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曾雪举着酒瓶僵在原地。 林千纯猛然站起,神情张狂跋扈。 “你算哪根葱,敢对我妈大呼小叫?”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外人少在这儿装蒜。”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儿指手画脚?识相的赶紧滚出去!” 我朝保镖示意,保镖一个利落的擒拿将她按倒在地。 林千纯冷哼一声,翟霖慌忙大叫出声。 他试图护住林千纯,伸手去抓保镖,却被保镖反手制住。 我抬手一巴掌将他扇翻在地,端起桌上的红酒,从头浇下。 白色高定西装瞬间湿透,狼狈不堪,翟霖怨毒地瞪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冷笑一声,扯下他脖子上的玉牌,“凭你也配戴我送的东西?” 曾雪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宋、宋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冷冷盯着她:“就在你好女儿逼我儿子喝酒的时候。” 曾雪干笑两声:“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翟霖……” “妈,他到底是谁?” 林千纯踉跄着起身,满脸怒容地瞪着我。 曾雪连忙介绍:“这是予白的爸爸,你宋隽叔叔。” “呸!什么叔叔,他算什么东西!” 我冷笑上前,一巴掌扇在林千纯脸上, “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那一巴掌。” 曾雪惊呼:“宋隽——” 我反手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语气冰寒,“这巴掌还给你,感谢你、帮、我、照、顾、儿、子。” 最后几个字,我咬得牙根发疼。 曾雪捂着脸尴尬不已,林千纯面色狰狞,目露凶光。 “敢动我妈?你个混蛋!” “宋予白天生下贱,果然随了你!” “你儿子吃我家喝我家,我妈教训他怎么了!” 我上前一步,钳住她的脖子缓缓收紧,林千纯的叫骂卡在喉间,片刻后,她脸色涨红,拼命挣扎。 曾雪尖叫着想扒开我的手,却被保镖拦住,“宋隽,求求你放开千纯!” 林千纯满脸不服地瞪着我,我冷笑发力,她狰狞的表情逐渐龟裂,眼底浮出恐惧。 “谁敢在我林家撒野?” 一声暴喝,惊醒了发懵的众人。 6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林遇风尘仆仆地快步上前,神情满是诧异。 “宋总,您回国了?” 曾雪见状如遇救星,赶忙扑到男人身边。 “老公,快救救千纯,她快被掐死了!” 林遇眼底掠过一丝暗芒,面上仍堆着笑意,一副困惑模样:“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千纯和予白的订亲宴吗?” “宋总您瞧,我这刚下飞机,你们怎么闹成这样?” 林遇目光扫过众人,先前起哄的人纷纷紧张地往后缩。 我松开掐着林千纯的手,“你不妨问问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日这局面,我也需要一个解释。” 林遇看向曾雪,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遇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转而笑着问我:“不知宋总这般可消气?” 我挑眉抬眸,这林遇倒是能屈能伸。 曾雪满脸难以置信,羞愤地朝我嘶吼:“宋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替你养儿子的?” “真当我们林家离了你就活不成?” 我冷笑一声,拉着儿子转身坐在助理递来的椅子上,“曾雪,你是不是忘了,你们一家是靠谁渡过难关的?” “是我宋隽。怎么,如今想翻脸不认人?” 当年林遇投资失败,欠下数百万债务,是我帮他还清。 这些年他一事无成、四处投资,最近又沉迷***,也全是我让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我满脸不屑地盯着她,“曾雪,我倒要听听,你们是怎么替我养儿子的?” “我每月给你二十万,就是为了让我儿子跟别人共侍一女?” “为了让他白天黑夜打工赚学费?” “为了把我给他买的高定礼服穿在别人身上?” “为了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人羞辱?” 曾雪脸色涨得通红,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她恼羞成怒地尖叫:“那是他自愿的!我们又没逼他,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我让他朴素点,是免得他招蜂引蝶!” “我替你管教儿子,难道还错了?” 我冷笑看着她胡搅蛮缠,林遇在一旁沉默不语。 果然同一屋檐下养不出两种人。 我冷眼扫过全场,“今日在场这些人,都给我记清楚了。敢欺负我儿子,就得付出代价。” 保镖领命应声,方才闹得最凶的几人瞬间面如死灰。 我拉着儿子转身离开。 车上,儿子蜷缩在座椅角落,低头不发一语。 我抚上他单薄的肩膀,眼眶发烫:“为什么不告诉我?” 儿子抬起头,双眼红肿如桃:“你……还要我吗?” 7 我心口剧痛,将他紧紧搂进怀里。 “对不起,是爸爸错了,不该留你一人在这里。” 我问他这些年究竟怎么过的,儿子哽咽着开口。 他说,曾雪一直告诉他,我们为他和林千纯定下婚约,留他在林家,便是要他做林家的上门女婿。 少年情窦初开,又有曾雪的刻意撮合,他与林千纯走到了一起。 起初林千纯对他虽不热络,却也不排斥,直到她喜欢上了翟霖,便开始对他百般挑剔。 曾雪本就是女儿奴,林千纯哭闹几次后,她便松了口,却又贪图我宋隽的钱,硬要林千纯嫁给宋予白。 后来翟霖给林遇牵线几个大项目,讨得林家上下欢心,曾雪便想出了二男侍一女的荒唐主意。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儿子难堪地低下头,“我提过解除婚约,可林叔叔和曾阿姨不同意,还打了林千纯。” “后来林千纯就用视频威胁我,我根本不知道卧室里有摄像头。” “她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视频发到网上……” 原来每次我与儿子通话,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怪不得他总是重复着夸赞林千纯的话,我竟误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林千纯。 “简直混账!”我攥紧拳头,“放心,爸爸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儿子满脸委屈,缩在我怀里放声大哭,似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车子停在陌生的小区,我带着儿子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英俊大叔,他面露诧异,问我们是谁。 柳倩抱着男孩走来,神情震愕: “宋隽?” 我与柳倩和平分手于多年前。 那时我父母在国外相继意外离世,家族群狼环伺,我想带她一同回去,她却不愿意,我们二人只好分道扬镳。 那时我还不清楚家里什么情况,为了儿子的安全着想,我想将儿子托付给她。 她却说她独自一人难以照料孩子,我这才转而托给林家。 当年我将父母留下的这套房子留给她,想着儿子长大能有个家。 后来她再婚,我知晓后也给她送上了贺礼。 我原以为,她身为母亲,多少会照看儿子几分。 所以当儿子拒绝出国时,我并未多想,只当他是不惯去一个陌生的环境。 可看他进小区时一脸生疏的模样,显然,这里他从未来过。 再想到今日订婚宴她都未露面,可想而知这些年,她对孩子竟是不闻不问。 我坐在沙发上,陌生的装潢早已寻不见从前的痕迹,冷声质问她:“柳倩,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吗?” 8 英俊男人警惕地盯着我,他怀中的女孩忽然叫嚷起来:“我妈妈没有儿子,只有我一个女儿!” 柳倩面露尴尬。 小女孩仍在嚷嚷:“你们是谁?滚出我家!” 我冷哼一声:“柳倩,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英俊男人登时横眉竖目:“我的女儿轮不到你评判!你不过是前夫,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儿子当初判给你了,就是你的,跟我家倩倩没关系!” 儿子攥紧我的手臂,我轻拍他手背以示安抚,淡然望向暴跳如雷的男人: “柳倩,你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男人怒不可遏,正要上前,被保镖拦在原地。 柳倩满脸不耐:“宋隽,你到底想干什么?” 曾经的爱人,如今眼底只剩厌烦。 “这是我家,我来收回房子。” 我起身,淡淡抛出几个字。 男人当场炸毛:“你凭什么收房子?你算什么东西!” 柳倩满脸难以置信,我从助理手中接过房本,赤红的房本上,房主姓名赫然是我的名字。 男人呆立当场,柳倩恼羞成怒:“宋隽!当初这房子是你送给我的,你凭什么要回去?” 我冷笑:“我是想给你房子,但那是为了让我儿子有个落脚处。” “但凡你尽过哪怕一点母亲的责任,这房子我都不会收回。” “可你没有,所以这房子,我就是烧了,也不给没良心的人住。” 我示意保镖将屋内物品全部清出,男人叫嚷着要报警。 我手握房本收回自己的财产,天经地义。 片刻后,屋内便只剩空荡。 助理贴心找来换锁师傅,我与儿子拂袖离去,将那薄情寡义的一家抛在身后。 我带儿子品尝他从未吃过的西餐,为他购置名牌衣物鞋袜,陪他畅玩从未涉足的游乐园。 看着儿子日渐开朗自信的笑容,我问他是否愿意跟我离开。 他犹豫片刻,终是点头。 我欣喜不已,立刻着手办理签证。 送儿子出国那日,曾雪来电约我见面。 我目送儿子笑意盎然地登上飞机,才面色阴沉地赴约。 9 时隔多日,曾雪面容憔悴苍白。 看见我后,她忙起身往后张望:“予白没跟你一道来?” 我冷着脸坐下,望向对面神情萎靡的林千纯。 曾雪赔着笑开口: “宋隽,千纯知道错了,现已和翟霖断了干净,你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她吧!” “再说了,她和予白一起长大,予白心里是有她的。” “你不晓得,千纯从前多在乎予白,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如今彻底清醒了。” 曾雪一人絮絮叨叨,我冷冷看向林千纯:“视频!” 曾雪忙推搡女儿,林千纯满脸不甘地掏出U盘。 我示意保镖检查:“最好别让我发现备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曾雪抢着打包票。 我盯着林千纯,刀叉一下下切开眼前牛排:“骗我的后果,你担不起。” 曾雪脸色骤白,林千纯紧咬嘴唇看向我:“谢悠然的事,是你做的?” 我放下刀叉,靠向椅背:“你说呢?” 林千纯血色尽失。 她口中的谢悠然,便是当日非礼儿子的女人。 不巧的是,她骑行时摔下公路,磕掉所有门牙,舌头也被戳烂。 当日在场叫嚣最凶的几人,一个走在树下被断枝戳瞎双眼,终身失明,一个开车时刹车失灵,撞断双腿后被截肢。 林千纯在家说起这些时,曾雪当场吓得脸色惨白,勒令女儿与翟霖断绝关系,可那时林千纯已怀上翟霖的孩子。 曾雪权衡再三,终究觉得女儿比外孙重要。 毕竟只要有女儿,不愁没外孙。 她承诺给翟霖一大笔钱,软硬兼施逼他离开。 等林千纯得知时,翟霖早已揣着银行卡远走高飞。 她虽伤心欲绝,却拗不过母亲,最终去医院拿掉了孩子。 我并未告知她们,予白早已登上飞往国外的班机。 敢动我的儿子,就得做好被我慢慢磋磨的准备。 我命保镖销毁U盘,又让人黑进林千纯电脑确认无备份。 这不过是我的第一步。 我的人查到翟霖躲在某个风景秀丽的旅游小镇,摇身一变竟成了潇洒从容的咖啡店老板。 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镇定自若一点点土崩瓦解。 他跪在我脚边痛哭流涕,说林千纯不过是他费尽心机钓的马子。 他给林千纯父亲拉的投资,全靠他从前的情人关系,那些人都有家室,看不上他,唯有林千纯傻兮兮对他死心塌地,他才想找个依靠,浑然不知宋予白的父亲竟是我。 他赌咒发誓,林家提出二男侍一女时他是不愿意的,但是耐不住曾雪再三劝说,承诺宋予白只是个供钱的摆设。 “早知道会是这样,打死我也不趟这摊浑水啊!” 我捏着他惨白的脸,看着他再无往日的高傲气焰: “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翟霖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不久后,那个风光一时的咖啡店老板便销声匿迹。 10 回去后,我将林遇的借条全部拿了出来。 当年为了让儿子生活安稳,林遇的烂账我一概包揽,有些债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数目。 至于那些所谓的投资,不过是人家骗他这个外行的把戏,也全靠我找人兜底, 免得他赔光家底。 我冷笑着盯着满桌欠条,当放出消息不再替他偿还任何债务,那些投资的资金也被我悉数撤回。 既然他自诩本事通天,便自己去填坑吧。 不出所料,资金链断裂后,林遇的投资项目接连暴雷,加上他沉迷***,讨债者很快围了林家老宅。 曾雪望着凶神恶煞的债主,哆嗦着掏空了自己的养老钱。 等人走楼空,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家,她欲哭无泪。 想找林遇商量对策,却发现丈夫早已不知所踪。 而家中遭此大难,林千纯竟始终未曾露面。 自订婚宴风波后,林千纯的风光不再。 昔日狐朋狗友非伤即残,众人心里清楚都是因为谁。 她想去探望,却被对方家人骂着轰了出来。 如今的她如过街老鼠,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翟霖走后,再无人听她倾诉烦闷,她日渐消沉,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她也曾四处打听翟霖的下落,却连半点线索都寻不到,给宋予白发的消息,也尽数被我拦截。 我看着她从最初的威胁到后来的哀求,冷笑着将手机扔进泳池。 眼线传回消息,说她频繁出入酒吧,结交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后来被人哄骗进了赌场,在赌桌上与失踪的林遇碰见了。 父女俩隔着赌桌对坐,在灯红酒绿的迷醉中,林千纯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让她暂时忘却痛苦。 她在赌局中挥金如土,享受着一掷千金的虚妄***。 直至父女二人被赌场保镖拖出门时,除了满身借条之外,林遇被剁掉一根手指,林千纯的腿也被打断。 我的人将这对狼狈的父女扔在林家别墅门口,曾雪看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家人,当场瘫软在地。 但这仅仅是刚开始。 当林家门口被讨债者围得水泄不通,那些天文数字般的借条劈头盖脸砸向曾雪时,她才真正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在众人的逼问与恐吓下,曾雪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举止疯癫。 医生诊断称,她因遭受强烈刺激导致精神失常。 后来,他们从别墅搬至城市角落的破旧小屋,屋内瘸腿的女人和残缺的男人,正对着疯癫的女人挥拳。 而此刻,我与儿子正坐在庄园的草坪上,享受着惬意的下午茶。 管家笑意盈盈地走来:“老爷,约瑟夫小姐差人给少爷送来了一封信。” 我笑着接过信封递给儿子,他双颊微泛红霞,转身拆开信件。 我注视着儿子眼中愈发璀璨的光芒,开口询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他起身时笑容粲然:“她邀请我作为男伴参加晚宴。” 我打了个响指,管家心领神会地退下。 片刻后,专业的造型团队鱼贯而入。 儿子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从头到脚精心装扮。 我欣慰地望着眼前身姿挺拔、容光焕发的少年。 我宋隽的儿子,本就该这般光芒万丈。 焕然一新的儿子朝我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我深知,属于他的璀璨人生,已然拉开序幕。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