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止渊去世的第三年,夏筱语还是没能把他从心里剜出去。 她又一次躲进别墅的暗房,这里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只有待在这里,胸口那股三年来没断过的闷痛才能舒缓些。 掌心的求婚戒指被摩挲得发亮,眼泪没出息地又涌了上来。 "止渊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 娇嗲的声音突然从门缝挤进来,像淬了毒的针,猝不及防扎进耳朵里。 夏筱语浑身一僵,浑身的血液好像瞬间被冻住。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透过暗房那道窄缝往外看。 保姆的女儿江青青正歪在沙发上打电话,手指绕着电话线打转,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婚礼真的要定在中央酒店吗?要是被夏筱语知道了,来闹怎么办?" 电话那头静了半秒。 然后,那个声音响了起来。 低哑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是她听了十三年,刻进骨髓里的声音。 "放心,我会说我失忆了。" 轰—— 夏筱语眼前一黑,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胸腔里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攥着她的心脏狠狠揉捏,疼得她只能张大嘴,却吸不进半口空气。 她扶着墙缓了很久,指尖抖得几乎抓不住门板。再看向门缝时,江青青正对着话筒撒娇:“可我想光明正大地嫁你嘛......” "会的。"男人的声音裹着缱绻,像细密的针,扎得她眼眶发酸,“你是我最爱的人,自然要给你最好的。" 最爱的人? 夏筱语突然笑了,眼泪却先一步滚下来。 十岁那年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 她闯进这间暗房时,男人正背对着门喘气,手里的刀还在滴血。 她没看见刀上模糊的红,只盯着他胳膊上的伤口,把口袋里的粉色创可贴拍了上去。 "叔叔,这个不疼的。" 后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成了她的贴身保镖。 十八岁生日宴上,她故意挽着别人的胳膊,看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他把那人揍得躺在地上,回来时额角流着血,却小心地捧着她的脸,吻得又凶又急。 "夏筱语,别逼我。" 那晚他抱着她,下巴抵着她发顶发颤:"筱语,我要是辜负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信了。 信到他求婚的第二天,听到他被仇家抛尸大海的消息时,当场昏死在客厅。 北港城的人都说她命苦,连爱人的坟头都是空的。 他们说的没错,她确实苦。 得知他“死讯”的第一年,她好几次跳海***,被捞上来时只剩半条命。 后来,从不信佛的她,拜遍了城里所有的庙,只求在梦里再见他一面。 可现在...... 她日思夜想的人,正计划着用“失忆”作借口,娶另一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