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炭火放在地上,沈寄欢脱掉鞋袜上榻,裹紧被子缩在了角落。 一张小脸吓的惨白,不时还有冷汗从鬓间滴落,就连嘴唇也变成了不正常的白色。 她跟了赵昭仪半年有余,自知赵昭仪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真的不想被送给太监当作玩物。 可...... 整个冷宫都在张公公的掌控之中。 若是赵昭仪有心,张公公也有意,她真的逃脱不了。 正当沈寄欢六神无主时,清欢推门走了进来。 沈寄欢仓皇抬头,轻轻叫了一声清欢姐姐。 清欢点点头,走到榻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担忧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沈寄欢弱弱的说:“无事,可能是外面冷,进来暖暖就好了。” 清欢点了点头,眼睛往旁边一扫,瞬间就看到了沈寄欢放在地上的炭火。 紧接着眉头紧紧皱起,不敢置信的问:“十两银子就换了这点炭火?” 沈寄欢小声的解释:“张公公说今年天寒,炭火的价贵,冷宫没有余量,所以......” 清欢闻言神色微变,不自然的将头转至一旁,突然问道:“你对张公公怎么看?” 沈寄欢心里咯噔一下,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起,努力装作不动声色地道:“张公公应该是克扣了咱们的银子。”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清欢姐姐问的是?” 清欢:“你觉得张公公这个人怎么样?” 沈寄欢用了两个字评价他:“难缠。”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张公公就是那种难缠的小鬼。 清欢闻言眼神闪躲,弯腰将炭火抱起,道:“我拿过去给娘娘点上。” 沈寄欢点点头,目送着清欢离开。 ...... 这日起,沈寄欢开始暗戳戳地观察起了赵昭仪和清欢。 她发现了赵昭仪与宫外的书信来往,同时也发现了张公公派人往清欢手里塞的瓷瓶。 只可惜清欢看的紧,她还不知道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日,天气罕见的晴朗,阳光暖洋洋的撒在大地上,折现出一片金色的光点。 沈清欢忙完手头事,悄悄的蹲在了赵昭仪的窗角之下。 “约好了吗?”赵昭仪语焉不详的问。 清欢面露不忍的点头。 “你不忍心?”赵昭仪挑眉看着清欢,平静的说:“你若是不忍心,代替她去也可以。” 清欢拨浪鼓似的摇头,连忙开口道:“奴婢没有不忍心。” 死道友不死贫道,力所能及之下,她还能帮帮沈寄欢。 可若是涉及了自己,她定要明哲保身。 “你想清楚就好,毕竟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本宫可舍不得你去受这份罪。” 赵昭仪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清欢的手。 清欢面露感激,恭敬的点了点头。 “约在了什么时候?” “今日子时。” “你办事,本宫放心。”赵昭仪语罢,闭上了眼睛,一副小憩模样。 清欢不敢打扰,缓步退了出去。 沈寄欢听到脚步声,也悄悄的远离了窗下。 入夜,繁星低垂。 喝过清欢送的茶水,沈寄欢睡得正沉。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小太监。 “人呢?” 清欢坐在绣凳上,双目熬的通红,手朝着沈寄欢的方向指了指。 小太监了然的点头,随后动作熟练的将沈寄欢裹在被中抬了出去。 黑暗中,沈寄欢缓缓睁开了眼。 寝衣遮掩下,她紧紧攥着一只尖锐的银簪。 自从听到了赵昭仪的密谋,沈寄欢便偷偷打磨了银簪,力求让它变得尖锐,用以自保。 清欢手中的瓷瓶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寄欢一直暗暗警惕,直到看到她偷偷往茶水中倒药粉。 沈寄欢懂了。 于是沈寄欢在清欢***愧疚的目光下,假模假样的拿起茶盏,偷偷将茶水吐到了衣袖中。 现在是冬日,衣裳穿的厚,颜色又深,清欢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感受着头上阵阵传来的眩晕,沈寄欢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顺势躺回了庑房休息。 等了这么久,沈寄欢已经释然了。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待到身体再次接触床榻,沈寄欢下意识放缓了呼吸,手中银簪攥的更紧。 她清晰的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以及不远处的一道粗重呼吸声。 良久,那人动了。 盖在头上的被褥猛然被掀开,沈寄欢下意识睁开了眼。 果然,面前是张公公那张带着褶皱的脸。 沈寄欢瞳孔微颤,坐起来用被褥紧紧裹住自己。 “张公公?”她声音带着颤,一双眸子茫然又无助。 张公公点头,“是杂家。” “公公为何——” 沈寄欢双目环顾四周,脸色猛然大变,声音都带了颤,“这是哪儿?” 张公公不慌不忙道:“自是......杂家床榻之上啊!” 听到预料中的回答,沈寄欢继续用颤抖的声音问:“我怎么会在你的床榻上?” 张公公嘲讽一笑,“当然是因为你的好主子将你送给了杂家!” 语罢,张公公起身看着沈寄欢,口中念念有词道:“赵昭仪用你同杂家换了不少炭火和热食,这个冬日估计是冻不着了。” “你呢,也别怕,跟了杂家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做那些伺候人的粗活。瞧瞧这双小手冻的,杂家看了都心疼。” 说着,张公公就想上去拉沈寄欢的手。 就在张公公的手快要触及到被褥时,沈寄欢闭目高呼:“别过来!” 声音尖锐,又带着几分恐惧。 配上那张清丽的小脸,倒是让张公公更起了几分征服欲。 “这可由不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