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搬出床底沉重的木箱,将其中的金银锭子仔细搓了搓,挨个轻咬了一口。 又捻成兰花指将厚厚的几叠银票和房契数了个遍。 虽然沈知序这个人不属于我,但这些钱是实打实属于我的啊。 等他的心上人回来,我就解放了。 往后,我就可以带着这些东西远走高飞。 就靠这些东西,我上哪不能潇洒过日子啊。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一边感慨,我一边扶着床沿揉着腰站起身。 堪堪直立的时候,双腿还在轻微发抖。 昨夜沈知序不知道为何,发了疯似的折腾我,简直非人哉…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 罢了。 估计是他的心上人要回来了,心里郁结吧,人都给我这么多钱了,我勉强原谅一下好了。 等拿着箱子里的钱离开这里,到时候想怎么享福,就怎么享福! …… 沈知序端着梨羹进门,就看见我光着脚杵在窗边。 他放下盘子,皱着眉过来将我打横捞进怀里。 「要入冬了,别赤脚到处跑。」 直到被放进被窝,沈知序双手捂住了我的脚,我才后知后觉,我双脚冰冷。 因为沈知序手心的温度,高的烫人。 我缩了缩脚趾,问他: 「院子里能不能种红梅啊?」 他挑眉:「种。」 我又动了动脚,在他手心蹭: 「我要好多好多梅树,今年冬天必须开花。」 沈知序拧了下眉,手上用力,摁住我的脚背: 「嗯,别动。」 我当真没再动。 只是视线掠过他,落在窗外空枝上,失神了好久。 在别院这三年,沈知序待我极好。 我没事干的时候会揽下侍弄花草的活。 这院里,原本有许多珍稀又好看的花草,很早就被我嚯嚯死了。 但第二天,又会有新的出现。 如此往复几次后,我拦住了沈知序,让他种点树。 花草实在是经不起我折腾,本以为树木会好些。 但没想到,一批又一批的树苗和成树运进来,活下来的只剩一棵梨树,还恰好,就在我窗前。 这棵树挺过了我的摧残,长势极好,逢春便落雪。 但我今年。 可能看不到它开花了。 …… 等彻底捂热了我的脚,沈知序才站起身。 低头发现脚边敞着我的宝贝箱子。 「怎么把这些搬出来了?」 我微微一笑: 「没事数一数,冷冰冰的,很让人安心。」 %A抚F远{_故C事iQX屋[%提[D取mGp本h文——4勿Z私}自!Vd搬Cq运:| 「……」 他似有些无奈,洗完手回来,又从袖里掏了几枚银锭扔进箱子。 随后将桌上梨羹端过来,一口一口仔细喂给我。 我眯着眼,无声感慨。 若沈知序的心上人当初没有离开,如今应该会被他宠的更过分一些。 他们原本应该可以很幸福的… 内心忽然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我捂着心口偏过头,躲开他喂过来的梨: 「不吃了,饱了。」 沈知序眼神微眯,带着几分探究: 「半个梨都没吃着就饱了?」 我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 恰好被敲门声打断了。 属下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大人,有客寻你。」 室内静了一瞬。 我接过沈知序手里的碗勺,十分懂事: 「你去忙吧。」 他目光落在碗里,又将碗接了回去放到桌上,温声嘱咐: 「吃饱了就别多吃了,晚上让阿嬷给你做两道开胃的。」 我眨眨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回:「好。」 …… 天边最后一抹光彻底消散时,沈知序身边的人递了口信给我。 「公子,别等了,大人今夜有要务在身,实在抽不出身来。」 这意思,就是他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我点点头,让人撤了已经凉透的满桌饭菜。 众人散去,我一个人在窗边,望着院里刚移栽的梅树叹了好长一口气。 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 沈知序从我这离开后,彻夜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