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与我心意相通,哪怕她出身低微,也如我心中月光!」 这位被伯父带进府的「月儿」,是西街有名的豆腐西施,守寡六载,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伯母早已站立不住,她整个人靠在母亲身上,低声抽泣。 堂堂金枝玉叶的郡主,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这就是祖母口中的「恋爱脑」吧。 祖父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但纳妾是他开的先例,此刻自然不好自打耳光。 但让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入府? 还是个整日抛头露面的商贩,这简直是在打国公府的脸! 祖父压着怒意,转头问身边的小厮: 「夫人呢?怎么还没来!」 他指望祖母出面阻止。 碍于孝道,伯父总要掂量掂量。 伯父显然也察觉了祖父的意思,据理力争: 「父亲,当初您纳妾的时候,儿子可是鼎力支持,还让云华劝说母亲。」 「如今儿子也想纳个妾室,父亲不该阻拦才对!」 伯母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在外面乱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怎么能把她带回府?」 「你当初求娶我时,明明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伯父眉峰紧蹙,对伯母的「无理取闹」十分气愤。 「你是国公府的长媳,怎能这般不识大体?我眼看就要入阁,若被人发现养了外室,前程还要不要了!」 「父亲纳妾时,你劝母亲那般明事理,我还当你是个贤惠的,没想到……」 伯母的身子晃了晃,面如死灰。 我垂下眼,只觉得讽刺。 风水轮流转,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祖父一口气憋在胸腔,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终只能将怒火发泄在下人身上。 「混账东西!叫你们请夫人!夫人呢!」 整整两柱香过去,厅堂外传来了脚步声。 白嬷嬷笼着袖子走了进来,与我对视一眼后,神色平静: 「小姐让老奴传话,以后国公府的闲事,她一概不管。国公爷既然是一家之主,自个看着办就行。」. 伯父一口一个「当初父亲纳妾」,字字犀利,将祖父堵得哑口无言。 伯母只顾着难过哭泣,再无人像祖母那般站出来阻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