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州……”夏初筱张了张嘴,鲜血涌出喉咙。 前世今生都是一样,她都要死了,他眼里却还是只有白芷。 她满身是血,缓缓闭上了眼睛。 夏初筱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里,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 “不好了,患者大出血,血库告急!你们谁是A型血?”医生急促的声音刺进耳膜。 “我是!”白芷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来给她献血。” “不行!”季砚州立刻打断,声音冷硬,“你身体虚弱,不能献血。” “可是夏同志现在情况危急,等从别的医院调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白芷声音带着哭腔。 “等不了也要等。”季砚州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让你为她冒险,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夏初筱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原来在他心里,她的命,连白芷的一滴血都比不上。 剧痛袭来,她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夏初筱不适地眯起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护士正在调整点滴,见她醒来松了口气。 夏初筱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最后是谁给我献的血?” 护士叹了口气:“是从其他医院调过来的,本来有位女同志血型匹配,可以直接献的,但你丈夫强行阻止,非要等调血。” 她压低声音,“真是太凶险了,昨天等血调过来的时候,你差一点就不行了……” 夏初筱指尖微微蜷缩,心头一片冰凉。 “对了。”护士犹豫了一下,“你做完手术后应该要有家属陪着,但你丈夫非要去照顾那位突然崴脚的女同志,不肯过来,你还有其他家属吗?” 夏初筱摇摇头:“没有。” 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夏初筱望着天花板,眼眶干涩得发疼。 她早该知道的。 在季砚州心里,白芷哪怕只是崴了脚,也比她生死攸关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夏初筱自己换药,自己吃饭,自己忍着疼去卫生间。 同病房的军嫂看不过去,偶尔会帮她倒杯水,叹着气说:“季团长也太不像话了,自己媳妇伤成这样都不来看看!” 夏初筱只是笑笑,没说话。 她早就习惯了。 上辈子,她高烧四十度,季砚州在训练场带兵,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 而她躺在床上一整天,滴水未进,最后还是邻居发现不对劲,翻墙进来给她送了药。 那时候她还傻傻地替他找借口,觉得他是军人,责任重,顾不上家是正常的。 可现在想想,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出院那天,夏初筱自己收拾了行李,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刚下台阶,就看见季砚州扶着白芷从另一边出来。 白芷脚上缠着绷带,走得很慢,季砚州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耐心。 见到夏初筱,季砚州皱了皱眉:“上车。” 语气平淡,像在命令一个士兵。 夏初筱没动,季砚州已经扶着白芷上了吉普车,见她站着不动,语气冷了几分:“还愣着干什么?” 夏初筱只好沉默地上了车。 “阿芷脚崴了,家里没人照顾。”季砚州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通知她,“我接她来家里住几天。” 不是商量,是通知。 夏初筱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平静地“嗯”了一声。 反正这个家很快就是白芷的了,她不过是个临时住户,有什么资格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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