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爸爸的眼神像鹰犬一般在女警阿姨的身上来回打量:“什么死亡一案,你老婆才死了! ”女警阿姨的眉头皱得像一条深深的沟渠。“季信鸿先生,请您配合调查! ”她将死亡报告放在桌子上,用食指叩扣了叩:“杀害他的人手段极其残忍, 您女儿说是……”爸爸立即打断女警,让她哪里凉快去哪里待着。“小萱才六岁, 字都认不全,她说什么说?!”“都是她妈教她说谎!”“赶紧叫司友瑶出来见我, 少玩心眼!”在爸爸眼里,妈妈永远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要抢走司阿姨一切的强盗。 可明明是司阿姨来了之后,妈妈就处处忍着、让着。连最喜欢***外婆, 都对妈妈爱搭不理了。“司友瑶就爱绞尽脑汁和司绿烟争宠,现在居然还用假死来陷害绿烟。 ”“抢了绿烟二十几年的人生,还不够吗?”“她到底想要多少爱?!”妈妈想要的爱, 一点点就够了。小萱爱妈妈一点,爸爸爱妈妈一点。外公外婆也爱妈妈一点,就像以前那样。 以前,妈妈总是很开心的。外婆的声音由远及近,人还未到病房门口, 声音却远远传来:“又是你?!司友瑶到底给了你们多少演出费? ”外婆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动。她将爸爸拉到一旁:“司友瑶惯爱欺负绿烟, 你千万别相信……”外婆的话都没有说完,爸爸就表示了和外婆统一战线的态度。“妈, 我了解绿烟,我更了解司友瑶。”“她这次,实在是过分了。 ”“就因为我惩罚她穿错了绿烟的衣服,她居然陷害绿烟杀人! ”爸爸气得锤响了重重的大门:“妈,你去山上看了吗?”听到爸爸说起那座山, 外婆立刻点点头:“我忽悠那个小混……小萱带我去了。”“山上只有一个坑,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让他们彻底坐实妈妈还活着的事实。“为了栽赃绿烟, 她真是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以前还诬陷绿烟偷她的金子。 ”外婆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绿烟有我们宠着,根本不缺这一点金子。”“还偷? 我们绿烟根本看不上。”为什么外婆那么相信绿烟阿姨。 妈妈首饰盒里的金子锯开的时候里面全是白色的粉末,重量也轻了不少。 而且司阿姨经常跑到妈妈卧室教我学习,可她连一个字都没教我写。 每次来都在翻妈妈卧室的回忆。女警阿姨推开病房的门,走到床边。她看见虚弱不堪, 嘴唇发白的我,登时震怒:“你们虐待小萱了?!”6外婆迈着步子快速上前, 严丝合缝给我盖上了被子。我**在外的手臂,也被外婆一并塞了进去。 “小孩子贪玩受伤了而已。”“这是我们家事,也轮不到你管。”爸爸, 外公和司阿姨都在点头称是。他们把我浑身的小伤口归结为贪玩。 这些明明是爸爸养的蜘蛛咬的。他们那么在意真话,为什么自己却撒谎呢? 女警阿姨目光有些冷。她扫视这眼前几个沆瀣一气的人, 拍出一张诊断单:“你说孩子是贪玩才中了被黑寡妇蜘蛛的毒?还蜘蛛被咬得浑身都是伤口? !”她再次强调让外婆几人说真话:“城市里根本不可能有黑寡妇蜘蛛! ”“小萱这些伤和司友瑶的蛇咬伤别无二致。 ”女警阿姨进一步推断:“我合理怀疑这是出自同一个凶手所为。”只可惜, 女警阿姨根本拿不出证据。爸爸和司阿姨又抵死不承认让蜘蛛爬满我浑身的事情。其实, 在女警阿姨到来之前,他们就统一好了口径。外婆知道我进医院是司阿姨放错了毒蜘蛛。 她没有怪罪司阿姨,还让爸爸也不准怪:“绿烟又不是故意的。”“再说, 她肚子里可是有个儿子,比小萱金贵多了,就算是有意的那又如何呢? ”“司友瑶抢了绿烟的一切,绝不能让小萱也抢走我外孙的东西! ”这个没出生的外孙这么重要吗?妈妈说,无论什么时候,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实话,外婆刚刚为什么不说呢?我撑开眼睛问出了疑惑:“爸爸,你们为什么说谎? ”我盯着爸爸和外婆的鼻子,他们说了这么多谎,鼻子却一点儿也没有变长。 就连妈妈也说谎了,撒谎的人根本不会有任何惩罚。“外婆,我明明带你去了后山。 ”“后山到处都是***的线,埋***坑还画了白白的线,你为什么不和爸爸说? ”外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小**张口就撒谎! ”外婆点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还好我拍了照片!”她浮上意料之中的表情, 对爸爸道:“你看吧,我就说她和司友瑶学会了,年纪小,撒谎的本领可大着呢! ”眼见爸爸的耳光就要像石头般砸下,司阿姨眼疾手快拽走了他:“你和孩子计较什么? 她也是想让你多关心一下司友瑶而已。”听见***名字, 爸爸的火气大得可以烧着头发:“我还不够关心司友瑶?是她天天和我作,和我闹。 ”“把这家都闹散了!”我缩在被子上抽抽搭搭吓出了眼泪。 外婆和司阿姨全部都知道妈妈去世的真相。司阿姨也知道妈妈没有用生命胡闹。 他们刚刚还在病房外面骂妈妈死了都不让这个家安宁。“司友瑶去世的事情必须瞒住季信鸿! ”外婆沉沉的语气满是认真:“女儿,你现在怀了孩子,得多为自己想想。 ”司阿姨迟疑的声音犹豫地吐出几个字:“真的连季信鸿都要隐瞒吗? ”7“季信鸿如果知道司友瑶去世了,一定会闹得鸡飞狗跳。 ”司阿姨完全不在意:“他现在一心扑在我身上,早就把司友瑶抛在脑后了。 ”“司友瑶是死是活,季信鸿不会在乎的。”外婆用力叹了一口气:“他要是真不在乎, 为什么一直不和司友瑶离婚。”“耗到你都怀孕,还在和司友瑶拉拉扯扯。 ”外婆说起了妈妈和爸爸的感情史。他们之前是登山的驴友,一起爬遍了世界的大好山河。 司阿姨没有回家时,家里满墙都是爸爸妈妈登山的照片。他们征服过北极冰山,看过极光, 体验过极夜。他们登上过沙漠山丘,去过热带雨林,爬过险峻山崖。 这世界上的每一处都留有他们存在的痕迹。爸爸向妈妈求婚前, 和妈妈商量一起征服珠穆朗玛峰。妈妈觉得危险,不同意和爸爸一起去珠穆朗玛峰, 还试图阻止爸爸去。结果爸爸背着妈妈参加了一个参加了一个登山团去了珠穆朗玛峰。 刚攀爬到半山腰爸爸就体力不支了。他留下休息时碰到了大暴雪,迷失了下山的方向。 茫茫白雪下,爸爸被冻得浑身都紫了。失温的感受侵蚀意识,爸爸被大雪压垮了身体。 登山团见暴雪越来越大紧急下山,放弃了寻找爸爸的踪迹。如果等救援队救出爸爸, 那恐怕就不会有我了。是妈妈,盯着漫天的风雪闯入了珠穆朗玛峰。她不知哪来的力量, 也不知是不是有神明指引。天黑之前,妈妈在珠穆朗玛峰找到了彻底昏死的爸爸。 她一个人将157斤的爸爸扛到了山脚,又扛进了紧急救护中心。 妈妈在山上足足搜寻了六个小时。遮天蔽日的风暴挡不住妈妈对爸爸的爱。 就连死神都向爱低了头。爸爸获救后,妈妈就一头栽倒了。她在病床足足躺了四天才苏醒。 医生诊断妈妈有多出冻伤和多处肌肉拉伤。妈妈大脚趾的指甲盖都磨掉了。血都冻在上面, 结成了冰块。纵使如此,妈妈还是从珠穆朗玛峰救下来爸爸。外婆讲完了前因后果, 做了一个总结:“季信鸿和司友瑶有过命的交情,他绝不可能放任司友瑶死亡。”“女儿, 你和妈说实话——”外婆将司阿姨拉到更远处, 声音都小了许多:“你真和司友瑶的死没关系?”司阿姨用力点头, 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当然没有!”“好!”外婆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现在怀孕了, 就和季信鸿好好过日子。”“司友瑶本来就不该和你抢,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你的。 ”“如果你像司友瑶一样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你也会爱上登山,也会认识季信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