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渊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掐诀回了瑶天殿。

一进殿，他就倒坐在榻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妖身显现了大半。

他很快就又会成为妖了……

迷迷糊糊睡去，曜渊再次睁开眼，就见玥瑶坐在自己身边。

她的脸清冷威严，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的白发失神。

见曜渊醒了，她的眼中都是怜惜：“你的头发，全白了。”

曜渊语气疏离。

“应该被魔气腐蚀所致，多谢神帝关心。”

玥瑶第一次听到他称自己为神帝，微怔片刻：“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曜渊没回答。

玥瑶温声解释：“君岐曾在人间受过伤，魔尊下手狠毒，他受不住。”

“我就受得住吗？”

曜渊没忍住，反问道。

玥瑶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目光：“阿渊，你是未来的帝君，还是君岐的姐夫，应该大度一些。”

听到这话，曜渊垂眸。

“如果做帝君，要大度到让出自己的性命，那这个帝君，我不做也罢。”

玥瑶闻言，再也没了耐性，眸中生寒。

“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任性，看来本帝真是将你宠坏了。”

丢下这话，她拂袖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曜渊盖着被子，却还是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时候，他忽然好想念兄长。

他从枕头下，拿出妖界宝物留影石。

手在留影石上划过。

很快，他和兄长在一起生活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以前他在妖界不开心的时候，兄长就会带他去妖界最高的暮云山，看漫天云霞。

兄长曾说：“阿渊，虽然我们只是妖，但我们既然存在于这个世间，就不要委屈自己，随心所欲，才不算白来一趟！”

想到这些，曜渊喃喃道：“兄长，你放心，我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还有两日，他便能离开，回到妖界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曜渊连忙把留影石收了起来。

下一刻，凤君岐就走了进来，惊呼。

“姐夫，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而后，他又笑着说：“对了，方才我听阿姐对仙娥说，要取消封你为帝君的大典。”

曜渊闻言，微怔片刻，却不觉得意外。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冷冷看向凤君岐：“玥瑶取消了大典，你的愿望不就达成了吗？”

凤君岐听到这话，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庞，瞬间阴沉。

“你知道就好，区区一个妖，也想跟本仙君争，你的下场就该跟你妖族那低贱的兄长一样！”

曜渊瞳孔骤缩：“你见过我兄长？”

“当然见过，那只贱妖已经被本仙君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凤君岐一步步走向曜渊：“你兄长与我萍水相逢，知晓我是带着记忆去人间历劫的仙君，忙问你在天界如何了？”

“我说，你只是天界是任人***的低贱奴才，他竟不信，拉着我一直问。”

“本仙君只好命令阿姐派来保护我的人，将你兄长和围观的十几个凡人们，全都斩杀了！”

曜渊听到这些话，目眦欲裂。

他抬手唤出泛起黑光的长生剑，朝凤君岐狠狠刺去。

“我杀了你——”

就算是今天死在这里，他也要为兄长报仇！

但他仙体已经衰败得厉害，再加上被魔气腐蚀，根本不是凤君岐的对手。

凤君岐一拂袖，那些利刃便全都折返。

如数刺进了曜渊的血肉。

凤君岐唇角扬起：“这事本仙君一回来，就告诉了阿姐。”

曜渊已经顾不得他说的话，汇聚半妖半仙之力，化作斩神剑，径直朝凤君岐再次刺去！

“曜渊，你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曜渊身后响起。

曜渊下意识回头。

只见玥瑶神色冰冷地站在霜华殿门口。

随之而来的，还有玥瑶的天魔剑，直直地穿透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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