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秘传的镇魂师,能平定死者怨气,保佑家族兴旺。 我那未婚夫姜川,却在我面前摔碎了代表婚约的龙凤玉佩,逼我为他车祸身亡的白月光夏晚晚镇魂。 他助理一脚踹翻我的法器箱,骂我是个闻着尸臭的***。 姜川冷眼看着:“做完你的脏活,拿着钱滚,别脏了晚晚轮回的路。” 他不知道,镇魂时,我能看到亡者最后的执念。 我看到了夏晚晚被他的助理陈峰推向疾驰的货车,也听到了电话里姜川的咆哮: “你敢嫁给别人,我就让你死!” 更可笑的是,我肚子里,正怀着他姜家唯一的继承人。 ...... 长明灯的烛火在冰冷的停尸间里跳动,映着不锈钢停尸床上那张惨白而僵硬的脸。 夏晚晚,姜川放在心尖上十年的白月光,死了。 我跪在地上,一件件摆出镇魂用的法器。 桃木剑,三清铃,引魂幡,还有一沓厚厚的黄符纸。 空气里混杂着福尔马林和燃香的诡异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紧。 “快点,磨蹭什么?” 一道尖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随即,我精心摆好的法器箱被一脚踹翻。 里面的朱砂、墨斗、铜钱滚了一地。 是姜川的首席助理,陈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轻蔑和厌恶毫不掩饰,就像在看一坨沾在地上的口香糖。 “一个伺候死人的,动作这么慢,晦气。姜总让你来,是你的福分,别不识抬举。” 我没有抬头,默默地弯腰去捡散落的东西。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地板,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姜川就站在不远处,倚着墙,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英俊的脸。 他没有看我,目光始终胶着在夏晚晚的尸体上,仿佛那里才是全世界。 他什么都没说。 陈峰的放肆,就是他的默许。 我将最后一枚铜钱捡起,重新跪好,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以开始了。” 姜川这才将视线从尸体上挪开,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冷得像手术刀。 “林素,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工具。办好这件事,我们两清。”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随手扔在地上,纸片飘飘荡荡,最后落在我脚边。 “一百万,够你这种人花一辈子了。做完就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着地上的支票,又看了看他。 我们之间有婚约,是爷爷辈定下的。 一个月前,他还带着我去姜家老宅吃饭,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会好好待我。 现在,他让我滚。 我气笑了,胸口那股压抑的火几乎要烧穿我的五脏六腑。 “姜川,你什么意思?” 他掐灭烟头,缓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与我平视。 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伪装,只剩下***裸的残忍。 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意思就是,我从来没看上过你。要不是爷爷逼着,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靠着祖上那点见不得光的手段混饭吃的贱民,也敢妄想嫁进我姜家?” “晚晚才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你,给她陪葬都不配。”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一字一句扎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无比陌生。 我强忍着心口的剧痛,一字一顿地说:“镇魂的规矩,活人回避。” 陈峰在一旁嗤笑:“装神弄鬼。姜总,跟这种人废什么话,赶紧让她办事,办完让她滚蛋。” 姜川松开我,站起身,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给你十分钟。” 说完,他转身就走,陈峰跟在他身后,出门时还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将门重重地摔上。 巨大的关门声在停尸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 我是林家的镇魂师,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宿命。镇魂,不能带任何私人情绪。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黄符上,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声起,停尸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长明灯的火苗开始剧烈摇曳,由黄转绿。 我拿起三清铃,轻轻摇动。 铃声空灵,仿佛能穿透生死界限。 按照规矩,我将引魂幡立在夏晚晚的头顶,然后将沾血的黄符贴在她的眉心。 “阴阳两隔,尘缘已了。前尘旧梦,一笔勾销。去吧......” 就在我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准备收回法器时,异变陡生。 夏晚晚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一片漆黑,直勾勾地盯着我。 一股强大的怨气冲天而起,将我贴在她眉心的黄符震得粉碎。 我心头一惊。 镇魂失败了。 这说明,她不是寿终正寝,也不是意外身亡,而是心怀巨大的怨恨和不甘横死。 我立刻启动了家族秘术的第二层。 这个秘术可以让我短暂地看到亡者临死前最强烈的记忆片段,这是找到怨气根源的唯一方法。 但此法极耗心神,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我将双手按在夏晚晚冰冷的额头上,闭上眼睛。 瞬间,无数混乱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一条车来车往的马路。 夏晚晚站在路边,正焦急地打着电话,她脸上带着泪痕,情绪激动。 “我说了我不去美国!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姜川!难道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姜川冰冷而暴怒的吼声。 “孩子?我只要你!你敢嫁给别人,我就让你死!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夏晚晚绝望地哭喊:“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就在这时,陈峰出现在她身后,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夏小姐,姜总让我来送你一程。” 夏晚晚惊恐地回头:“陈峰?你想干什么!” 陈峰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身后,用尽全力,狠狠地推了一把。 夏晚晚尖叫着,像一片凋零的叶子,被推向了马路中央。 一辆失控的货车疾驰而来,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响彻云霄。 画面在此中断。 我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这不是意外。 是谋杀。 而姜川,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我看着停尸床上那张年轻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他不仅要了她的命,还要我来为她镇魂,抹去她所有的怨气,让她干干净净地去投胎,永远不会来找他复仇。 好狠的心。 我拿出三枚特制的银针,这是镇魂的最后一道程序,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只要将这三枚银针刺入她的天灵、心口、丹田三大主穴,就能彻底锁住她的魂魄,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怨气永远盘踞在凶手身边,日夜侵扰。 这叫“三魂锁”,是我们这一脉最阴毒的禁术。 我捏着银针,指尖冰凉。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姜川和陈峰回来了。 门被推开,姜川看着屋里一片狼藉,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还没好?” 我站直身体,将银针悄无声息地收回袖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的怨气太重,镇不住。” 陈峰立刻跳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拿了钱不办事?你是不是想耍赖?”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想让她变成厉鬼,日夜缠着你们,就按我说的做。” 姜川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你要做什么?” 我看着姜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 “找一个至亲之人,用他的心头血做引,才能化解她的怨气。” “你是她生前最爱的人,用你的血,最合适。” 姜川的脸色瞬间变了。 陈峰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疯了!你敢让姜总放血?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他冲上来就要对我动手。 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姜川。 “不敢吗?还是说......你心虚?” 姜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一把推开陈峰,死死地盯着我。 “林素,你别得寸进尺。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姜总,现在不是你有没有耐心的问题。是她,肯不肯放过你的问题。” 我指了指停尸床上的夏晚晚。 “她的怨气已经开始外泄,最多三个小时,这里就会变成凶煞之地。到时候,别说镇魂,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们。” 姜川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只见夏晚晚的尸体上,正丝丝缕缕地冒着黑气,那黑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盘旋着,嘶吼着,充满了不祥。 他的脸色终于彻底白了。 京城这些顶级的豪门,表面上信科学,骨子里比谁都迷信。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些阴邪之物影响了家族的气运。 “要多少血?”他咬着牙问。 “一碗。” 我从法器箱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白瓷碗,递到他面前。 姜川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陈峰在一旁急得跳脚:“姜总,不能听她的!这个***就是想借机报复你!” 我没理他,只是平静地举着碗。 “怎么,舍不得?”我轻笑一声,“为了你的白月光,连一碗血都舍不得?看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你闭嘴!”姜川低吼一声,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碗,又从陈峰腰间抽出一把瑞士军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进白瓷碗里,很快就积了浅浅的一层。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失去了血色,身体也开始微微晃动。 陈峰吓得魂飞魄散,想上前又不敢。 “姜总,够了,真的够了......” 我看着碗里的血,直到快要满了,才淡淡地开口:“可以了。” 姜川如蒙大赦,立刻用手帕死死按住伤口,身体晃了一下,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我端着那碗温热的血,走到停尸床前。 我没有用它来安抚夏晚晚,而是当着姜川的面,将它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液体在灰白的地板上蔓延开来,像一朵盛开的罪恶之花。 姜川的眼睛瞬间红了。 “林素!你敢耍我!” 他怒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朝我扑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耍你又如何?你害死她,还想让她安息?姜川,你做梦。” “你说什么?”姜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陈峰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胡说八道!夏小姐是出车祸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从袖中拿出那三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在指尖把玩着道:“是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把她推向货车的?” 陈峰的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不......不是我......我没有......” 姜川的身体也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的陈峰,脑子里一片混乱。 “林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将沾着他鲜血的白瓷碗碎片捡起一片,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知道了所有我该知道的。我知道,是你逼死了她。” 冰冷的瓷片割破了他的皮肤,一丝血迹渗了出来。 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睛,接着一字一句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夏晚晚的怨气,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你们就等着,夜夜被她纠缠,直到精神崩溃,家破人亡。” 突然,躺在一边了无生气的夏晚晚猛地睁开眼睛朝这边看过来,极其诡异。 “啊!” 身后,是姜川和陈峰惊恐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