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盛柏朗还是用横抱的姿势把温郧拾抱回房间。 他被蚊子叮咬过的小脸贴在盛柏朗胸前,双手仍旧抱着手上的毯子。 盛柏朗把他放在床上,从他怀里把小毯子拿出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拧着眉头想了一下为什么这个味道会熟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刚刚帮温郧拾吹头发时闻到的沐浴露味。 于是他把温郧拾的小毯子——阿贝贝,拿到鼻子下面轻轻一嗅。 眉头松开了。 真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孩。 他铺开小毯子给温郧拾盖上,在小毯子的上面再盖一层空调被。 刘管家从门外放轻脚步走进来,“少爷,这个蚊虫叮咬的药膏。” “小孩用会容易过敏吗?”他问。 “啊?”刘管家看着自己手上的药膏,“应……应该不会吧?” 自家的少爷是指温少爷用了会过敏?还是只是单纯问这个药小孩子用会不会过敏? “嗯,拿来。” 盛柏朗接过药膏挤在手上,温柔地涂抹在温郧拾细嫩的脸颊和额头上,下巴上也有一颗。 花园里的蚊子真毒,留在温郧拾脸上的包又红又肿,触感还有一些硬。 抹完药膏后,盛柏朗把药递回去给刘管家,“今晚需要留一个人在二楼这儿,守夜的今晚开四倍工资,你去问问有没有愿意的。” “好的,我这就去问问。”刘管家拿着药膏下楼。 盛柏朗把房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下床头昏暗的灯光。 这个意料之外闯入盛柏朗生命中的小孩正安静地睡着,他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居然是他的另一半,他伸出手抚摸他未被蚊子咬的左脸。 他不太好照顾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温郧拾照顾好。 但既然已经来到盛家,那就……好好把这个自闭症的小孩养好吧。 他起身回到的主卧洗澡。 守夜的女佣已经来到温郧拾房间门口外的椅子坐着。 凌晨两点, 温郧拾不声不响地抱着小毯子从床上坐起来。 睡懵了,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哪里。 反应过来的他下床光着脚走到房间的角落里,把脸埋进小毯子里落泪。 由于铺着地毯,门口的女佣丝毫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 直到一小时后温郧拾小小的呜咽声传出来,门口的佣人才立马警觉地上前敲门。 “温少爷?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温郧拾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委屈的呜咽声慢慢变大。 他害怕。 很害怕。 他缩在角落里小声的哭泣,浑身发抖。 女佣再次叩响温郧拾的房门,“温少爷,我能进去吗?” 原本熟睡的盛柏朗被吵醒,他穿着睡衣从房间走出来。 女佣看见他后,立刻站到房门边上,“少爷,温少爷在里面哭。” 盛柏朗女佣挥挥手,他推开门进去。 床上没看见人,呜咽声从侧边传来。 盛柏朗打开房间的灯, 灯光从头顶宣泄下来,将整个房间照亮。 看见来人不是王姨的温郧拾哭的更大声,他委屈害怕的情绪通过哭声表达出来。 盛柏朗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又红又肿的眼睛不知道哭了多久。 他脸色变的很难看,“跟我说说为什么哭?新的环境不习惯,还是那里不舒服。” 温郧拾呜咽又抽泣,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成行地落下。 “还是说你喜欢在花园睡?”盛柏朗轻柔地给他擦眼泪,“别哭了温郧拾,你现在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伸手把温郧拾拉起来,“以前是自己一个人睡觉,还是有人陪着你睡?哪里不舒服、哪里不习惯可以和我说吗?” 温郧拾乖巧地被牵着走,但是他依旧哭的厉害。 只是不再发出呜咽的哭泣声,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哭着说不要。 盛柏朗转身问他,“不要在这儿睡,对吗?” “嗯。” “停,”盛柏朗用床头的纸巾为他擦眼泪,“不哭不闹地,说你想干什么。” “想要王姨,不要这里。”温郧拾委屈地抱着毯子站在盛柏朗面前,“我不要你,我要王姨,我不要刘管家我要王姨。” “我要王姨做的菜,我要王姨。” “柏朗,我要王姨。柏朗,我要王姨。” 他一边抽泣,一边委屈流泪。 盛柏朗用纸巾替他擦干眼泪,“王姨是谁?在哪里。” “在之前的家里,王姨说过来,她说过来。” “柏朗,我要王姨。” 第一次有人用带有浓厚的哭腔和鼻音喊盛柏朗的名字,他低下头轻轻吸气,“现在不准哭了,乖乖睡觉,等天亮了,我给你找王姨。” 温郧拾抽泣着,眼泪终于停了。 真是很难哄,又很好哄的一个温郧拾。 盛柏朗牵着他的手腕来到另一边的床,“穿鞋。” 温郧拾低头顺从地穿上鞋子。 “过来,洗脸。” 盛柏朗看他随意的用手抹脸,看不下去的他扯过一旁的洗脸巾湿水后帮他洗脸,“温郧拾,你才是真正的少爷。” “我是温少爷,你是少爷。”温郧拾纠正他。 盛柏朗扯起嘴角发笑,“我是盛柏朗。” “我知道,盛怋集团的总裁。刘管家跟我说过,我叫你柏朗,他们叫你少爷,叫我温少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回到床上,盛柏朗让他喝水。 他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抱着他的毯子躺下,“柏朗,我要王姨。” “明天给你找。”盛柏朗给他盖上被子,“睡觉吧,我给你关灯。” 前后哄了半小时。 盛柏朗有些心累的回到房间躺下。 凌晨五点, 女佣再次听见里面传来很细微的哭声,好像悄悄哭泣一般。 于是她思前想后,过去敲响了盛柏朗的房门,“少爷。” 盛柏朗在床上再次睁眼,他疲惫地起身开门。 女佣低下头用抱歉的声音说:“温少爷好像又哭了。” 盛柏朗满脸疲惫之色,他点点头推开隔壁的房门顺手关上。 温郧拾侧身抱着被子闭着眼小声的哭泣,等他走近了。 哭声便没了。 “如果不好好睡觉,我明天不帮你找王姨。明天也没有蛋挞,什么都没有。” 由于困顿,盛柏朗的语气有一些威胁意味的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