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书,我成了全员眼中的恶毒女配,沈默舟成为太子后,在大婚之日毁婚, 将我幽禁灵业寺孤独终老,可笑至死无人知,白月光才是心机深沉的恶女, 她用一尺白绫活活勒死了我......而我,不过是个被人诬陷犹不自知的傻白甜。 一转眼,白月光抱着湖心亭廊柱,一副我要逼她跳湖的模样,她满脸泪痕, 转头却挑衅道:「周宁乐,怪只怪你挡了我的路,准备好名声扫地了吗?」我不是周宁乐, 向来有疯就发,我一脚将她踹入湖中,「不敢跳?那就送你一程!」「搁这儿跟我玩变脸, 你是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1.我怔在原地,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双手, 与记忆中支离破碎的身体天差地别,我不是车祸身亡了么?突然,空中弹幕涌现, 【周宁乐好恶毒一女的,活该她众叛亲离,只能守着破庙孤独终老!】【楼上没看完吧? 她呀......被女主亲手勒死,尸体抛到山上喂狼! 】【呜呜呜......男主他超爱,多亏他护着女主,不然女主早被周宁乐害死了! 】脑袋传来一阵剧痛,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周宁乐......好耳熟的名字, 这不是我打赏那本小说的恶毒女配?难道我......穿书了? 还穿成了下场凄惨的周宁乐?我愣神的功夫,苏安安跨过湖心亭围栏,双臂紧抱朱红色廊柱, 单薄的身躯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我,嘴角却勾起闪过一抹骇人的笑, 「想好怎么给我赔罪了吗?」弹幕瞬间刷爆:【完了!周宁乐要逼女主跳湖了! 】【不要啊~女主不会游泳啊!】【周宁乐好贱,她怎么不去死啊!】我气笑了, 这些人都是瞎子?分明是苏安安自导自演,他们哪只狗眼看到我逼她跳湖了? 我心中忿忿不平,却也想起这段剧情,我一直以为眼见为实,没想到身处局中, 才知事实与真相大相径庭,可惜苏安安惹错了人,我不是周宁乐那个傻白甜, 更不会坐以待毙任她诬陷,一想到周宁乐背了这么多黑锅,怒火直冲天灵盖,我快走几步, 对准她的杨柳细腰狠踹一脚,苏安安笑容凝固,尖叫着‘噗通’一声坠入湖中。 落水声惊起满池锦鲤,月白色长裙浸染成墨绿色,染着丹蔻的手在汉白玉上刮出刺耳锐响, 劈裂的指甲划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她顶着浮萍,双手扑腾得飞快, 拼尽全力从水中冒出头来,破碎的呼救混着呛水声, 「救......咕噜咕噜......救命!」我蹲在染血的亭沿, 将她的头狠狠按入水中,在她几近溺亡时,再薅着头发将她拎出水面,如此反复后, 苏安安的脸色逐渐青紫,我盯着涟漪里扭曲的倒影,狞笑道:「爽不爽? 这么喜欢跳湖......那就别上来了!」「姑奶奶今天就让你喝个够!」 2.我回想着对这本小说的记忆,相府千金周宁安与六皇子沈默舟青梅竹马, 她对沈默舟的爱慕满城皆知,皇上身子大不如前,先皇后因病早逝,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众皇子争相拉拢朝中重臣,沈默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选择与周宁安联姻,在相府扶持下, 他终以庶子之身逆袭成太子,然而大婚当日,沈默舟当众悔婚,「周宁乐骄纵妄为, 德行有亏,难彰母仪之范,岂堪东宫之辅......」「兹据《皇明祖训》, 褫其太子妃金册宝印,幽禁灵业寺闭门省过......」周宁乐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 头上喜帕被侍卫粗鲁扯落,镶有东珠的凤冠斜斜歪在鬓角,金玉珠翠散落得满地都是。 人群中缓缓让出一条路来,苏安安踏着斑驳光影走来,她白衣胜雪,袖间龙涎香浮动, 她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幽寒,「你欺凌我这么久,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说我是寒门贱种,如今呢?」她轻抬下颌,忽而释怀轻笑, 「罢了......你既已得到报应,我便不追究了。」「周宁乐,我原谅你了。」 【天呐~女主没有落井下石, 反而以德报怨......】【呜呜呜......好心疼女主,她也太善良了吧! 】【便宜了周宁乐这个毒妇,如此恶毒的女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东珠掉落的脆响惊醒了周宁乐,血色一寸寸漫上她的脸,苏安安的话像是一把利刃, 在她心上剜了一下又一下,她看向苏安安拭泪时微翘的唇角,双拳不由得攥得死死的, 只有冤枉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无辜,旁人只当苏安安品德高尚, 却不知她用摔下台阶和跳湖的戏码,硬生生将周宁乐逼成了恶人,周宁乐眼含泪光, 看向将她弃如敝履的沈默舟,青梅竹马十六载,却抵不过苏安安三个月的伪装。 周宁乐凄惨一笑,情深意切又如何?终究抵不过白莲花的***汤。 3.刺耳的呼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苏安安呛咳着浮出水面,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 整个人几近虚脱,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额角的青筋暴起数条,看她狼狈的模样, 我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周宁安曾经受的委屈,我会一一帮她讨回来, 我薅着她的湿发拽出水面,「上次栽赃我推你下台阶,这次又想诬陷我逼你跳湖?」 「苏安安,可曾听过假戏真做?」「你攀附男人我不管, 但拿我当垫脚石......门儿都没有!」一想到曾经的周宁安众叛亲离, 就连那个为她簪花的人,也在大婚之日当众毁婚,如此奇耻大辱,明摆着把她往死路上逼, 而这一切,都是拜苏安安所赐,我心中恨意翻涌奔腾,将她再次按入水里, 直至她快溺水才缓缓起身,就这么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月洞门外, 闺蜜杜以彤翘首以盼,「诗会都开始了,你怎么才来?」我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轻描淡写道:「刚把苏安安踹进湖里,看了会儿热闹。」她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我继续道:「古人云:若有人诬你偷食,不必剖腹自证,当剜其眼吞入腹中, 让其在晦暗中看清自己的龌龊。」杜以彤打了个冷颤,惊恐地看着我, 「哪......哪个古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过?」我耸了耸肩,「那不重要。」话音未落, 我们迎面撞上沈默舟,他是最不得宠的皇子,相爷本不同意二人的婚事, 是周宁乐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为保全相府名声, 相爷无奈之下求圣上赐了婚。沈默舟目光游离,「宁乐,听闻你在湖心亭与人起了争执?」 原文中,苏安安每次诬陷周宁乐,沈默舟都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不仅当着她的面, 将周宁乐训斥一顿,还逼着周宁乐赔礼道歉。他说相府树大招风,身为相府千金应低调行事, 不必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才能尽显大家闺秀本色。一想到他利用周宁乐的喜欢, 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擦肩而过时,我抬脚将他绊倒在地。 沈默舟一个趔趄没站稳,当下摔了个狗啃屎。恰逢昨夜春雨初霁,他一头栽进泥坑, 污秽的泥水呛了满嘴,活似泥浆里滚过的落汤鸡,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噗嗤~」, 杜以彤笑出了声。沈默舟眼中阴翳一闪而过,状似担忧地看向我的脚,「宁乐, 脚......脚疼吗?」4.沈默舟与苏安安相识于幼年,那时沈默舟母妃宠冠六宫, 圣上带她们母子微服私访,不料途中遭遇刺客埋伏,沈默舟被掳走, 他与女扮男装的苏安安关在地牢,刺客为了报复当皇上对他严刑拷打,他们夹断他的手骨, 拿沾了盐水的鞭子抽他,将他折磨得遍体鳞伤,沈默舟如惊弓之鸟, 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惊慌失措,是苏安安抚慰了他惊恐的心,她给沈默舟包扎伤口, 将仅有的一个馒头留给他吃,她是沈默舟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中,唯一照亮他的光, 是苏安安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阔别多年,苏安安随父回京述职,沈默舟一眼便认出了她, 他对苏安安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恨我入骨,要不是他母妃贬入冷宫, 他失了圣上宠爱没了依靠,也不会如此低三下气地讨好我,他需要相府的支持, 让他在这场夺嫡之争中胜出。念至此,我满心鄙夷,「沈默舟,你死心吧!我不会嫁给你, 相府也不会支持你......」沈默舟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为......为什么? 宁乐,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厌恶地退后几步,「你一个既没靠山又失宠的皇子, 凭你也配娶我?」5.杜以彤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怎么突然想通了?」曾经的周宁乐痴迷沈默舟,不顾一切地对他好,为了给沈默舟撑场面, 金银财宝成箱往他府上送,沈默舟染病久不见好,周宁乐割肉放血以作药引, 只求他早日痊愈,为了让阿爹求圣上赐婚,她悬梁自尽时险些丢了性命, 要不是丫鬟发现的早,只怕在鬼门关走个来回了,如今,一切都变了, 我不是为爱痴狂的周宁乐,我会替她惩罚那些辜负真心的人。6.苏安安好几天没露面, 她最要脸面,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在暗地里盘算怎么报复我!转眼间, 我的及笄礼到了,相府宾客盈门,那些想巴结阿爹的官员,个个带着重礼纷至沓来, 阿爹在前厅应酬朝中大臣,阿娘在后殿和贵妇们寒暄,我身着九色珍珠的月华锦, 一走一动间光彩夺目。我刚出闺房,迎面撞上我哥周子晋,他脸上阴沉, 身后跟着沈默舟和苏安安。我挑了挑眉,好戏要上场了。我福身浅笑,「哥哥, 我的及笄礼呢?」周子晋眼神幽深,「你将安安推下石阶摔断腿,她在家修养三月有余, 方能走动......」「她身子稍稍养好,你又逼她跳湖险些溺水......周宁乐, 我竟不知你如此歹毒!」「周家家训待人以宽,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歧视他人, 当修身如执玉,积德胜遗金......」他越说越气愤,声如洪钟, 将赏花的**们吸引过来。我无辜地眨了眨眼,「哥哥是梦魇了,还是话本看多了,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看向哭成泪人的苏安安,不解道:「明明是你脚滑从石阶摔落, 怎么就成我推你了?」「明明是你采摘莲子不慎落水,怎么又成我逼你跳湖了?」话未说完, 周子晋不耐烦地打断我,「够了!事实胜于雄辩,强词夺理又有何用?」 「阿娘平日过于宠溺你,今日若不罚你,他***必闯下塌天祸事!」说罢, 他挥手命嬷嬷将我押到宗祠,他抄起供桌上的紫檀戒尺,眼神阴冷不带一丝感情, 厉声道:「周宁乐,跪下受罚!」7.【哥哥威武~打死周宁乐这个**! 】【周宁乐睁眼说瞎话,她是怎么舔脸说,女主是脚滑和不慎落水的?】【就是!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她要不是相府千金,谁会惯着她!】宗祠外人头攒动, 贵妇们指指点点,眼神中满是看热闹的兴奋,「没想到......相府千金小小年纪, 心思如此歹毒,这长大了还得了......」「啧啧啧......谁要是娶了她, 不得闹得家宅不宁啊!」「好在相府公子为人公正, 这不......家法伺候了......」苏安安眼含泪光,弱不禁风的身子微微颤抖, 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唯有我瞧见她嘴角那抹挑衅的笑,我冷嗤一声,「哥哥可有证据? 莫不是听了苏安安一面之词,就要定我的罪吧?」「我上跪天地,下跪爹娘, 哥哥你算哪根葱?」「让我跪......你也不怕折了寿!」我低头想了想,「我忘了, 若有长辈亲人下殡也是要跪的......」周子晋气得脸都绿了, 目眦欲裂道:「周、宁、乐!」苏安安偷偷拽他衣角,怯生生地看我, 「周**欺凌我也就罢了,怎能对兄长不敬......」她泫然欲泣, 攥着帕子的手擎在胸口,好似随时都能晕厥过去。沈默舟攥了攥拳,眼中心疼稍纵即逝。 他一脸凝重地看我,「宁乐,你向来识大体,错了便是错了......」我翻了个白眼, 「宗祠重地,狗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够了!」周子晋怒道。「周宁乐你活腻了, 也别拉整个相府陪葬!」「安安入京不过半载,怎敢得罪你这个众星捧月的相府千金?」 「她诬陷你又有何好处?」曾经的周宁乐整日追在沈默舟身后,让整个相府沦为京城笑柄, 别人是兄妹情深,周子晋是恨不得她立马消失,他对周宁乐的厌恶早已根深蒂固, 如今又怎会信我?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哥哥让猪油蒙了心,我也叫不醒装睡的人。」8.周子晋向来不苟言笑, 也不像别的哥哥那样疼爱妹妹,他对周宁乐严苛至极,一旦她做错了事, 轻则断绝饮食小惩大诫,重则罚跪宗祠家法伺候,周宁乐曾救下一只断翅雏鸟, 它的羽毛尚未长全,翅膀也摔断了,她精心养了几个月,直到它羽翼渐丰, 翅膀的伤也完好如初,在她准备放生之时,却看到鸟笼中身首异处的小鸟尸体。 周子晋见她没去学堂,以为她养鸟玩物丧志,一怒之下拔光了鸟毛,小鸟疼得叽叽喳喳乱叫, 周子晋不厌其烦,挥剑砍下它的头,殊不知周宁乐并未逃学,而是夫子抱恙休沐一日, 周宁乐再不敢忤逆他,她一直以为哥哥只是不善表达,对她还是疼爱的,直到苏安安出现, 她才明白什么是厚此薄彼,幻想最终破灭。周子晋不是不懂爱,他只是从未把周宁乐当回事。 周宁乐想吃霁月斋的点心,他嫌她娇生惯养,不仅充耳不闻,更不许下人替她去买, 苏安安喜欢霁月斋的点心,他堂堂相府公子,辰时不到便亲自排队去买,只为讨她欢心。 苏安安初到京城没什么朋友,周子晋怕她孤单,特意托人从塞外带回一对鹦鹉陪她说话, 苏父官职不高,周子晋怕她在名门贵女中遭到排挤,特意放出风声让众人多多照拂她。 曾经的周宁乐为了讨好哥哥,吃了很多不该吃的苦,做了很多不愿做的事,只为求一句夸奖, 终其一生都为他人而活,她始终不明白,爱自己的人才值得被爱,心若向阳, 目光所及皆为光。9.宗祠内剑拔弩张,周子晋正要对我强施家法,爹娘闻讯及时赶来, 他们面不改色地送走所有宾客,我的及笄礼草草收尾。苏安安还想在我阿娘面前装巧卖乖, 阿娘脸上笑意未达眼底,婉拒道:「苏**伤寒未愈,我便不留你了......」 苏安安欲言又止,眼角余光瞥了周子晋一眼,见他并未表态,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宾客散去,宗祠只剩一家四口,阿爹沉着一张脸,怒斥道:「相府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闹的是哪一出?」周子晋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阿爹向来最重脸面,若让阿爹知道他为了外人让我难堪,跪宗祠的是谁犹未可知。 我哭到抽噎,控诉道:「苏安安融不进贵女圈子,就把歪主意打到我身上, 为了博取她人同情,无所不用其极......」「她失足摔下石阶, 反而诬陷我推了她......」「她采摘莲子跌入湖中,偏要说我逼她跳湖......」 「阿爹说过,人向来为利而趋......论容貌,她不及我京城第一美人,论家世, 她八品之女与我毫无可比之处。」「从始至终,我都没将她放在眼里,何来欺凌之说?」 「最让我寒心的是,哥哥为讨心上人欢心,在及笄之日当众羞辱我......」 周子晋瞳孔地震,他和苏安安暗通款曲,做的可谓是天衣无缝,周子晋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我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不怪哥哥......只是不明白, 哥哥为何要把她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装白莲花谁不会呀?苏安安这点小伎俩, 在我面前不值一提,穿书前,我可是网红界一骑绝尘的顶级绿茶,心机女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阿爹沉下脸,将指间念珠捏得咔咔作响,冷声道:「阿晋做事越发没了规矩, 兄妹龃龉竟闹到人前,半点没有兄长的担当!」「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子晋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从未被阿爹如此严厉训斥过,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微微颤抖着,阿爹厉声道:「你近来心性浮躁,这几日便在宗祠反省,脑子不清醒不许出来! 」10.【虽然女主很可怜,但我怎么觉得周宁乐说的有些道理?她一个相府千金, 为什么要为难小门小户的女子?】【你不懂了吧,这是名门贵女的恶趣味,以欺凌她人为乐! 】【哥哥是很纯爱,可他对周宁乐是不是太无情了?】我与苏安安彻底撕破脸, 她不是爱造谣吗?这个黑锅我可不能白背,我派人暗中调查她爹苏定年, 朝廷命官有几个不怕查的,只要有心查,多少都会查出点东西,我有意结交文官子女, 她们对我抛来的橄榄枝心领神会,没过几天,苏定年就被文官联名上奏弹劾, 他利用职权非法侵占民田,人证物证俱在,苏定年锒铛入狱。 苏安安不懂名门贵女的生存法则,她的伎俩在京城根本行不通,我只须有意无意透个口风, 有的是人为我出手教训她。宴席上,苏安安喝的是下了泻药的茶, 她如厕跑到腿软的狼狈模样,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尚书之女遗失的珠钗出现在她身上, 她百口莫辩,被人羞辱是手脚不干净的乡巴佬,我走到她身前, 轻声道:「我用你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你怎么还受不了了?」她浑身颤抖, 好半晌才挤出一抹假笑,「周**大人有大量,我若是哪儿做的不好, 请您多担待......」我冷笑一声,「对付绿茶,我向来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你想斗多久,我都奉陪到底!」她脸上闪过一抹畏惧, 张口结舌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我长吁一口气,原来当恶女这么爽! 若无人护我周全,善良中须带些锋芒。苏安安跑去向沈默舟哭诉,沈默舟替她向我求和, 我不明所以,「苏安安的事与我何干?若想求和,你也该去找遗失珠钗的苦主, 跑来找我作甚?」沈默舟支吾道:「可她们都与你交好......」我眼神骤冷, 「六皇子是要我以身份压人,逼迫尚书千金原谅苏安安吗?」「我......」 沈默舟无言以对。我经过他时停下脚步,「好狗不挡道。」沈默舟眼神暗了暗, 侧身给我让了路。苏安安被京圈贵女们彻底孤立了,杜以彤吐槽道:「苏安安脑子进水了? 她不会以为诬陷你,就能博取她人同情,彻底融入京圈了吧?」我笑出声来, 「也许我生来便是恶女,喜欢恃强凌弱......」杜以彤翻了个白眼,「得了吧! 你要真是狗眼看人低,当初就不会在我被欺凌时,出面为我解了围......」 「我阿爹官职比苏定年还低,我还是个庶女,你也从未看轻我半分!」「都说日久见人心, 你什么人品,姐妹们门儿清!」我一时五味杂陈,外人皆知周宁乐本心, 可朝夕相处的哥哥不知,青梅竹马的沈默舟不懂,也许他们不是不懂,而是不想知,不想懂。 11.太后七十大寿在即,苏安安日夜苦练惊鸿舞,只为在寿宴上讨太后欢心, 求得圣恩对苏定年从轻发落。曾经的周宁乐能歌善舞,凭一曲飞天舞惊艳四座, 是苏安安最有力的竞争者,沈默舟怕她抢了苏安安风头,寿宴前夕邀她郊外骑马, 周宁乐踌躇不定,她本是不想去的,可转念一想,沈默舟难得约她,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二人刚到郊外,沈默舟精心挑选的白马突然发狂,一路受惊狂奔, 直至将她狠狠摔下马背才放慢了速度,周宁乐腿骨碎裂,太医说需卧床休养三月, 她只得无奈缺席太后寿宴。最终,苏安安在寿宴上一舞动京城,太后亲赐玉如意, 赞她有自己当年风范,她自此跻身京城贵女圈,成为世家名门争抢的儿媳人选。 周宁乐天真以为沈默舟想见她,殊不知那匹马早被沈默舟动了手脚,他自知娶不了苏安安, 又不愿她委屈下嫁平凡一生。周宁乐的断腿,成了他献给心上人的垫脚石, 他要亲手将苏安安推上***......12.我不是周宁乐,对飞天舞知之甚少, 更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献丑,好在我自幼学过几年舞蹈,曾和小伙伴们跳过剑舞, 恰逢边关战事吃紧,若以此剑舞振奋士气,岂不比莺歌燕舞更有意义? 我拉拢了几位将门之女,将自己的想法同她们说了,一提及能为边关将士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们的眼睛全都亮了!我凭借记忆编排剑舞,所有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起早贪黑往死里练, 没有一人喊苦喊累。随着太后寿宴临近,我回府的时辰越来越晚,一日,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上,周子晋将我拦在闺房外,他双眉紧蹙,「周宁乐, 你要在太后寿宴跳剑舞?」我挑了挑眉,「没错。」他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不许!」 我嗤笑一声,「凭什么?」「太后寿宴动刀动枪,成何体统?你嫌丢人丢得不够多?」 「哥哥是怕我丢了相府的脸,还是怕我抢了苏安安风头?」 「难不成......是苏安安怕输,让哥哥来逼我退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13.翌日,沈默舟拦下我的马车,他神色憔悴,眼底乌青一片,沙哑道:「宁乐, 我去了相府几次,你都闭门不见......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 他的脸色很差,估计这几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知怎么得罪了我这个垫脚石。 心底骤然涌起一股怒气,曾经的周宁乐为他倾尽所有,拿出所有私房钱为他打点上下, 自己连斋月楼的桂花糕都舍不得买。阿爹有意让她成为太子妃,她为了沈默舟, 婉拒了太子递来的橄榄枝。可沈默舟是怎么对她的?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周宁乐是什么性情, 沈默舟心里十分清楚,可她被苏安安陷害时,沈默舟却坚定地站在苏安安那边, 他说苏安安本性纯善,拿幼时救过他一事为她开脱。周宁乐爱屋及乌, 她感念苏安安一饭之恩,隐忍不发,可她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污蔑,和沈默舟的憎恶。 天空下起淋漓细雨,像是在为周宁乐鸣不平,凭什么真心以待的人要被辜负, 好人就该有好报,恶人就该遗臭万年!我猛地拽起他衣领拉到眼前,我们几乎脸贴着脸,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沈默舟喉结滚动,眼神越发幽暗深邃,他咽了咽口水, 「宁乐......」啪——我一个耳光狠狠扇了过去,他猝不及防地偏过头去, 白皙脸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印,沈默舟不敢置信地转头看我,眼底燃起两簇熊熊怒火。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浅薄的***抿成一条线,再睁眼时,眼底怒火消散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解和困惑。他张了张嘴,思忖片刻又不知从何问起, 生怕哪句话说错又引火上身,我迅速退后拉开距离,「我成全你和苏安安。」 沈默舟眼神飘忽,「宁乐,你是不是误会......」我打断了他的话,「沈默舟, 是你不懂......离了相府,你屁都不是!」「当年我能求得皇上赐婚, 如今也能求皇上解除婚约。」「我没记错的话,比你小的八皇子都册封亲王了吧?」 沈默舟的脸色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绕着他转了一圈, 倨傲道:「你一个没有母族支持,又被皇上厌弃的皇子,没有册封,没有实权......」 「这些年靠什么维持体面?皇子那点微薄俸禄吗?」「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 府上的日常用度,就连打点关系的银子,都是我一箱箱往你府上送的!」「可你倒好, 拿着我的钱去讨好苏安安,为她买贵如千金的云锦裳,那镶满宝石的金玉头面, 饶是见过世面的我,看了也不由得咂舌......」「沈默舟你都不如一条狗,我对狗好, 它还知道冲我摇摇尾巴,我对你好,你却背刺我......」「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不懂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是个黑心肝的白眼狼!」沈默舟的脸由白转红, 之后变得一片铁青,他额角的青筋崩起数条,双拳紧握止不住地颤抖,眼底的怒火熄了又灭, 灭了又熄。我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没入雨幕,徒留他一人淋成落汤鸡。14淋雨后, 我染上风寒,整个人头重脚轻昏昏欲睡,梦里,周宁乐穿着褪色的僧衣, 蜷缩在破败的***上,阳光透过断裂的窗棂落在她身上,木鱼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青烟散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枯槁的背影,和那一声声敲进尘埃里的孤寂。皇上病重, 太子逼宫叛乱被废黜处死,沈默舟在相府扶持下成了监国太子,几个月后,皇上驾崩, 沈默舟登基为帝,立苏安安为皇后。御书房内,周子晋一脸悲愤, 质问道:「皇上曾答应微臣,若能助您登上帝位,您会为我和安安赐婚,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夺人所爱?」沈默舟一身龙袍负手而立,天子威严不怒而威,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朕说话?」「朕是天子,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一个女人!」「别以为朕不知道, 相爷压根就看不上我......」「这些年,若不是周宁乐......」他猝然住口, 周子晋讥讽道:「是啊,周宁乐为你付出一切,你要钱给钱, 要人给人......最后她却落得青灯古佛,孤独终老的下场。」沈默舟怔在原地, 脸上血色褪尽,空洞的眼神遥望远方。许久之后,他才沉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牺牲在所难免......」「朕......不悔。」额头的凉意惊醒了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趴在床边干呕起来,丫鬟端来一盆清水,水中倒影双目赤红如血, 眼中是蚀骨般的恨意,「周宁乐啊周宁乐, 一手好牌让你打得稀烂......爱不是一味付出,你感动的只有自己......」 「我既承了你的身子,他们欠下的血债,我必会抽筋剥骨,让他们百倍奉还!」 15.太后寿宴,我与苏安安擦肩而过,她身着金缕云锦裳披着七彩流光, 108颗珍珠晃得人眼晕。我阴阳怪气道:「沈默舟真是大手笔啊!」 苏安安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她紧抿***,伸手拦下了我,「周宁乐,你除了会投胎以外, 还有哪点比得上我?」「你渴望沈默舟的爱,可他对我至死不渝,你渴望周子晋的兄妹之情, 可他心中只有我一人......」「你知道他们为何厌恶你吗?因为你不配, 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她的破嘴叭叭说个不停,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湖水要是没喝够,我不介意再踹你一次!」苏安安蓦地噤了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半晌后,她冷哼一声拂袖离开。......暮色降临,半边天穹染成一片橙红之色, 太后寿宴拉开帷幕,我们的剑舞排在压轴上场,大家穿着不透气的铠甲候在一旁, 每个人的额间都沁出滴滴细汗,我如厕归来,原本放在架子上的长剑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 肯定是苏安安搞的鬼,好在我早有防备,多做了几套铠甲和长剑以备不时之需,我边走边说, 「我去取备用长剑。」杜以彤不放心,「人多手杂,我陪你一起。」「天儿这么热, 你就别跟我折腾了,这一来一回又得出不少汗,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偌大的长生殿十分空旷,只听得到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我在殿外扫视一圈,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吱嘎——我推开朱红色的宫门,角落里堆放着备用的铠甲和长剑, 我挑了一把称手的长剑准备离开,门口的金砖上倒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我双眼微眯, 对影子的主人约莫有了猜测,「沈默舟。」宫门外的身影一顿, 踌躇几秒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只见他身形一闪,‘吱嘎’一声将两扇宫门快速合上, 我心中一惊,「沈默舟,你干什么?」「宁乐,对不起......」「你是相府千金,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太后赏赐于你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安安不同,若想救她爹出天牢,唯有此次机会......」话音刚落, 落锁声从门外传来,「长生殿地处偏僻,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等安安如愿以偿,我会放你出来,亲自给你赔罪......」16.【我艹, 男主这么不择手段,我粉不起来了,这也太下头了!】【我都不敢想象, 周宁乐得知真相会有多难过......】【利用周宁乐的喜欢,满足自己的私欲, 辜负真心的人该吞一万根针!】眼前的弹幕疯狂滚动,我的思绪又回到那个梦里。 封后大典上,沈默舟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一脸温柔地凝视着缓缓走来的苏安安, 她一身凤冠霞帔雍容华贵,头上东珠有鹅蛋大小,眼底缱绻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礼部尚书宣读册封皇后的诏书,随着他浑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沈默舟的眼神愈发坚定, 低喃道:「朕,不悔。」......「宁乐,你向来善解人意,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沈默舟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恍惚间,门外身影与龙椅上凉薄面孔重叠, 我倏地握紧双拳,指甲深陷掌心犹不自知。就算沈默舟不爱周宁乐, 也不该将她的真心踩在脚下践踏!恶人自有恶人磨,善良的周宁乐为她人做了嫁衣, 恶毒的周宁乐自会为她讨回公道,让辜负她的所有人自食恶果!我垂眸掩下眼底恨意, 再抬眼时只剩懵懂的天真,我张了张嘴,嗓音嘶哑道:「沈默舟,我想喝水......」 沈默舟眼中闪过一抹警惕,狐疑地打量着我,「宁乐,你再忍耐一下......」 「沈默舟,我几个时辰滴水未进,刚刚又一路小跑过来,如今嗓子像是被火烧一般, **辣地疼......」沈默舟迟疑片刻,「好,我去给你倒水。」临走前, 他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别轻举妄为,在这儿等我回来,时辰到了我自会放你出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拔下头上金簪,手臂穿过宫门之间的缝隙, 在铜锁的锁芯上捅咕起来,只听‘咔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我走出殿外将铜锁重新锁好, 走到拐角处静待沈默舟归来,一炷香的功夫,沈默舟提着茶壶回来了,「宁乐......」 「宁乐,你在哪儿?」他喊了半天也无人应答,只得通过宫门间的缝隙朝内张望, 他扫视一圈仍未看到我的身影,手忙脚乱中不慎打破了茶壶,整个人忙不迭地拿出钥匙开锁。 他前脚刚走进殿内,后脚我就将宫门合上,沈默舟听到声响,手忙脚乱地朝宫门跑来, 可惜他晚了一步,铜锁重新锁上,我将钥匙扔进一旁枯井里,他不敢置信地看我, 「怎......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是谁放你出来的?」 我嘲讽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阿爹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将我锁在闺房不许外出。」 「为了见你,我苦练开锁技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渐渐熟能生巧, 哪怕只用发簪也能将锁打开。」我不是周宁乐,可这具身体的记忆却深刻于脑海之中。 沈默舟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他的手透过宫门的缝隙朝我抓来,我迅速往后退, 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还是省点力气, 免得到时宫人寻到的......是一具尸体。」我粲然一笑,提起手中长剑,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宁乐,别走......」「周宁乐,你不能去......」 沈默舟声嘶力竭的声音渐行渐远,我一路奔向奉天殿,惊鸿舞悠扬的曲调响起, 苏安安翩翩起舞,一袭云锦裳将她衬得风华绝代,宛如一颗划破黑夜的流星, 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的视线扫过我时,嘴角勾起一抹肆无忌惮的笑,我挑了挑眉, 这么急不可耐?殊不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眨眼间,她嘴角的笑容僵住, 白皙的小脸霎时涨的通红,脚下的舞步也凌乱起来,眨眼间的功夫, 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全场刹时发出一阵惊呼,随后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我冷冷道:「活该!」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她听到,她倏地抬头看我,眼中有不甘, 有怨毒,也有恐惧......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是你!」17.【剧情怎么不一样了? 说好的一舞动京城吗?】【对呀,原本是女主一曲舞毕,深得太后赏识, 不仅下诏免了苏父责罚,还赐她出入皇宫的腰牌......】【从这一刻起, 女主开启她载入史册的辉煌人生......】苏安安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周!宁!乐!」 我冷眼扫过她**在外的肌肤,白皙手臂上遍布狰狞可怖的红点,让人一眼看去, 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云锦裳工艺繁琐千金难求, 苏安安不会真以为她运气好,在她急需一件独一无二的舞衣时, 世面上刚好出现一匹云锦缎吧?为保七彩染料不褪色须用生漆固色,漆酚可使肌肤瘙痒难耐, 似有万千小虫在缓缓***,沈默舟花着周宁乐的银子,为苏安安豪掷千金求得的云锦裳, 亲手葬送了她的***,怎么不算恶人有恶报呢?苏安安无助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 我轻笑补刀,「在找沈默舟吗?」「他来不了了, 哦......不止今天......说不定他要消失个把月呢!」苏安安目眦欲裂, 「周宁乐,就算我赢不了,也轮不到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闭口不言, 看着侍卫将她拖下舞台,我战役盎然地看向身后姐妹,「让她看看,谁才配赢!」 18.鼓点激昂,我们身披铠甲执剑列阵,鼓槌翻飞,长剑如银龙狂舞, 剑锋划出凛冽的破空之声,冷铁碰撞的铮鸣震得人热血沸腾,朝臣们须发微颤, 命妇们掩口低呼,侍立在侧的宫人都屏住了呼吸,御座之上,皇上眼中光芒攒动, 指尖跟随节拍轻叩龙椅,颔首间尽是赞许之意,太后唇角含笑,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看向我们的目光满是欣慰与认可,「边关战事频发,哀家本不想办寿宴, 奈何皇上一片孝心......」「众卿家的节目,哀家甚是欢喜, 这剑舞......让哀家看到大周子民抵御外敌的决心......」 皇上附和道:「母后所言极是,大周儿郎骁勇善战,定能一举击溃匈奴!」 太后慈眉善目道:「好孩子,你哀家要重赏你们......」我们对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