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末世腐臭味钻进鼻腔的瞬间,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半张溃烂的人脸正贴在我耳边。我条件反射地滚出去两米远,后脑勺撞上块硬物。 摸到满手黏腻的血,才发现是块带棱角的石头。"赔钱货装什么死! "尖利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五步开外,穿褐色粗布衣的老太婆正掰开小女孩的手指, "阿蛮把馍馍交出来!"小女孩的手腕细得像芦苇杆,却死死攥着块发霉的馍馍。 她背后还蜷着个更小的孩子,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记忆碎片突然扎进脑海。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沈星澜,刚被婆婆用石头砸了后脑。而那两个孩子......是我的? 末世十年养成的本能疯狂报警。甩开累赘,寻找补给, 建立安全屋——生存手册第一条写得明明白白。 "奶奶别打阿姐......"发着烧的小男孩突然***嘴唇。 叫阿蛮的女孩迅速把馍馍掰成两半,大的那块塞进弟弟嘴里。老太婆的藤条已经扬到半空。 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攥住了那根沾血的藤条。老太婆的三角眼里闪过诧异, 随即骂得更凶:"反了天了!克死我儿的扫把星......""娘! "枯树下的干瘦老头终于出声,眼睛却盯着地面,"县里的大人们往这边来了。 "远处尘土飞扬,几个***缨帽的人影若隐若现。老太婆脸色骤变, 狠狠甩开我的手:"晚上再收拾你们!"人群像受惊的蚂蚁般***起来。 阿蛮立即拖着弟弟躲到我身后,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娘亲别怕。 "她踮脚想碰我额头的伤,又怯生生缩回手, "小树昨晚说看见您背上停着蓝蝴蝶......"我浑身一僵。在末世觉醒空间异能时, 我后背确实出现过蓝色蝶形胎记。小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体温烫得吓人。 阿蛮从怀里掏出个粗瓷碗,里面是混着泥沙的灰白色浆水。"观音土不能吃。 "我打翻碗的瞬间,小女孩眼眶立刻红了。"可是弟弟......"褴褛的衣袖滑落, 露出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我突然想起记忆碎片里,这丫头曾偷偷放血喂弟弟。 远处传来破锣声,县衙的人在施粥。老太婆拽着老头往队伍前头挤,不时回头瞪我们。 我摸向腰间暗袋。末世带来的空间还在,角落里躺着半瓶抗生素和几包压缩饼干。 但众目睽睽之下......"让让!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晦气东西! "穿红袄的胖妇人突然撞过来,腰间药囊晃了晃。她瞥见小树的情况, 突然压低声音:"孩子撑不过今晚。"我盯着她虎口的老茧——那分明是长期持针留下的。 人群突然骚动。几个青壮年推着板车冲进队伍,车上麻袋渗出可疑的暗红。 县衙的人骂咧咧地躲开,施粥棚转眼乱成一团。"王寡妇又要作妖!"有人啐了一口。 红袄妇人立刻叉腰对骂,趁乱往我手里塞了片发黄的纸。展开是半页《伤寒杂病论》, 边角还沾着血迹。小树开始抽搐。我咬牙抱起孩子钻进枯树林。确认四下无人后, 从空间取出矿泉水混着抗生素喂他。水刚沾唇, 孩子突然睁大眼睛:"娘亲......蝴蝶在发光......"背后传来树枝断裂声。 王寡妇站在三步外,手里握着把绣花针。她目光扫过瞬间退烧的小树, 又落在我空空如也的手上。"沈家媳妇。"她突然笑了,"明早有人要诬你偷粮。 "树林外传来老太婆尖利的叫骂声。王寡妇转身时,一枚绣花针钉在我脚前, 针尾系着缕红绳。阿蛮突然从灌木丛钻出来, 小手紧攥着我的衣角:"二爷爷在麻袋里藏了粮食,我数过,有三袋。 "第2章红绳之谜王寡妇的红绳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弯腰拾起时, 指腹被针尖扎出个血珠。"娘亲流血了!"阿蛮慌忙掏出块脏手帕。这孩子记性太好, 连我三天前被竹篾划破手指都记得。 我怀里扭动:"红绳......会咬人......"针尾的红绳竟真像活物般***起来。 王寡妇的身影早消失在夜色中,林外传来板车轱辘声。"阿蛮带路。"我把针别在衣领内侧, "去找你二爷爷的粮。"小女孩眼睛亮得惊人。她牵着我绕过三个土坑, 突然蹲在棵歪脖子树下。树根处有新翻的泥土,上面还盖着层枯叶。远处火把晃动, 老太婆的骂声越来越近。我摸出空间里的军工铲,三下刨开浮土。麻袋露出的瞬间, 阿蛮突然按住我手腕。"有人来了。"灌木丛传来窸窣声。我抄起铲子横劈过去, 铲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是我!"赵里正抱着头滚出来,官服下摆沾满泥浆。 这个向来懦弱的老好人此刻眼神锐利:"沈家二房要栽赃你偷军粮。 "小树突然咯咯笑起来:"赵爷爷怀里有糖。"里正脸色大变,哆嗦着掏出块饴糖。 阿蛮已经利落地解开麻袋,里面黄澄澄的粟米混着黑色颗粒——分明是掺了朝廷赈灾粮。 "三袋都在。"阿蛮掰着手指,"初七那晚二爷爷用驴车运来的。 "火把的光逼近到三十步内。赵里正突然扯开自己衣襟,把粟米往怀里猛塞:"快! 就说是我偷的!"我按住他发抖的手。末世里见多了这种局——栽赃者肯定准备了后手。 果然,林外响起二叔公的破锣嗓:"官爷明鉴! 老朽亲眼看见侄媳妇......""娘亲看这个。"阿蛮从粟米里摸出个铜牌, 上面刻着"常平仓"三个字。这是官仓专用的标记。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赵里正脸色煞白:"是巡检司!私动常平仓要掉脑袋的!"小树在我怀里打了个喷嚏。 粟米堆里腾起的黑雾突然凝聚成线,笔直指向东南方。我这才发现那些黑色颗粒是某种菌类。 "走。"我抓起把菌子塞进空间,军工铲狠狠劈向剩下两袋粮食。受潮的粟米爆开, 黑色菌雾顿时弥漫开来。老太婆的尖叫刺破夜空:"妖法!沈氏用妖法! "马蹄声在菌雾中乱成一团。我趁机拽着两个孩子钻出树林,迎面撞上王寡妇的板车。 车上躺着个盖白布的人形,暗红液体正顺着车板往下滴。"上车。 "王寡妇甩出红绳缠住我的腰,"装尸体会不会?"阿蛮已经利落地爬进板车底部。 小树却盯着白布下凸起的轮廓:"这个叔叔没死透......"白布突然被掀开。 周铁山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像鬼魅,锁骨处插着半截箭矢。他嘴唇***说出三个字, 却被马蹄声淹没。"抓紧!"王寡妇猛抽驴子。板车冲下山坡时,我死死按住两个孩子。 背后传来巡检司的怒吼:"拦住那辆运尸车! "小树突然在我耳边说:"爹爹身上有狼的味道。"板车撞进灌木丛的瞬间, 周铁山的手突然扣住我手腕。 他掌心有道新月形疤痕——和记忆碎片里三年前离家时的猎户丈夫一模一样。 王寡妇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把药囊砸过来:"给他灌下去!箭上有毒! "我摸出空间里的抗生素,却听见阿蛮倒吸冷气。顺着她视线看去, 周铁山的靴筒里露出角黄绢——那是边关急报专用的龙纹密函。板车突然腾空。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车轮碾过碎石时,白布被风吹开。周铁山的眼睛在雨幕中睁开, 瞳孔里映出我衣领上的红绳针。"星澜。"他声音嘶哑得不像活人, "孩子们......"闪电劈落。照亮前方峡谷里密密麻麻的火把, 以及火把间闪烁的——红缨枪。第3章狼毒觉醒暴雨砸在脸上,冷得像刀子。 峡谷里的火把连成一片,红缨枪尖在雨幕中泛着寒光。王寡妇猛扯缰绳,板车一个急转, 车轮碾过泥坑,溅起的污水糊了我半张脸。"巡检司的人堵死了前路。"赵里正声音发抖, 官服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像层皱巴巴的皮。周铁山的手还扣着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嘴唇乌紫,箭伤处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在板车上汇成暗红的小溪。"爹爹......"阿蛮从车板下钻出来, 小手去摸他锁骨上的箭矢。"别动!"王寡妇回头厉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三根银针, 闪电般扎进周铁山颈侧。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小树突然指着峡谷上方:"鸟说那边有路。"我抬头,只看见黑压压的峭壁。 但末世里养成的直觉让我立刻相信了他。王寡妇显然也听见了,她猛甩鞭子, 板车朝着岩壁冲去。"疯了吗?"赵里正差点滚下车。板车撞上岩壁的瞬间, 一条隐蔽的窄道突然出现在眼前。车轮卡在石缝里,王寡妇跳下车,一脚踹向车轴。"下来! "她拽起周铁山的胳膊,"再拖下去他必死无疑。"我抱起小树,阿蛮已经灵活地跳下车, 蹲在岩壁下摸索。她指尖碰到某块凸起的石头,轻轻一按——"咔。"岩壁上裂开道缝隙, 刚好容一人通过。腐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草药的气息。"快进去! "王寡妇拖着周铁山往里钻。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推着两个孩子挤进缝隙, 赵里正最后一个进来,反手推上石门。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嚓。"王寡妇擦亮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下,这竟是个天然溶洞,石壁上刻满古怪符号。周铁山被平放在地上, 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箭上有毒。"王寡妇撕开他衣襟,露出乌紫的伤口, "再拖半个时辰,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摸出空间的抗生素,却被她拦住。 "寻常药物没用。"她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粒腥红的药丸,"这是"血蟾砂",以毒攻毒。 "小树突然扑到周铁山胸口, 耳朵贴着他心口:"狼......狼在哭......"王寡妇手一抖,药丸差点掉地上。 她盯着小树,眼神复杂:"你能听见他体内的毒?"阿蛮已经利落地解开周铁山的腰带, 从内衬里抽出张黄绢。展开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冷气。"娘亲,这上面画着我们的村子。 "我凑近看,黄绢上是幅精细的地图,村口老槐树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出来, 旁边批注着蝇头小字:**"丙寅年七月初七,地龙翻身,活葬三百。 "**今天正是七月初六。 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这是钦天监的密报......"洞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落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压低嗓子说话:"那辆板车在这儿, 人肯定跑不远......"王寡妇猛地掐灭火折子。黑暗中, 周铁山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角。"星澜......"他声音嘶哑, "祠堂......地下......"话没说完,洞口的石门突然被撞开。 火把的光照进来,映出三个穿蓑衣的汉子。为首的那个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哟, 这儿藏着耗子呢。"他腰间的刀没鞘,刃口沾着血。我本能地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手摸向空间里的复合弩。小树却突然尖叫起来:"红刀叔叔要杀人!"那汉子脸色骤变, 手下意识按住后腰——那里鼓出一截可疑的弧度。"小鬼胡说什么!"他厉喝, 却掩饰不住慌乱。阿蛮突然指着他的鞋:"二爷爷家的米浆。 "我这才注意到他靴帮上沾着黄白色污渍——和白天二叔公鞋底的一模一样。 "土匪假扮流民?"赵里正声音发抖,"你们把巡检司的人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我侧身避开,复合弩已经握在手里。弩箭破空的瞬间, 洞外突然传来狼嚎。"嗷呜——"凄厉的嚎叫声中,周铁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像极了......狼。 第4章地龙翻身狼嚎声还在洞外回荡,周铁山已经撑着板车坐了起来。 他锁骨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持刀的土匪。 土匪头子的刀尖抖了一下。"装神弄鬼!"他啐了一口,刀锋转向我,"把密函交出来! "小树突然从我背后钻出来,指着土匪头子的腰间:"红刀说渴了。"土匪头子脸色骤变。 我趁机扣动复合弩扳机,弩箭擦着他耳畔钉入石壁,箭尾嗡嗡震颤。"下一箭瞄准眼睛。 "我压低声音,"要试试吗?"洞外又传来两声狼嚎,这次近在咫尺。 王寡妇突然抓起药囊砸向火把,药粉遇火"轰"地爆开一团绿焰。趁着土匪捂眼的功夫, 赵里正猛地撞向最瘦小的那个。阿蛮灵活地钻过去,抽出那人腰间的短刀, 反手就捅进他大腿。"小**!"土匪头子怒吼着挥刀劈来。周铁山突然从板车上扑下, 硬生生用肩膀扛下这一刀。血溅在我脸上,温热腥甜。他右手成爪, 直接掏向土匪头子的咽喉——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攻击姿势。土匪头子踉跄后退, 撞翻了同伙。我举起复合弩连射三箭,箭箭命中他们持刀的手腕。"走! "王寡妇拽起小树就往洞深处跑。我扶起周铁山,他浑身滚烫,呼吸带着野兽般的呼噜声。 阿蛮捡起掉落的黄绢塞进怀里,又利落地割断土匪的腰带——这下他们连裤子都提不起来。 溶洞深处越来越窄,石壁上的刻痕在微光中泛着磷火般的蓝。小树突然挣脱王寡妇的手, 扑到一处凹陷的石壁前。"狼的家!"他小手按上去,石壁无声滑开。霉味扑面而来, 混着陈年的血腥气。"祠堂地下......"周铁山声音嘶哑, "快进去......"我们刚挤进去,石门就轰然闭合。黑暗中有东西擦过我的脚踝, 毛茸茸的。火折子亮起的瞬间,十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在角落里闪烁。是狼。 但它们只是安静地蹲坐着,像在守卫什么。王寡妇倒吸一口冷气。火光映照下, 这分明是个地下祠堂,正中摆着口黑漆棺材。棺材盖上刻着和我们村祠堂一模一样的纹样, 只是多了道狰狞的裂痕。"丙寅年......"赵里正哆嗦着摸棺材上的刻字, "这是三十年前的地动......"小树已经爬到棺材旁, 小手拍打着棺盖:"里面的爷爷说......要醒了。"周铁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吐出的血里带着黑色颗粒。王寡妇扒开他眼皮看了看,脸色变得难看:"狼毒入心, 得立刻放血。"她抽出银针要扎, 周铁山却猛地抓住她手腕:"先开棺......"我摸到棺材侧面的机关,用力一按。 棺盖滑开的瞬间,阿蛮惊叫出声。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个铁匣子,匣子上贴着张泛黄的符纸, 朱砂写就的"封"字已经褪色。周铁山挣扎着爬起来,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画了道血痕。 符纸自燃成灰,匣子弹开的瞬间,洞外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地龙翻身......"赵里正面如死灰, "预言成真了......"匣子里是把青铜钥匙,还有张羊皮地图。图上标着七个红点, 连起来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小树突然捂住耳朵:"鸟在哭......好多鸟......"地面开始震颤, 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 周铁山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带着孩子......去摇光位......"他话没说完, 洞外传来土匪们凄厉的惨叫,接着是血肉被撕扯的声音。狼群躁动起来, 绿眼睛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王寡妇突然扯开衣领, 露出锁骨下的火焰纹身:"开阳卫第七代传人,请求唤醒地脉!"棺材底部的石板应声而裂, 露出条幽深的甬道。腐臭的风从下面涌上来,带着铁锈味。 阿蛮突然指着地图:"摇光位在咱们家灶房底下!"又是一阵剧烈摇晃, 石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周铁山推着我往甬道走:"快走......它们要醒了......""它们? "我攥紧钥匙,"到底什么东西要醒了?"回答我的是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狼群齐声嚎叫,周铁山的眼睛彻底变成了兽瞳。 "三百活葬的......"他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守墓人。 "第5章星镇煞地底传来的嘶吼声震得甬道碎石簌簌掉落。周铁山的手突然掐住我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的指甲变得尖利,在火光下泛着青灰色。"走! "他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带着钥匙......走! "王寡妇已经拽着两个孩子跳进甬道。阿蛮回头看我,小脸上全是泥, 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铁匣子。"娘亲!灶台下面有洞!"她声音尖得刺耳, "我见过奶奶往里面藏钱!"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我反手扣住周铁山的手腕, 末世格斗术的条件反射让我一个过肩摔把他砸进棺材。他闷哼一声,兽瞳收缩成细线。 "要么一起走,"我抽出复合弩对准他眉心,"要么我打断你的腿拖着你走。 "他嘴角咧出个不像人类的笑容,突然扑过来。我扣动扳机的瞬间,他偏头躲过, 淬毒的弩箭擦着他耳钉钉进石壁。那枚生锈的铜钉我认得——三年前他离家打猎时戴的。 地面突然倾斜。我踉跄着栽进棺材,周铁山趁机箍住我的腰往甬道里滚。 腐臭的空气灌进鼻腔,身后传来巨石砸落的轰响。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有湿冷的东西擦过脚踝。小树突然咯咯笑起来:"壁虎说路在左边。"火折子亮起的刹那, 我看见甬道壁上爬满青黑色的藤蔓,叶片边缘长着锯齿。王寡妇的银针扎在周铁山后颈, 他眼中的绿光终于暗下去几分。"狼毒发作时六亲不认。"她撕下衣袖捆住他手脚, "幸好你男人还留着点人性。 "周铁山突然抬头:"不是......我......"话没说完, 甬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阿蛮猛地捂住嘴, 小树却指着前方:"穿红衣服的叔叔们睡着了。"火光映照下, 十几具挂着碎布的枯骨堆在拐角处,每具天灵盖上都钉着生锈的长钉。他们手腕拴着铁链, 链子另一头消失在黑暗里。 跪下磕头:"是三十年前失踪的祭品......"王寡妇踹了他一脚:"现在磕头有屁用! 钥匙呢?"我摸出青铜钥匙,发现匙柄上刻着北斗七星。阿蛮把铁匣子翻过来, 底部凹槽正好是七星连珠的图案。"摇光位在第七。"王寡妇夺过钥匙, "得有人去前面探路。"周铁山突然挣断布条,抓起地上一根腿骨:"我去。 "他走路姿势已经不像人类,肩背弓着,脚跟不着地。我举起复合弩跟上, 弩箭始终瞄准他后心。甬道尽头是扇青铜门,门上七个锁孔排成勺形。 周铁山把钥匙**最末端的锁孔,转头看我:"星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手指扣在扳机上:"不记得。""很好。"他猛地拧转钥匙,"那记住现在的我。 "青铜门轰然洞开。刺眼的白光涌进来,我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 面前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矗立着七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捆着具干尸, 胸口插着青铜剑。小树从我腿边钻过去, 指着最矮的那根石柱:"蝴蝶......"石柱底部刻着只振翅欲飞的蓝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