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陆振国发现自己被三个男囚围住。 领头的疤脸男人咧嘴一笑:“陆振国是吧?有人来让我来教一下你规矩。” 话刚说完,两个小跟班拽起他的头发,拖向厕所隔间,将他的头狠狠地按在腥臭的污水沟中。 每一次呛得透不过气时,他们便拉起他,然后再按下去。 来来**几十次。 恍惚中,上辈子的事情如走马灯一般闪现在陆振国眼前。 他累了,他没有勇气再熬三年。 最后一次,他强行压下身子,死死不肯抬头。 小跟班吓了一跳,使出吃奶的劲将他扯出来,震惊道: “他妈的疯子,你还真敢死啊!” “要死就滚远点,别害我多判几年!” 几个人吓得四散逃开。 铁门“哐当”一声关了,陆振国无力倒在水泥地上。 黑暗中,他又听到“唧唧”的老鼠声。 …… 三天后,程文秀来接他。 陆振国瞳孔涣散,仿佛只剩下一副空洞的皮囊。 程文秀冰冷的双眸闪过一丝心疼,而后又压低声音道:“振国,***进医院了。” 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睛,立马剧烈地颤动起来。 怎么会这样?上辈子,在这个时间点奶奶根本没有这一劫! 他抓住程文秀焦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怎样?” 程文秀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你放心,我已经找了京市最好的医生替她医治了。” “昨天,***突然进城来找你,来到家时不小心踏空,滚下了楼梯。” 陆振国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打开病房那刻连呼吸都凝滞了。 那张青紫肿胀的脸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奶奶颧骨和额头青紫发黑,满头银发都沾着暗红的血痂,肋骨到小腹布满淤青,像是被人狠狠地踢过。 陆振国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狠狠地哭起来。 程文秀满眼心疼,轻轻地将陆振国搂进怀里:“振国,没事的,奶奶吉人天相,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放心,你照顾我父亲这么多年,你现在有难,我倾家荡产也会帮你渡过这一关。” 听到这话,陆振国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程文秀却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心虚道: “不过,振国,你能不能出一个谅解书?***摔倒时,只有林边民一个人在场。” 程文秀着急地辩解道: “林边民是好心扶她,是她老糊涂,把林边民当成肇事者。不过,你放心,林边民没有怪她,老人摔倒犯迷糊是正常的,你出个谅解书就行了。” “不过,***摔倒后,还抓着林边民喊‘杀人啦"’抢钱‘之类的话,被旁人听了,影响很不好。你签完谅解书后,记得抽空跟邻居解释一下。” 一瞬间,强烈的恨意在陆振国胸膛翻滚,他身上的每一处血肉似乎都在泛着尖锐的疼痛。 “滚!你给我滚!” 程文秀皱起眉,“振国,边民没什么钱,你们也讹不了什么……” 陆振国失去理智,抓起旁边的水壶使劲往她身上砸去! 程文秀被吓到,只能狼狈地往外走。 …… 下午,陆振国才从姑姑陆春红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 前几日,陆振国和程文秀吵架的事情传回乡下,其中还提及“彩礼”“讨不到老婆”。 奶奶就以为程文秀嫌弃陆振国的彩礼太少,不肯嫁给他。 奶奶被气得整宿睡不着,半夜还一个人坐在门边骂。 “她程文秀当团长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没我孙子辛辛苦苦地照顾他爸,她能有今天?!” “忘本了!忘本了!” “阿良,你死得早,要是你在,程文秀哪敢这么欺负我的乖孙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当时,姑姑陆春红也愤愤不平,可又怕中间有什么误会,想等姑爷出差回来,再商量一下。 可没想到,奶奶第二天天没亮,就一个人拄着拐杖去程家**。 后面的事情,就像程文秀说的那样,奶奶摔倒了,至今昏迷不醒。 不过……姑姑陆春红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旧布袋子。 “***出门前,把她这十几年卖鸡蛋、纳鞋底的积蓄都拿走了,应该是给你当彩礼的。可是现在袋子里的钱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双男式婚鞋和被打碎的鸡蛋。” “鞋子是给你绣的婚鞋,鸡蛋原本是打算给你们结婚做喜蛋用的,颜色都已经染好了。” 陆振国手上死死地捏着沾满鸡蛋液的鞋子,泣不成声。 对不起……奶奶…… 重活一世,还是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都怪我没用!都是我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