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梨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周遭刺鼻的消毒水味侵扰着她的神经。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刻骨的痛意再次漫上心头,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都无法得到缓解。 陆砚琛明显在她身边守了许久,看见她如此模样瞳孔骤然一缩:“梨梨,你醒了。” 他急忙上前,把温书梨带入怀里。 曾经,温书梨无比依赖这个温暖的怀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她都无所畏惧。 可一想到他昨日所做的种种,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猛地推开陆砚琛,力道大得连自己都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手背的针头也被拉扯掉了,正向外渗出滴滴血珠。 “小屿呢?”温书梨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却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即使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可她还是抱有一丝期望,期盼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陆砚琛被她推得踉跄一下,稳住身形后也不恼,只是淡淡地开口:“温昭屿手术失败,梨梨,你知道的。” 男人话语里的冷漠狠狠刺痛了温书梨的心,她浑身颤抖着,眼里满是绝望。 “陆砚琛!他是我亲弟弟啊。”她情绪彻底崩溃,眼泪不可控制地掉落,“许菲然手术失败的受害者家属把我当成了凶手,如果不是小屿死的就是我了!” “你竟然还允许许菲然参与手术,她害死了小屿,你满意了?” 温书梨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嗓子嘶吼到几近失声,偌大的病房里弥漫着沉痛的悲伤。 可陆砚琛与她完全相反,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梨梨,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菲然惩罚的。” “另外医生说你胎相不稳,你就在医院里好好休养,别让我担心。” 话落,陆砚琛起身离开,冷静得让人心寒。 直到傍晚,门口守着的保镖终于走了。 温书梨拔掉针管,独自走出病房,她想去太平间里看看温昭屿。 可路过医生办公室时,她发现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像是被人故意留了条缝隙。 她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异样的声音。 “陆总,都怪我学艺不精,没能治好夫人的弟弟,万一她怪罪我怎么办?” 许菲然娇弱无骨的挂在陆砚琛身上,声音妩媚至极。 陆砚琛闻言笑了笑,把许菲然压在身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怕什么,有我护着你。” “现在你该想的不是夫人怪不怪罪你,而是该想想怎么挨过我的惩罚。” 许菲然面色酡红,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与站在门外的温书梨四目相对。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挑衅般地勾起了嘴角。 她伸手勾住了陆砚琛的脖子,一双水眸娇艳欲滴:“陆总,那你可要好好惩罚我呢。” 温书梨站在门外,心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痛不欲生。 她看到许菲然跪在桌子旁边,陆砚琛手里拿着软尺,一下下抽在她的身上,许菲然嘴里叫着痛,脸上却满是享受的表情。 原来陆砚琛所说的惩罚,竟然是这个意思...... 亏得温昭屿从前还拿他当榜样,而他竟然拿一条人命当调情的诱引!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啊,他怎么敢的? 温书梨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落荒而逃。 一路来到医院负一层的太平间,温书梨颤抖着手推开了大门,看见了躺在那里毫无声息的温昭屿。 她缓缓跪在地上,抚摸着温昭屿冰冷的脸庞,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 “小屿,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是姐姐没用。” 昏暗冰冷的太平间里,回荡着她痛苦的悲鸣,她真的好恨! 偏偏她连为弟弟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浓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身心俱疲。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擦干眼泪,缓缓起身离开。 回到病房后,温书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回神。 她摸了摸还没显怀的小腹,心里一阵绞痛。 这个孩子,本应该是她和陆砚琛爱情的结晶,可现在却成了她最大的痛苦。 她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活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如果有来生,妈妈一定好好爱你。” 温书梨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要打掉这个孩子,独自一人离开这个伤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