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采花贼折辱后,身为大理寺少卿的义兄顾云韶觉得我给他丢尽了脸面。 明明我们约定好摔杯为号,他却没有出现。后来我得知,我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 顾云韶在陪着新任郡主游街玩乐。我找他质问,他却搂着受惊的许秋雪, 满脸厌恶:「你这种脏了的女人,别靠近她!」我的名声烂透,媒人都对我退避三舍, 我成了世家公子口中的笑料。只有南宫越对我满是心疼, 他发誓要娶我做逍遥夫人:「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我满心欢喜, 却在大婚前一日撞见他和许秋雪在树下幽会:「真以为我会娶她? 不过是想看她那副讨好人的**模样罢了。」「等到明***穿着喜服, 发现新娘根本就不是她,那还真是令人发笑啊。」南宫越风流眉眼染着愉悦的笑, 换做平日里一定勾得我移不开眼。我很喜欢他的性情,放纵不羁,却又对我柔软非常。 可现在,他言语讥讽,把我的名声踩在脚下碾压:「我们的掌上明珠只有郡主你一人, 这点无可质疑。」许秋雪娇嗔了一声, 染了红蔻的指甲戳着南宫越的胸膛:「她可是你们的小青梅,你就舍得把她送我做顺水人情? 」「阿岚不也是你的弟弟吗?给小舅子送个礼罢了,人之常情。」 南宫越情动地把人抵在墙上,含糊不清地呢喃:「别提那个脏女人了, 反正阿岚已经把她得到手了,到时候真想要,我们派人把她绑了去。」 我死死盯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身影,胃里一阵翻涌,实在忍不住踉跄着跑回卧房。 原来不仅仅是顾云韶背叛了我,就连另一个竹马南宫越,对我也满心都是算计。 我为了帮顾云韶解决心头愁绪,特意提出以自己作为诱饵的法子, 只为京城女子不再受到采花贼的侵害。我们摔杯为号,却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许秋雪的话在我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多亏你们偷偷给她下软骨散,废了她的武功, 阿岚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手。你说,如果她知道根本就没什么采花贼, 只是我那弟弟看上了她,才故意设局毁了她的贞洁,她会不会疯了啊?」我的人生, 竟然是被最亲近的人毁掉的。而这件事他们瞒了我整整三个月,这期间,两人一个唱红脸, 一个唱白脸,把我耍得好惨。我蜷缩在床上,明明盖了三层棉被却还是觉得冷意阵阵, 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几天不见,怎么这么落魄?」窗户一阵风起, 男人戴着面具懒洋洋垂眸看我。我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狼狈模样。「奇怪, 你不是要嫁给南宫越了,刚刚我可是看见他……」「别说了!」我攥紧被角, 嘴唇颤抖:「什么都是假的……」对方沉默了一会,蹲下身子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让我看向他:「哦?被负心汉伤了?」他眸子微眯,猛地靠近我:「那就是没得选了, 嫁给我吧?既然算好了明天是个好日子,可不能浪费啊。」我挣扎不开, 努力平复心情:「陆惊栩,你别开玩笑了,好么?」他可是南云的储君, 怎么会在其他国家浪费时间,更何况是娶只见了不到三面的女子。「考虑一下, 明早给我答复。」陆惊栩顺手给我戴上了一条项链,垂眸道:「这是我七岁时候打下的狼牙, 只有王妃才能拥有。」他不等我回答,便为我合好窗棂,隐于月色。我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天色蒙蒙亮,陆惊栩就又带着喜婆和婚服来了。「这可是我娘生前亲自绣的嫁衣, 我认准了你就是一辈子。」他指腹滑过我的眼下,眸色晦暗:「别待在这个伤心地了, 既然你能给他们这种**机会,为什么不能看看我?虞雁绯,只要你想,我带你走。」 曾经陆惊栩就热烈地对我告白,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大草原策马赏花,而我只觉得他口无遮拦。 我是闺中女子,他却这样坦荡荡说要带我私奔。等我生气骂他登徒子, 陆惊栩笑弯了眉眼:「我说的是明媒正娶,风风光光!你这脑袋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啊? 我可不是只会花言巧语的男人。」现如今,我被两个伴我十年的男人伤了又伤。不为名声, 哪怕是为了你自己,虞雁绯。我想要自由,做那翱翔的鹰。「好,我答应你。」我接过喜服, 认真地看向陆惊栩。他靠着椅子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剑眉颦起:「此话当真?你乖乖等我, 我这就差人把聘礼搬进来!」陆惊栩失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吩咐喜婆帮我梳妆, 自己则又熟练地翻窗离开。当金银珠宝,名贵瓷器尽数搬进院子里, 陆惊栩说要进宫请旨娶我。而他前脚刚走,南宫越就整理着衣衫从屋里走出来。 「这是……绯儿你的嫁妆?」南宫越皱了下眉, 随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喜服吗?你身上这是哪来的,丑死了,快去换掉, 今日可不能出一点差错。」我看着他,淡淡解释:「南宫越,我不会嫁给你, 这些也不是我的嫁妆。」他露出错愕神情,转而笑了, 拉着我的手就准备往屋里走:「绯儿你大早上说什么梦话,六月初初九, 不是我们一起找大师算好的日子吗?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啊,再说了, 我知道你那个师父家底厚实,你出嫁他又怎么可能不表示表示?」南宫越自顾自说着, 就准备为我解开衣带,我有些不耐地按住他的手, 反问他:「所以你就是看中我师父的家产了?我告诉你,他老人家那是拿命受的功禄, 我绝对不会要他一分一毫!」南宫越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生气,但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脸色, 只是语气带着讥讽:「绯儿,我为什么娶你重要吗?现在你的处境才更艰难吧? 身为女子连贞洁都守不住,还指望能得到什么?」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心底的伤疤被亲近之人强行揭开,简直是痛彻心扉。「南宫越, 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肤浅虚伪之人!」他不怒反笑,把我猛地推倒在软榻之上, 眼里满是不屑:「你从小不都说我是个浪荡子吗?还指望我会因为你浪子收心, 话本子看多了吧!我告诉你虞雁绯,除了我没人敢要你。别人失了贞洁都恨不得寻死觅活, 你怎么还有脸待在顾府?」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呼吸都变得困难。我从有记忆起,就是孤女。 我的师父声名显赫,但是常年游历在外。他把我托付给了顾家,收为义女, 顾云韶也因此成了我的义兄。我一直把顾云韶和南宫越当做我最为亲密的家人,可现在, 他们都背叛了我。见我脸色不虞,南宫越才觉得失言一般,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温声对我说:「绯儿,再怎么样,我和云韶也都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云韶对你也是恨铁不成钢,没能保护好你他也很自责,以后你嫁给我, 我们就真真切切是一家人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换做以前, 南宫越露出这样温柔的语气,多半都是在开玩笑。现在,我也就当他说的都是玩笑话。 「南宫越,这里也算我半个娘家,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轻轻推开他, 坐在镜前整理仪容:「你走吧,外面的东西也不要乱碰,那是南云殿下送来的聘礼。」 「南云?!」南宫越顿时精神起来,死死盯着我:「你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不过几面之缘,嫁到南云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拦不住我。」我只是重新给自己补了下胭脂, 头也不抬地回答他:「你出去吧,省得人误会。」「虞雁绯!我都什么都准备好了, 你要逃婚?反悔?不可能!」南宫越眯起眼睛, 高大的身躯从背后压着我:「见了几面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娶你,你又不是美若天仙。说实话, 是顾云韶那个家伙和你一起出的主意?」他贴在我的耳边喃喃自语:「这个**, 说好的对你绝无情意,竟然私底下下手……」我听不真切,避开他呼出的热气, 冷声道:「你真的会娶我吗?不是想看我卑微求你的模样?南宫越, 你这人真是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刚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许秋雪的惊叹:「南宫, 外面这些都是虞雁绯的嫁妆吗?她家不是都死光了,哪来的夜明珠呀,能不能送我一颗……」 她扭着腰肢推门而入,看见我在,故作惊诧:「你怎么在这啊。」南宫越缓和神情, 朝她走去:「这是虞雁绯的卧房,你对府上不熟,走错了房间吧?」他低笑着调侃许秋雪, 看着对方脸都红了,心情好极了。「南宫,我好喜欢那颗夜明珠,能不能送我呀!我怕黑, 晚上正好陪着我。」许秋雪可怜兮兮做祈求状,晃着南宫越的双手,声音软绵绵。 「当然可以,郡主喜欢什么,随便拿便是。」南宫越看都不看我一眼, 就准备牵着她离开:「她虞雁绯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想要什么直说。」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先他们一步拦在箱子面前,制止道:「南宫越,我和你说了这不是我的嫁妆, 也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许秋雪愣了愣,阴阳怪气地重复我的话, 笑得很大声:「既然不是你的东西,那出现在南宫家里,自然更是轮不到你管了!我就说嘛, 你这个**的孤女,能拿得出什么像样东西……」她一句一个**,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我当即就用尽力气把她推翻在地,眼底阴翳:「嘴巴臭就别出来熏人, 你不把郡主名号挂在嘴边,我还以为是谁家的蠢猪跑出来乱叫了。」许秋雪气得手发抖, 直指着我:「你竟然敢***我,南宫越,你傻了?!还不管教管教这个小贱蹄子!」 南宫越心疼地搀扶起她,耐心解释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能毁人面容……」 许秋雪瞪大眼睛怒吼他:「你还真想娶她?宴请帖你都没做,不就是耍她玩玩而已吗? 我今天就要教训她,大喜之日才更应该见点红!」她见南宫越不为所动,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就要朝我扑来,而我轻轻松松就能避开,把她耍得气喘吁吁。「许秋雪,你还是省点力气, 我对你的南宫越不感兴趣,也不会嫁给他。」听见这话,二人齐刷刷朝我看来。「绯儿,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南宫越声音颤抖,上前想要拉住我的手, 却被许秋雪挤到一边:「谁信啊?除了南宫,谁还会要你!」她大手一挥:「来人啊, 把这些东西都给本郡主搬回府上,这个贱民的味儿都熏脏了!」「郡主?好大的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