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慈庵的晨钟敲过第三下时,苏锦棠正跪在佛前抄《心经》。 竹笔在宣纸上洇开墨迹,门帘突然被风掀起,小尼姑捧着个粗布包裹进来:“小师叔,北燕边关快马送来的。” 包裹里是封未署名的信。 苏锦棠捏着信纸对着光看,竹纤维纹路细密,是南朝皇宫**的“玉屑笺”。 再看字迹——横折处微顿,末笔带钩,和她在原书里见过的赵承泽批注军报的笔迹分毫不差。 “若欲南朝安稳,可一见。”她把信纸往桌上一扣,转身去找李昭仪。 静慈庵后殿,李昭仪正擦拭北燕旧剑。 听她说完,指尖在剑鞘上叩了两下:“南朝太子?” “他爹最近总在北燕边境调兵。”苏锦棠从袖中摸出半块碎玉——原书里赵承泽曾用这东西联络暗桩,“我猜他想借我们探探老皇帝的底。” 李昭仪抬眼:“你想答应?” “不答应怎么知道他要什么。”苏锦棠笑,“再说......”她指了指窗外飘着的北燕小旗,“咱们总不能被动挨打。” 李昭仪沉默片刻,抽出剑刃。 寒光里映出她微抿的唇:“带林晚照去。” 三日后,南境边境破庙。 苏锦棠裹着粗布裙,斗笠压得低低的。 林晚照立在她身后,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破庙门被风撞开时,赵承泽正拍着袍角的土进来。 他没穿太子冕服,只着青衫,倒像个游学的书生:“苏姑娘。” “太子殿下。”苏锦棠掀了斗笠,“说吧,除掉你父皇,图什么?” 赵承泽从怀里掏出张地图展开。 苏锦棠扫了眼——是南朝各州驻军分布图,连她知道的暗卫营位置都标得清楚。 “你帮我上位,我停了北境二十万大军。”他指尖点在地图最北,“不止北燕,西边的羌戎,东边的海寇,我都能替你按住。” “凭什么信你?” “因为你要的从来不是北燕一家安稳。”赵承泽突然笑了,“原书里叶明薇最后成了太后,可你穿过来,早就不想当她的踏脚石了吧?” 苏锦棠瞳孔微缩。原书内容......他怎么会知道? “别慌。”赵承泽收了地图,“我也是穿来的。”他压低声音,“不过这事儿,咱们心照不宣。” 林晚照的剑在鞘里轻响。 苏锦棠没回头,盯着赵承泽的眼睛:“我帮你策反礼部的周侍郎、兵部的陈将军,条件——”她顿了顿,“南朝与北燕立百年互不侵犯约。” “成交。”赵承泽伸手要握,见林晚照瞪过来,又缩回去,“三日后,我让人送密信到静慈庵。” 回程的马车上,林晚照始终望着车外。 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苏锦棠膝头,像团化不开的雾。 “阿照?”苏锦棠碰了碰她的手。 林晚照突然开口:“如果他成了皇帝,你会去南朝吗?”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盖过了风声。 苏锦棠正要答,远处传来马蹄声。 有商旅从旁经过,嘴里嘟囔:“听说南朝太子遇刺......” “什么?”林晚照猛地掀开车帘。 那商旅已经走远了,只余一句尾音飘进车厢:“......刺客半夜摸进驿馆,差点儿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