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琴看到是我,立刻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扎进我怀里,哭了撕心裂肺。 她哭了整整半个多钟头,才用红肿的眼睛看向我说:“陈凛,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你还能有时间做些兼职,我学得专业,大一大二打基础这两年,课业特别重,我根本无暇分身。” “我现在每个月底都要靠室友接济过日子,我被送进医院那天,饿得受不了,打电话给我爸妈,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说,’沈阿姨,早就说过,我会拿这种理由骗他们’。” “我现在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就是个贼,一个他们要时刻提防的贼!” “陈凛,为什么别人的18岁都是粉红色的,而我们偏偏要受这种苦?又不能像家里真有困难的同学一样申请各种补助,我实在熬不下去了陈凛……” “我有时候真想从这里跳下去,但一想到我爸妈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我就又不忍心了!” 看着身心都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梁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她搂在怀中安慰,我的眼泪也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溢出。 我俩就这么抱了一会,直到护士来提醒我,探视病人的时间已过,我才松开她。 又说些不顶吃喝的鼓励话,宽慰她几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病房。 来在走廊,我的心情仍旧无比沉重,我们几个发小的家庭,几乎都因沈阿姨的出现,而变得令人窒息。 可培养出清北高才生的成功案例,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我们的父母在她的唆使下,都完全拒绝跟我们沟通。 成了只会不断施压,不断追求对孩子掌控力的控制狂。 而这样的他们又何尝不是沈阿姨的傀儡? 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又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我赶忙摘下眼镜,掏出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 没承想,当我重新戴好眼镜时,竟看到沈阿姨和她老公胡叔叔,就在前方不远处。 我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 他们正在跟一个年轻医生拉拉扯扯,好像在激烈争论着什么,最终三人不欢而散。 我老家离江城不算远,所以会有得了重大疾病,就到江城来治疗的惯例。 或许是太恨了,我一瞬间竟有些幸灾乐祸,心里很期待“太上妈”沈阿姨或者她老公,能得一个需要远离老家治疗的重病,以便我们的家长能脱离她的掌控,恢复理智。 在这种心态的驱动下,我不自觉地走到医院的简介墙前,开始一排排地寻找,想从上面找到那位年轻医生的照片,以确定他们的病情。 结果我找来找去,终于在第五排的最后一位,找到了那位医生,然而他所在的科室,却让我心头一惊。 他竟然是精神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