教养女儿的?传朕旨意,秦瑶禁足清澜院,无旨不得出!

”禁足令一下,清澜院就成了真正的活死人墓。院门被粗大的铁链锁上,

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小门,由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日夜轮守。

吃食从门缝底下塞进来,常常是冰冷的、馊了的残羹剩饭。送药的婆子更是敷衍,

药渣子比药汤还多。将军府远在江南,鞭长莫及,连一封家书都递不进来。

更致命的是那一碗药。禁足后不久,一个面生的婆子送来的“补药”。喝下去不过半日,

她的右手便开始钻心刺骨地疼,继而麻痹、无力,最后彻底软垂下来,

连一根最轻的绣花针也捏不住了。

她曾引以为傲的、能舞动数十斤红缨枪、在战场上令匈奴闻风丧胆的手,废了。

太医院首被匆匆请来,隔着门缝望诊片刻,只摇头叹息:“筋骨尽毁,药石罔效,

此生……怕是再难持重物了。”将军府的掌上明珠,

北境战场上一杆红缨枪令敌寇胆寒的秦家女,如今,成了个连针线都捏不住的废物,

困死在这方寸之地,腐烂发臭。“皇妃……”红梅看着秦瑶枯槁的侧影,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您……您要顾惜自己身子啊,

不能再这样……这样糟蹋自己了……”她的话苍白无力,在这冰冷的绝望面前,

显得那么可笑。秦瑶闭了闭眼,干涩的眼眶里早已流不出一滴泪。心里像是被掏空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烬,冰冷,死寂。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情,

终究敌不过深宅后院里的阴风冷箭,敌不过枕边人日渐冰冷的眼神和一句轻飘飘的“厌弃”。

“他……”秦瑶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已经三个月……没踏进这院子一步了吧?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角落,那里放着一个蒙尘的锦盒,里面是一支断成两截的羊脂白玉簪。

那是新婚时宋章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时他眼里有光,有少年人赤诚的爱慕,

说要护她一生喜乐无忧。红梅的哽咽更重了,只能拼命点头,又怕**到她,

慌忙用袖子擦泪:“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您要养好身子,

咱们……咱们总会有办法的!”秦瑶摇摇头,这京城,这皇子府,

早已没有她秦瑶的立足之地。她撑着梳妆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极其艰难地站起来,

每一步都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走到那张简陋的架子床边,她颓然倒下,

骨头硌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罢了……”她望着头顶蛛网密布的承尘,

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青烟,

“如今……不过是个废人……就让我……烂死在这废院里吧……”红梅扑到床边,

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嚎啕出声。**眼里的光,真的彻底熄灭了。可她能怎么办?院门锁着,

婆子凶神恶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递消息?更是痴心妄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天天枯萎下去,心如刀绞,却束手无策。***“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裂在清澜院死寂的上空!

那扇紧闭了多日、仿佛已被世人遗忘的院门,竟被人用极其蛮横的力道,

从外面狠狠地踹开了!门板撞在两侧墙壁上,发出痛苦的**,簌簌落下不少灰尘。

正守在床边暗自垂泪的红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床边弹了起来,

心脏狂跳着冲出房门查看。只见院门口,

一群衣着光鲜、神情倨傲的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一身簇新的石榴红遍地金缕百蝶穿花云缎裙,外面罩着件滚雪细纱的银狐裘坎肩,

满头珠翠,在深秋惨淡的日光下晃得人眼花。她生得极美,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皙,

只是此刻那精致的脸上,却挂满了毫不掩饰的骄纵和轻蔑。

她正皱着那两道精心描画过的柳叶眉,用一种打量垃圾场的眼神,

嫌弃地扫视着清澜院破败萧索的景象。“啧!”少女朱唇轻启,声音清脆,

却透着一股子刻薄的凉意,“真是晦气!这破院子,也能住人?”她伸出纤纤玉指,

对着院子里那些枯败的牡丹枝干、半死不活的芍药,还有角落里疯长的野草一通指点,

“都给本侧妃铲了!一棵不留!看着就晦气!

”她身旁一个穿着体面、神色精明的郑嬷嬷立刻躬身应道:“是,侧妃娘娘。

”随即转头对着身后一群拿着铁锹花锄的粗使仆妇厉声吩咐:“都听见了?手脚麻利点!

把这些碍眼的东西统统清干净!”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仆妇们轰然应诺,

如狼似虎地冲进院子,铁锹锄头毫不留情地落下,将那些本就残败的花木连根掘起,

粗暴地扔到一旁。泥土翻飞,残枝败叶狼藉满地。

少女的目光又落在院子中央那片空地上:“这地方,给我种上最好的玫瑰!

要开得又大又艳的那种!还有,”她指着回廊的几个转角,“那儿,那儿,

都给我移栽上四季常青的松柏!池塘里的水都馊了,赶紧换了活水进来!还有假山,

重新给我垒!池子里养上宫里上贡的锦鲤!要红的,越多越好!明白吗?”“是,侧妃娘娘!

”仆妇们应得更响亮了,动作越发粗暴。红梅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有意无意地挤到了墙角,

她试图上前理论:“你们……你们是谁?这是皇妃的院子!

你们怎能……”她的话被那少女娇俏却冰冷的声音打断:“郑嬷嬷,动作快点,别磨蹭。

本侧妃今天就要看着这院子改头换面!”少女说着,抬步就往正房走去。“是,娘娘。

”郑嬷嬷连忙跟上,路过红梅时,狠狠剜了她一眼,低声斥道:“没眼色的东西,

还不滚开!挡了娘娘的路,仔细你的皮!”红梅被推得一个趔趄,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廊柱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眼睁睁看着那少女如同巡视自己领地般,踏进了秦瑶居住的正屋。“嗬!这什么味儿!

”少女刚踏进门槛,立刻夸张地用袖子掩住鼻子,柳眉倒竖,“一股子药味和霉味!

熏死人了!郑嬷嬷!”“老奴在!”郑嬷嬷连忙上前。“这屋里!这屋里所有的东西!

”少女嫌恶地用手帕在鼻子前用力扇着,另一只手指着屋内,“那个破梳妆台,

那床旧帐子,那几把椅子……统统!都给我扔出去!一件不留!看着就丧气!

把三皇子殿下前儿赏我的那套紫檀嵌螺钿的桌椅,还有那套雨过天青的汝窑瓷器,对了,

还有那架十二扇的苏绣屏风,都给我搬进来换上!什么破落户的玩意儿,

也敢摆在这里碍本妃的眼!”“是!娘娘!”郑嬷嬷立刻指挥着跟来的仆役,

如狼似虎地开始动手。秦瑶那些用了多年的旧物,连同梳妆匣里几件不值钱的首饰,

被毫不留情地胡乱抓起,像扔垃圾一样丢到了院子里。红梅看着那些被抛出的物件,

心口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疼。那里面有**珍视的、母亲留下的玉簪,

有一幅**当年在边关亲手绘制、后来精心装裱的塞外风光图……如今都如同废品般被践踏。

她冲上去想捡,却被一个粗使婆子蛮横地推开:“滚开!侧妃娘娘的东西要进来了,别挡道!

”屋内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里间。秦瑶躺在床上,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却在剧烈地颤动。

那些摔打声,呵斥声,还有物品被拖拽出去的刺耳摩擦声,像无数根细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耳膜上,心上。她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来,几乎将她溺毙。苏清婉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红梅,

施施然走到院子中央刚摆上的一张铺着锦缎桌围的八仙桌旁坐下,

立刻有丫鬟奉上热腾腾的香茶和精致的点心。“本侧妃今儿就在这清澜院用膳了。

”她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眼角余光扫视着忙乱的仆从,“顺便,

也好好‘监督’你们把这院子给我拾掇出个人样来。”红梅挣扎着爬起来,

看着这鸠占鹊巢的嚣张气焰,又惊又怒又怕:“侧妃?大皇子府……何时又来了位侧妃?

”她心头一片冰凉。大皇子宋章,果然心狠!这是嫌**死得不够快,又弄来一个更厉害的,

要把**彻底踩进泥里,困死在这小院,连最后一点体面都要撕碎吗?她此刻最怕的,

就是这飞扬跋扈的新侧妃,几句话就把本就油尽灯枯的**给活活气死。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恐惧,苏清婉放下茶盏,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紧闭的正房门,

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一个人用膳怪冷清的。来人啊,”她声音拖得长长的,

“去把咱们‘尊贵’的皇妃请出来。就说本侧妃体恤,邀她一同用膳。

若是请不动……”她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阴冷:“就给我抬出来!

务必让皇妃娘娘‘赏脸’。否则,传出去还说咱们大皇子府苛待了正妃娘娘呢!”“你大胆!

”红梅气得浑身发抖,血直往头顶冲,嘶声喊道。可她一个弱女子,

哪里是几个如狼似虎老嬷嬷的对手?两个婆子狞笑着上前,一左一右就架住了她的胳膊,

如同铁钳般让她动弹不得。“**!**!”红梅只能徒劳地哭喊。

就在嬷嬷们准备撞开房门硬闯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秦瑶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她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素色旧袄,头发松松挽着,未施脂粉,

瘦得形销骨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她的背脊,却下意识地挺得笔直,

如同她手中曾经紧握的红缨枪杆。只是那眼神,空茫茫的,像是两口枯井,映不进任何光亮。

“不用劳烦。”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认命后的麻木,“我自己来。

”她在婆子们嫌恶又隐含警惕的目光下,极其缓慢、极其吃力地挪动着脚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红梅挣脱钳制,哭着冲过去扶住她另一只手臂,

才勉强支撑着她走到那张摆满珍馐美味的八仙桌旁,在苏清婉的对面坐下。

苏清婉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肆无忌惮地扎在秦瑶素面朝天的脸上。“啧啧啧,”她摇着头,

语气轻蔑得如同在点评一件劣等货物,“堂堂皇子正妃,素面朝天,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知道的说是皇妃清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来了个叫花子呢!”她咯咯地笑起来,

声音清脆,却刺耳无比。笑够了,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对着旁边的郑嬷嬷道:“去,

把前儿大皇子给我买的那套碧玉头面拿来。虽说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赏给皇妃娘娘,

好歹也能遮遮这满面的穷酸晦气,免得污了本侧妃的眼。”“你……!”红梅目眦欲裂,

胸中血气翻涌,恨不能扑上去撕烂那张刻薄的嘴。这是**裸的侮辱!是对**尊严的践踏!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嬷嬷捧来一个描金嵌螺钿的华贵妆匣,打开,

里面是一整套水头极好的碧玉头面——簪、钗、步摇、耳坠、手镯,绿莹莹的,

在昏沉的光线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苏清婉看也没看那套头面,目光落在桌上。

丫鬟立刻会意,盛了一小碗香气四溢的珍珠白玉羹,恭恭敬敬地放到秦瑶面前。

“别说本妃不近人情。”苏清婉拿起银箸,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火腿,姿态优雅地送入口中,

眼神却睥睨着秦瑶,“这院子,本妃瞧着还算顺眼,以后就归我了。”她轻描淡写地宣布着,

如同在处置一件无主的物品。甚至连“侧”都省略了“这几天工匠们要动工,本妃大发慈悲,

先让你在这破屋里再窝几日。”她咽下食物,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厌恶,“等拾掇好了,本妃自然要请你挪挪地儿。这清澜院,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的。”她的目光在秦瑶枯槁的脸上逡巡,

像是看着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看见你这副样子,真真是倒胃口。罢了,本妃也吃不下,

走了!”她站起身,水红色的裙裾划过冰冷的石阶,如同流动的鲜血。“把这桌席面撤了,

看着就恶心!”临走前,她又丢下一句,随即在一群仆从的簇拥下,如同来时一般,

趾高气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清澜院。院子里只剩下红梅撕心裂肺的哭声,

和一群埋头“改造”院落的仆妇,铁锹锄头撞击泥土和枯枝的声音,单调而冷酷。“**!

**!”红梅扑到秦瑶身边,看着桌上那碗依旧温热的珍珠羹,再看看**毫无血色的脸,

悲愤得浑身都在颤抖,“那女人……欺人太甚!大皇子……大皇子居然也纵容她!

想当初……想当初他……”她泣不成声,那些曾经的美好誓言,此刻回忆起来,

只剩下剜心刺骨的痛。是啊,想当初。秦瑶空洞的目光落在精致的瓷碗上,

碗沿细腻的釉色映出她模糊的倒影。想当初宋章还不是大皇子,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时,

什么稀奇玩意儿不巴巴地捧到她面前?为她搜罗失传的兵书孤本,

踏遍铁匠铺只为寻一柄合她心意的短匕,寒冬腊月带她去西山赏雪,

只因她随口提了一句想看。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心如铁石的秦家女,

就这么被他眼中赤诚的光、被他那些笨拙却用心的“好”,一点点融化了心防,

心甘情愿地嫁入这深宅。这清澜院,也曾是宋章亲自督造,移栽了她最爱的牡丹,

搬来了她喜欢的兵器架,挂上了她画的边关落日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父亲在朝堂上直言进谏触怒龙颜,秦家逐渐失势开始?是从她嫁入王府两年,

肚子却毫无动静,宫里的太医隐晦提及她早年战场受伤、寒气侵体,子嗣艰难开始?

是从他带回那个柔弱堪怜、一口一个“章哥哥”的青梅竹马开始?

还是从丞相府庶女王氏入府为侧妃,那温婉娴静的表象下暗流汹涌开始?

后院的莺莺燕燕不知不觉多了起来,脂粉香掩盖了铁锈味,软语温存取代了策马同游。

她也曾吵过,闹过,红缨枪都砸碎过庭院里的石桌。可换来的,

是宋章越来越冰冷嫌恶的眼神,是“妒妇”、“粗鄙”、“不识大体”的斥责。再后来,

便是无声无息的软刀子。饮食里查不出却让她日渐虚弱的“寒药”,贴身婢女“意外”落井,

最后便是那湖边精心设计的构陷,

和这碗彻底废掉她右手的毒药……“**……”红梅的哭声唤回了秦瑶飘远的思绪。

秦瑶极其缓慢地抬起左手,指尖触碰到那碗温热的羹汤。那细腻温润的触感,

陌生得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她有多久,没碰过这样精致的器皿,没尝过一口像样的热食了?

记忆里那碗滚烫的、废了她右手的“补药”,似乎还灼烧着她的喉咙。她猛地收回手,

像是被烫到。“走吧。”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无尽的疲惫,“扶我回去。

”***五日。仅仅五日。清澜院的“改造”还在叮叮当当地进行着,枯枝败叶被清理出去,

新运来的松柏、兰草和锦鲤占据了原本属于牡丹的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泥土和植物根茎被切断的腥气。紧闭了五日的清澜院院门,

又一次被打开了。这一次,来的是宋章。他穿着一身玄色织金蟒袍,身形依旧挺拔,

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浮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正在被强行改头换面的庭院,没有半分停留,

更没有去看那扇依旧紧闭的正房房门。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躬着身,小碎步跟在后面,

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卷明***的绢帛。宋章在院中站定,背对着正房的方向。

他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那内侍微一颔首。内侍立刻会意,小跑着到正房门口,

尖着嗓子道:“皇妃娘娘,殿下有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秦瑶扶着红梅,

依旧穿着那件旧袄,脸色比三天前更差,仿佛随时会倒下。

内侍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随即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刻板。

他将托盘往前一递,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院落:“殿下有谕:秦氏瑶,入府五载,

无所出,德行有亏,更兼谋害侧妃王氏子嗣,罪证确凿。今奉圣意,休弃出府,以儆效尤。

接旨谢恩吧。”一卷冰冷的、明***的绢帛,被内侍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秦瑶的左手。休书。

秦瑶的手指冰凉,几乎感受不到那绢帛的质地。她低头,看着那刺目的明黄,

上面墨黑的字迹如同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五年夫妻,恩断义绝,

只换来这样一纸冰冷刻薄的判词。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内侍,

落在那道玄色的、挺直却透着冷漠的背影上。宋章始终没有回头。

阳光落在他肩头的金蟒刺绣上,反射出冰冷刺眼的光。秦瑶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澜也无。那是一种彻底死寂后的空茫,

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甚至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一下,

最终却只化作一个极其轻微、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殿下……”红梅扶着摇摇欲坠的秦瑶,

悲愤欲绝地看向宋章。宋章终于有了动作。他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如同驱赶一只惹人厌的苍蝇。两个早就候在旁边的粗壮婆子立刻上前,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完成任务般的轻松,一左一右,

毫不客气地架住了秦瑶瘦骨嶙峋的胳膊,另一个婆子则推搡着哭喊的红梅。秦瑶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再看宋章一眼。她像一具失去了所有提线的木偶,任由那两个婆子粗暴地拖拽着,

踉踉跄跄地被推出了清澜院的门槛,

又一路踉跄着被推出了大皇子府那两扇象征着无上尊荣与权势的、厚重的朱漆大门!

“砰——!”沉重的府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门内的一切,

也彻底斩断了她与过去五年所有的联结。那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丧钟,在她空洞的心底敲响。

深秋的寒风卷着落叶,刀子般刮过她单薄的衣衫。她站在大皇子府威严高耸的门楼阴影下,

手里紧紧攥着那纸休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她缓缓抬起头,

看着那高悬的、金漆描绘的“敕造大皇子府”匾额。阳光有些刺眼,

匾额上的金字闪烁着冰冷的光。当年,她就是从这里,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在无数京城百姓艳羡的目光中,满心欢喜地嫁了进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红绸铺满了整条长街……那时的她,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牡丹,以为握住了毕生的幸福。

如今……秦瑶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不是笑,

而是一种肌肉扭曲的痉挛。终究……什么也没说。将军府?三年前父亲被降罪,

阖家早已迁往江南。京城,早已没有她的家了。天地茫茫,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红梅挣扎着爬起来,顾不上自己摔疼的膝盖,慌忙去扶秦瑶。

她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小荷包,倒出里面仅有的几块碎银子,

声音带着哭腔,“红梅……红梅攒了点体己,

去前头找个客栈落脚……再想办法……”秦瑶看着红梅掌心那几块小小的、带着体温的碎银,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酸涩得厉害。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唇瓣翕动了一下,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们面前。

拉车的马匹皮毛黯淡,车厢也显得陈旧朴素,与这皇子府门前的繁华格格不入。

车辕上跳下一个身形精悍、面容普通的灰衣汉子。他几步走到秦瑶面前,动作看似随意,

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抱拳,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秦瑶耳中:“秦姑娘,我们主子有请。请随我们上车。”语气虽是“请”,

但那姿态却毫无商量的余地。灰衣汉子的目光在秦瑶苍白憔悴的脸和无力垂落的右手上扫过,

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警告:“姑娘身子不便,还是配合些好。

莫要逼我等动粗,平白伤了体面。”红梅立刻警惕地挡在秦瑶身前,

声音发颤却强撑着:“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秦瑶却轻轻按住了红梅的手臂。她抬起眼,平静地看向那灰衣汉子。

对方眼神沉稳,气息内敛,显然是练家子,而且身手不弱。

再看看自己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残躯,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红梅……反抗?不过是徒增狼狈,

自取其辱罢了。“走吧。”秦瑶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率先一步,

扶着红梅的手,走向那辆马车。步履虚浮,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

单薄得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纸。马车内部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铺着柔软的垫子,

角落里甚至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暖炉,散发着淡淡的炭火气息。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阳光和窥探的目光,车厢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车轮滚动起来,

发出单调的辘辘声,载着她们驶向未知的前方。秦瑶靠在车壁上,闭着眼。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休书的冰冷,宋章绝情的脸,苏清婉刻毒的羞辱,

还有那扇轰然关闭的朱门……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最终都化作了无尽的黑暗和麻木。

她不知道这马车会驶向何方,是另一处囚笼?还是……地狱?都无所谓了。她的人生,

在踏出皇子府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红梅紧紧挨着她坐着,

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双手死死攥着衣角。马车在京城狭窄的巷道里穿行,七拐八绕,

避开了繁华的主街。秦瑶闭着眼,只感觉车身微微摇晃,外面的市井喧嚣渐渐远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

那个眼神锐利的汉子站在车旁:“到了,请下车。”秦瑶在红梅的搀扶下,

脚步虚浮地踏出车厢。深秋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下,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映入眼帘的,

并非想象中的深宅大院或是阴暗牢笼,而是一个小巧而别致的院落。粉墙黛瓦,

墙头爬着几茎枯藤,倒显出几分野趣。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丛修竹倚墙而立,

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院角几盆开得正盛的兰花,淡紫色的花瓣舒展着,

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旁边还有一棵不高的小树,枝头挂满了黄澄澄、圆滚滚的果实,

像一个个小灯笼,散发着清甜的果香,是金桔。院子中央摆着一张朴素的石桌,两个石凳。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背对着她们,佝偻着身子,

全神贯注地摆弄着石桌上几株形态奇特的草药,嘴里还念念有词。听到脚步声,

老者头也没回,只扬了扬花白的胡子,声音洪亮,带着点不耐烦的劲儿:“哟,

正主儿可算来了?磨磨蹭蹭的,耽误老头子我晒药!”说罢,竟自顾自地端起石桌上的药筐,

转身就往屋里走,只甩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赶紧的,进来!别杵在外头当门神!

”这态度……秦瑶和红梅面面相觑,心中疑窦丛生。这老者,是敌是友?秦瑶定了定神,

压下心头的忐忑,示意红梅扶她进去。屋内陈设同样简单,却干净整洁,

弥漫着一股浓郁而复杂的药草香气。那老者已经在一张方桌旁坐定,

桌上放着一个半旧的脉枕。“坐。”老者眼皮都没抬,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言简意赅。

秦瑶依言坐下,红梅紧张地站在她身后。“手。”老者惜字如金。秦瑶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出了左手。她的右手……早已形同虚设。老者却皱了皱眉,

花白的胡子抖了抖:“那只!废了的那只!当老夫眼瞎?不把那只手放上来,

我怎么知道烂成什么样了?”秦瑶心头一震。他竟然知道她的右手废了?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缓缓将那只无力垂着的右手抬起,极其困难地搁在了冰冷的脉枕上。

那只手,曾经能挽强弓,能舞长枪,如今却苍白瘦削,指尖冰凉,微微扭曲着,

像一截失去生机的枯枝。老者伸出三根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的手指,

轻轻搭在了秦瑶右手的手腕寸关尺处。他的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越皱越紧,

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棘手的难题。诊脉的时间格外漫长,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老者偶尔发出的、意味不明的咂嘴声和草药在窗外风里摇曳的沙沙声。

红梅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死死盯着老者的脸。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老者终于移开了手指。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自己花白的胡须,眼神凝重地在秦瑶的右手和脸上来回扫视,

仿佛在权衡着什么。“你这身子骨……”老者终于开口,声音沉甸甸的,

“糟践得像个破布口袋!虚不受补,寒毒入髓,五脏六腑没一处好的,得先调养,固本培元。

急不得。”他顿了顿,目光如电般刺向秦瑶那只废手,

话锋陡然一转:“至于这只手……”秦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停滞了。

“筋骨尽毁,经络淤塞,寒气盘踞,棘手得很。”老者的语气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和挑剔,

“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狂傲的精光,“算你命不该绝,

撞上了老头子我!老夫当年游历苗疆,机缘巧合得了张古方,又耗费十年心血改良,

研制出一味‘断续续脉膏’,专治这种筋骨尽断、生机断绝之症!

再配上我独门的金针渡穴之法,辅以几味罕有的灵药……”他猛地一拍桌子,

震得桌上的药草都跳了跳,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有八成把握,能让你这只手断骨重续,

经络再通!不说恢复如初,至少能让你重新握得起刀枪,提得起饭碗!”轰隆!

老者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秦瑶早已死寂的心湖上!激起滔天巨浪!可以……复原?

太医院首那冰冷绝望的“药石罔效”、“此生再难持重物”的断言,仿佛还在昨日!

那曾是她坠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老者,竟说有八成把握?!

巨大的冲击让秦瑶整个人都懵了,枯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震惊、难以置信、狂喜……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呆若木鸡,嘴唇微微颤抖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红梅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老者砰砰磕头,

语无伦次:“神医!求神医救救我家**!求求您!红梅做牛做***答您!

”老者却嫌弃地撇了撇嘴:“吵吵什么!起来!老夫救人,看的是缘分,不是磕头!

”他目光转向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的秦瑶,眉头又皱了起来,带着点探究和了然:“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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