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门被撞开,顾老太太拄着拐杖疾步进来,保镖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们想干什么?! ”保镖连忙低头:“老太太,我们没动手,是顾总命令我们……”“闭嘴! ”老太太一拐杖狠狠砸在瓷砖上,吓得他们立刻噤声。她转头看向顾诏, 眼里怒火汹涌:“顾诏!你是不是疯了?!”顾诏刚才还满脸嚣张, 这会却被老太太这股气势压住,讪讪地收回一步,但还是不肯服软。 “她……她居然打掉了你的孙子!”他指着我,脸上满是不甘和控诉,“奶奶, 你不是最想要这个孩子的吗?是她不守妇道,是她自作主张——”“你给我闭嘴! ”顾老太太眼里都泛了红,拐杖重重一敲地砖,声音震得全屋一静,厉声朝顾诏吼道。 “奶奶您别生气……”赵沅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想要劝阻,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惯常的讨好。 “您误会了,阿诏他也是担心陆姐才……”“啪!”顾老太太毫不犹豫, 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清脆响亮。赵沅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到沙发边角,整个人愣住, 脸颊瞬间肿起一片红。顾老太太怒极反笑,盯着她,“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奶奶? ”“她不过是,”顾诏想开口为赵沅说话,却还没说完。老太太猛地转头,死死盯着他, 怒从中来:“还有你!你就是被这种货色迷得五迷三道?我教你这么多年, 就教出你这种眼力劲?”“你是真的看不懂她在打什么主意?”她拄着拐杖一步步逼近赵沅, 眼里满是厌恶,像是看着什么肮脏的垃圾。“一个陪睡的玩意儿,也想扶正?”赵沅咬着牙, 声音发颤却不死心:“我……我是真的喜欢阿诏……”顾老太太冷笑一声,“你当然喜欢。 顾家的钱、房子、名分,哪个不香?但你不配。 ”“想让你肚子里的野种变成顾家的私生继承人?”“我告诉你,做梦!”顾诏脸色一变, “奶奶,你怎么知道她怀……”他话没说完,自己愣住了。赵沅瞳孔一缩,脸色煞白。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随即一拐杖敲在地上。 “你以为我老眼昏花了?你们的一点小把戏,以为我真看不出来?”她转头看向我, 眼神里终于多了些悔意与哀痛。她弯下身,扶起我:“婉婉, 对不起你……我这个老太婆老糊涂,没想到顾家养出这么个畜生。”我摇摇头, 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我取下手上的婚戒,放在她手心。“老太太,我已经履行了承诺, 现在可以走了吧?”老太太哽咽着握住我的手,递给我一份文件,“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签完字就能离开。”我轻轻点头。6.顾诏像被点燃了一样,忽然冲过来, 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东西,怒吼出声:“什么意思?当初你说结婚就结婚,现在想一走了之? ”“陆婉,你今天要是敢签字,我就把这玩意儿砸了!”我下意识抬眼, 心脏顿时紧缩成一团。他手里,正是那尊玻璃水晶雕像。那是六年前, 我弟弟送给我们的婚礼礼物。晶莹剔透的水晶底座上, 歪歪扭扭地刻着一行字:“愿姐姐和姐夫相伴一生,不离不弃。”那是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自己一个字一个字亲手刻的。婚礼那天,他抱着这个雕像,笑得像个傻子。 “这是我送给你们正式的祝福。”可他已经不在了。那份祝福,早已在血泊中碎成了一地。 我眼前一花,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却被我生生忍住。顾诏却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退让, 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嗤笑:“你不是最在乎你弟弟吗?他最希望我们好好的。 ”“你要是现在闹离婚,他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安心去做换肾手术吗?”“陆婉, 你连你弟弟都不管了?”他话音落下,手一扬,雕像在他掌间晃了一下。仿佛下一秒, 就会被砸得粉碎。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一寸寸变冷。“顾诏,”我声音发颤, “已经没用了。”话音落下,我在老太太递来的文件上,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现在起,我和顾诏,没有任何关系。”顾诏猛地挥手,将水晶像狠狠砸在地上。“砰! ”水晶碎裂,尖锐的碎片反射着阳光,飞溅到沙发下,划破了他的手, 血滴落在白色羊毛地毯上。他疼得皱眉,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盯着我, 像一头被逼到角落的野兽。赵沅想上前劝他:“阿诏,别这样……”她刚靠近, 就被他一把甩开。“滚!”她跌倒在碎玻璃边上,腿被划破,发出一声尖叫。 可顾诏连头都没转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想要看出我的一丝迟疑。我垂下眼帘, 面无表情地转身。老太太让人送我出门,我摆摆手拒绝。出门时, 顾诏却忽然挡在门前:“我警告你,你出来这个门,就别想回来了!”我冷笑一声, 侧头看向顾诏:“你不应该高兴吗?毕竟,这段婚姻,你一直都不想要。”他还想说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出顾家大门,手机振动起来。 是律师的信息:别墅过户已经完成,顾老太太还额外**了名下10%顾氏股份给您。 我指尖顿住,半晌,才缓缓打字回复:替我谢谢她,但是我不需要。手机屏幕一亮, 又是一条信息:您收下吧,顾老太太说,这样她才能安心。我缓缓回头, 望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顾家宅院,眼神平静。“可惜,老太太,”“我不会让他们, 就这么好过的。”7.我到了殡仪馆,接回弟弟的骨灰盒。还有那个车载记录仪里的U盘。 那一刻,我指尖颤了颤,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他的笑声:“姐,给小外甥的礼物我挑好了, 是你喜欢的淡蓝色。”我低头亲吻骨灰盒一角,低声说:“我们回家。 ”我买了回老家的机票,候机时,律师打来电话,语气有些迟疑。“陆**, 离婚协议已经正式生效了。”我“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 他却支支吾吾地补了一句:“顾先生……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他说,你闹归闹, 差不多就行了。”“他已经把赵**辞退了。这次也是他喝多了一时冲动,您也懂,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我轻笑一声:“我不懂。”“你转告他,不用找我了。 ”我挂断电话。飞机落地时,弟弟的主治医生来电,语气急切:“陆**,出什么事了? 我们刚接到顾先生的通知,说要取消你弟弟的手术!”“可他排队排了这么久, 下一次可能等不到了!必须尽快回来复查确认啊!”我怔了一下,随即咬紧牙关, 冷声道:“不用了。”那边还想再说,我已轻声道谢,挂了电话。我知道顾诏会这么做。 就像个赌徒,把所有***都压在我最疼的软肋上,想把我逼回来。可他不知道,我的软肋, 已经没了。我亲手把弟弟的骨灰埋在爸妈身边的墓地。碑上还贴着弟弟十八岁时的照片, 笑得少年意气。我点了三柱香,跪下,轻声说:“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 ”“但姐姐……再不会被人捏着痛处活了。”手机又响,是律师发来的转账截图。 “别墅已出售,款项全部转入您私人账户。”我把手机收回口袋,目光望向远方群山。 当天傍晚,我在老家盘下了一处民宿。我握住钥匙的那一刻,觉得久违的安静。我会在这里, 慢慢重新活过来。但在那之前,还有一场债,要清一清。期间,顾诏不断打电话给我。 我每次接起来就挂断。他开始换号,**脆拉黑。随后, 我开的民宿总莫名被人投诉、恶意差评、隔三差五有醉汉闹事, 甚至还有人故意砸了我院子门口的灯。我不是傻子。这一切背后是谁在操纵, 心里再清楚不过。8.那晚,又有个醉汉闯进院子,满嘴脏话,拿着瓶子砸我门牌。 我冷着脸准备报警时,旁边那家木雕铺的店主冲了过来,拉住醉汉。“滚。 ”那醉汉本来还要骂,但看到他那一米九的个子,愣是哆嗦了一下,灰溜溜地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