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雨如注,天空黑压压一片。我盯着气象雷达上那团巨大的红色云团,手心出了汗。 "苏晴,数据怎么样?"主任赵工走了过来。"不太好。"我深吸一口气, "降雨量已经超过预警线,按照水文模型推算,青龙江在今晚十点左右可能决堤。 "赵工的脸瞬间白了。青龙江流域有三万多居民,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立即上报! 启动一级预警!"我快速整理数据,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刚入职三个月,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严重的气象灾害。电话响了,是省防汛指挥部打来的。"苏晴同志, 你的预报结果如何?""江水已经接近警戒线,建议立即组织沿江居民撤离。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明白,救援队已经出发了。"挂断电话,我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雨势越来越大,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汹涌的江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的洪水,比想象中更凶险。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喂? ""是苏晴吗?我是江暮深,抗洪救援队队长。我们在前线需要实时的气象数据支援。 "声音很低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好的,您需要什么数据? ""降雨量、风力、水位变化,越详细越好。"我快速调出数据, "目前小时降雨量78毫米,阵风7级,水位上涨速度每小时0.8米...""收到。 麻烦你了。"通话结束,我却愣在那里。这个江暮深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不对, 我才来这个城市三个月,不可能认识他。可能是错觉吧。我继续盯着屏幕, 心却莫名地跳得有些快。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2凌晨三点, 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苏晴!出大事了!"赵工的声音透着惊慌,"青龙江的水位突然暴涨, 比预测提前了两个小时!"我一下子坐起来,"什么?这不可能!"来不及多想, 我迅速穿衣服往单位赶。路上积水已经到了小腿位置,我踉踉跄跄地跑进气象局。 雷达图上的红**域比之前扩大了一倍,降雨中心正在向青龙江移动。 "这是上游的堰塞湖决口了!"我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是这样, 那洪峰的威力将比预测高出几倍。我立即拨通江暮深的电话。"喂?"他的声音有些嘈杂, 背景音是轰鸣的马达声。"江队长,情况有变!上游可能发生堰塞湖决口, 洪峰将在半小时内到达,你们必须立即撤离!"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收到。""等等! "我忽然想起什么,"柳坝村那边有一户老人家,腿脚不便,一定要记得...""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苏晴,谢谢你。"通话结束,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那种熟悉感又来了。我摇摇头,这个时候怎么能胡思乱想。 重新投入到数据监测中,我发现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 洪峰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五十年一遇的级别。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紧盯着通讯频道, 等待前线的消息。"报告!柳坝村85户居民全部安全撤离!""报告! 河心岛的被困群众已经救出!"一个个好消息传来,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可是, 为什么没有江暮深他们队的消息?我焦急地等待着,手心全是汗。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苏晴,我是柳如烟,江南电视台记者。能接受个采访吗?""现在?"我愣了愣。 "就几分钟,我想了解一下这次洪水的预警过程。"虽然觉得时机不太合适,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同意了。柳如烟很快就到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 "苏晴你好,我是柳如烟。"她伸出手,笑得很甜。可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假。3"苏晴,你是怎么预测到这次洪水的?"柳如烟举着话筒, 一副专业的样子。我简单介绍了预警流程,她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 "那你和江暮深队长是怎么配合的?"她突然问道。"就是正常的数据支援啊。 "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是吗?我听说你们通话很频繁呢。 "柳如烟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我皱了皱眉,"这是工作需要。""当然当然。"她笑了笑, "不过江队长平时很少和女性工作人员有这么密切的联系。他这个人比较冷淡,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还好吧。"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对了, 你知道江队长为什么会选择做救援工作吗?"柳如烟放下话筒,像是在聊天。我摇摇头。 "三年前,他未婚妻在一次山洪中遇难了。"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当时他就在现场, 但是没能救下她。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很内向,很少和人交流。"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理解他。"柳如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现在还没有走出阴霾, 可能不太适合新的感情。"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江暮深只是工作关系啊。"你想多了, 我们只是...""苏晴!"赵工突然冲了进来,"快看这个!"雷达图上, 一个巨大的回波正在快速移动。"这是...龙卷水柱?"我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这个水柱登陆,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立即拨打江暮深的电话,但是没人接。 一遍、两遍、三遍...都是关机状态。"不好!他们可能遇到危险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柳如烟在一旁看着我焦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什么。"苏晴, 你这么担心他,是不是...""我只是担心救援队的安全!"我打断她的话。但说完这话, 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为什么我会这么担心一个只通过几次话的陌生人?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会心跳加速?为什么听到他有过未婚妻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我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确认救援队的安全。我调出GPS定位系统, 搜索救援车辆的位置。在地图上,三个小红点静止在青龙江边。 它们已经十五分钟没有移动了。4"我要去现场!"我抓起雨衣就往外冲。"苏晴! 你疯了吗?外面这么危险!"赵工拉住我。"救援队可能遇到困难了,他们需要气象支援! ""那也不能你亲自去啊!""可是通讯中断了,数据传输不过去!"我挣脱他的手, "我必须去!"赵工拗不过我,只能安排了一辆防汛车陪我前往。柳如烟忽然站起来, "我也要去,作为记者,我有义务报道前线情况。"我没时间和她争论,直接上了车。 一路上,雨势没有任何减小的趋势。车子在积水中艰难前行,几次差点熄火。"苏晴, 你真的很担心江队长啊。"柳如烟在后座说道。我没理她,专心看着路况。半个小时后, 我们到达了救援队最后的位置。三辆救援车停在路边,但是没有人。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们去哪了?"司机师傅也很紧张。我拿出对讲机,"江队长, 江队长,请回答!"电流声中,传来微弱的回应。"苏...苏晴?""江队长! 你们在哪里?"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我们...被困在...河心岛...桥断了..."信号断断续续,但我听明白了。 河心岛!我抬头看向前方,江水暴涨,原本的小桥已经被冲毁。而在湍急的水流中, 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岛。"怎么办?"司机师傅发愁,"这水势,根本过不去啊!"我咬咬牙, "我游过去!""你疯了!这么急的水流,你会被冲走的!""可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正在这时,柳如烟突然拉住我,"苏晴,你冷静一点。江队长他们是专业救援人员, 一定有办法脱困的。你这样冲过去只会添乱。""可是...""而且,就算你过去了, 又能做什么呢?你不懂救援技术,只会让他们分心保护你。"她说得很有道理, 但我就是无法冷静下来。脑海中不断浮现江暮深低沉的声音,还有柳如烟说的那些话。 他曾经失去过未婚妻,我不能让他再次遇到危险。等等,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和他明明只是工作关系啊。"苏晴,你是不是喜欢上江队长了?"柳如烟忽然问道。 我愣住了。喜欢?我才认识他不到一天啊。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我的脸会发烫? 为什么想到他可能有危险,我会这么心慌?"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5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达声。一艘橡皮艇正在向河心岛驶去!"是谁?"我紧张地看着。 艇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特别眼熟。"江队长?"我不敢置信。 怎么会有两个江暮深?橡皮艇很快靠岸,被困的几个人陆续上船。我拿起望远镜仔细看, 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确实很像江暮深,但又有些不同。"那是江暮深的弟弟江暮寒。 "柳如烟在旁边说道,"双胞胎兄弟,长得很像,但性格完全不同。"弟弟? 怪不得我觉得熟悉又陌生。橡皮艇很快回到岸边,救援队员们安全着陆。江暮深走在最后, 全身湿透,但神情依然冷静。看到我,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他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加动听,带着一丝关切。"我...我担心你们的安全, 想提供现场气象支援。"我的脸有些发热。他看了我几秒,眼神很复杂。"谢谢。"他说, "不过下次不要这样冒险了。""下次?"我下意识地问。他也愣了一下,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是说...工作上还会有配合的机会。"他有些别扭地解释。 这时,江暮寒走了过来。"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他笑得很灿烂, 和江暮深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这是苏晴,气象预报员。"江暮深简短地说。 "就是那个在电话里帮了我们大忙的苏晴?"江暮寒伸出手,"你好,我是江暮寒, 谢谢你的专业支援。"他的笑容很感染人,但我的注意力却全在江暮深身上。"不客气, 这是我的工作。"我和江暮寒握了握手。柳如烟忽然凑过来,"江队长,你没受伤吧? 刚才看着真是惊险。"她的关心很自然,像是很熟悉的朋友。"我没事。 "江暮深的回答还是很简短。"那就好。"柳如烟松了口气,"对了,这是苏晴, 刚才她特别担心你们,坚持要来现场。"她这话说得很暧昧,我连忙解释, "我只是想确认救援进展,方便调整气象预警策略。"江暮深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什么。 "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问。我拿出平板电脑,"洪峰已经过去了,但是后续还有强降雨, 大家要继续保持警惕。"他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说话间,我发现他的左手臂在微微发抖。 "你受伤了?"我担心地问。"没事,刚才救人的时候扭了一下。"他毫不在意。 "还是要检查一下,万一骨折了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会不会显得太突兀?6"真的没事。"江暮深想要活动手臂证明, 却疼得皱起眉头。"你看,明明就是受伤了!"我有些着急,"必须要去医院检查! ""苏晴说得对。"江暮寒也支持我,"哥,你这样硬撑下去会出问题的。 "柳如烟在旁边看着,眼神有些复杂。"那...好吧。"江暮深最终同意了。 我们一起前往县医院,路上我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他。"疼吗?"我忍不住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