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我站在剧院最后一排的阴影里,看着舞台上的林星晚。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女孩儿到底哪里吸引了那个从来都冷血无情的裴御。 她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像一片雪花轻盈旋转。音乐声里,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得刺眼。 “又是您啊。” 场务认出了我,语气比上次友善。我点点头,目光没离开舞台。 演出结束时,我没急着走。 上次被裴御撞见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这次我特意等人都散了才起身。 “请等一下!” 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见林星晚提着裙摆小跑过来,鼻尖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您上次也来看我排练了对吗?”她眼睛亮晶晶的,“要不要来后台坐坐?”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裴御说过今晚有重要会议,应该不会出现。 后台比想象中朴素。林星晚的化妆台上摆着几朵蔫了的白玫瑰,应该是上次裴御送的。 “尝尝这个。”她递给我一个纸盒,里面是手工曲奇,“我自己烤的。” 曲奇有点焦,但奶香很浓,我咬了一口,甜得发苦。 “您经常来看芭蕾舞吗?”林星晚歪着头问。 “第一次。”我放下曲奇,“你跳得很美。” 她脸红了,低头摆弄舞鞋上的缎带。 “其实我总怕跳不好。裴先生说今晚有会议不能来,我紧张得差点摔倒。” 我盯着她鞋尖上的钻石装饰,大概是今天早上裴御亲手给她戴上的。 “您怎么了?”林星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勉强笑笑,“你叫他裴先生?” “嗯!”她眼睛弯成月牙,“他是我的资助人,超级严格。上次我偷吃冰淇淋被他发现,还被说教了好久呢。” 我握紧了拳头。上个月我胃出血住院,裴御只在出院时冷冷说了句“别装死”。 林星晚突然凑近:“您脖子上,是受伤了吗?” 我猛地捂住淤青,那是昨晚裴御掐的,因为我在他打电话时咳嗽了一声。 “不小心撞的。”我站起身,“该走了。” “等等!”她翻出便当盒,“曲奇带给您家人尝尝吧。” 我接过盒子,指尖发颤。 这么干净的女孩,连烤焦的曲奇都透着温暖。 我终于明白裴御为什么把她当宝贝,她身上有我们这种人早就失去的光。 走出剧院时,天已经黑了。我站在路灯下,看着便当盒里歪歪扭扭的爱心曲奇。 如果我是裴御,大概也会把这样的女孩捧在手心里疼吧。 可惜我不是。 手机突然震动,是裴御的短信:“在哪。” 我盯着这两个字,后背发凉。他知道我来看演出了? 我回复:“商场,买日用品。” 消息刚发出去,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面前。 车窗降下,裴御冷峻的侧脸在阴影里格外锋利。 “上车。” 我僵在原地,便当盒啪嗒掉在地上。曲奇碎了一地,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裂成两半。 裴御的目光落在那堆碎渣上,突然笑了。 “温念,你这种下水道里的老鼠,也配碰她做的东西?”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推开车门,一把拽住我手腕:“看来是我太仁慈,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被他粗暴地塞进车里。便当盒被碾碎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彻底碾碎了。 裴御扯开领带绑住我的眼睛:“今晚让你长长记性。” 黑暗里,我听见他给疗养院打电话:“把302病房的药停了。” 我浑身发抖,却听见自己笑了。 多可笑啊,他保护林星晚的样子,真像个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