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后,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是沈淮的号码。 第七次挂断后,一条短信跳出来: “你胃药在书房第二个抽屉。” 我盯着屏幕笑出声。 虚情假意! 拐角处突然亮起车灯,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我身侧。 车窗降下,现出轮廓分明的俊脸。 “苏小姐需要搭便车吗?” 顾氏集团太子爷顾谨言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 同时,他也是我的联姻对象。 我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 “相信你也调查过我,我们本就联姻,以后互不干涉。” 顾谨言一愣,随后坦然一笑道: “好,按你心意来。” 第二日。 我去沈淮的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 刚下楼,肚子突然一阵剧痛,是胃病犯了。 “上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淮出现在我身边。 我攥紧包带,指节发白: “不必了,我叫了车。” “苏棠,别耍性子。胃药不要了?” 我咬住下唇,胃部适时传来一阵绞痛。 沈淮总是这样,打一巴掌给颗糖,而我竟然一次次没出息地接住那颗糖。 最终我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明天去把东西搬走。” 我猛地转头看他: “什么?” “婉婉要住进来。”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的东西,明天全部清走吧。”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方婉婉,那个让沈淮爱得不行的清纯小白花,留学归来的钢琴家。 “好。”我听见自己说, “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去拿。” 沈淮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侧目看了我一眼: “需要帮忙吗?” “不必。” 我扯出一个笑。 车在我公寓楼下停住。 沈淮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推过来: “给你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在昏暗的车内熠熠生辉。 这是我们交往三周年时我在杂志上多看了两眼的款式,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分手礼物?” 我合上盖子,声音发颤。 沈淮皱眉: “苏棠,别这样。你知道我和婉婉…” “我知道。”我打断他,把盒子放回中控台, “祝你们幸福。” 下车时我走得很快,生怕慢一步就会在他面前崩溃。 直到电梯门关上,我才允许眼泪流下来。 第二天上午,我准时出现在沈宅门口。 书房里,我机械地收拾着属于自己的物品。 三年来我竟没在这里留下多少痕迹。 抽屉里果然放着我的胃药,旁边还有半盒我喜欢的薄荷糖。 “请问…”一个柔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是新来的帮佣吗?” 我转身,看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那里。 方婉婉比照片上还要像十八岁的我,尤其是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和鼻尖上的小痣。 我大量了她几分钟后,便顺着她的话回答。 “是的,我不在这里上班了,来拿些旧东西。” 反正以后也都见不着了。 我正要走时,方婉婉却拉住我: “等等,你能帮我看看衣帽间吗?有些衣服我不知道该怎么整理…” 我跟着她走进主卧,衣帽间里挂满了白色系的衣裙。 我的手指拂过其中一条白色连衣裙,胸口像被重锤击中 ——这是沈淮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穿过一次,他说不适合我。 原来不是裙子不适合,是我不够像她。 “这些衣服…”方婉婉有些困扰, “沈淮说都是给我准备的,但有些款式我不太喜欢。” “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我轻声说, “他会按你的喜好来。” 方婉婉惊讶地看着我:“你好像很了解他?” “佣人嘛,总要了解主人的习惯。”我挤出一个职业微笑,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下楼时,我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惊叫。 转身看见方婉婉踩空台阶,整个人向前栽去。 我本能地冲过去,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她。 我们双双跌坐在楼梯转角。 方婉婉脸色煞白,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 安顿好方婉婉后,我再次告辞。 她却执意要送我出门: “你救了我,至少让我送送你。” 阳光下,方婉婉的笑容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我突然理解了沈淮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 她是未经风霜的温室花朵,而我早已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长满尖刺。 就在我们走到大门口时。 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急刹在我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