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蝉夏呼吸一窒,难以言喻的难堪涌上脸。 嘉铭这是做什么,生怕她缠着他不放,所以迫不及待要把她推给其他男人吗? 一时间,她更觉得之前认为嘉铭喜欢她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 她用尽力气才维持着脸色的平静:“陆先生,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 说完,她又立马折回念经室。 恰好,嘉铭正好踏出念经室的门槛。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许蝉夏第一次埋怨质问。 “小叔,我都已经说过我以后不会缠着你了,你为什么自作主张给我找相亲对象?” 嘉铭罕见没戴他那串一直贴身的佛珠,只微拂衣摆静静说:“我是你的小叔,你年纪不小了,给你考虑终身大事很正常。” “陆锦年为人很不错,是我和你小婶婶一起挑的,你们结婚很适合。” 许蝉夏气笑了。 他怎么把要赶走她这种话说的这么好听? 她死死捏紧手心,勾唇自嘲:“那我谢谢小叔和小婶婶为我操心,但我真不需要相亲对象。” 她都已经死了。 相什么亲,结什么婚?冥婚吗? 说着,许蝉夏还当即跪拜天地,盯着嘉铭,竖手掌以决绝的姿态立下毒誓—— “诸天神佛在上!我许蝉夏在此立誓,这辈子不嫁人,不妄想任何男人做我的老公,如有违背,我愿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话落晴朗的天忽然阴沉下来。 嘉铭也变了脸色。 连一向清冷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错愕,许蝉夏却赶在他出口之前,郑重说:“小叔,我知道你讨厌我,怨我缠着你讨嫌。” “我不是……” 嘉铭似乎要说什么,却又被许蝉夏打断:“你放心,6天后,我一定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说完,她就起身抛开,步子很快,也很狼狈。 许蝉夏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才脱力滑倒。 可即便关上了门,满屋子还是斩不断嘉铭的影子。 书架上的经书,是这些年嘉铭一本一本带她抄写诵读的,格子窗的风铃也是嘉铭带着她做的,就连柜子上挂着的珊瑚松石也是他送的…… 是不是因为她还留着满屋子和嘉铭有关的东西,所以他才一直觉得她会纠缠? 既然如此…… 许蝉夏找来编织袋,一件件,把所有的东西一一装了进去。 既然要道别,要消除执念,确实本该就要斩断干净。 收拾完,她把所有东西都提到了寺庙旧物捐赠处。 回到小屋,看着已经整齐空荡的小屋,心口一松,恰逢寺庙的钟声敲响,第二天已经到了。 距离许蝉夏消失的时间,只剩5天。 接下来几天,她每天诵经祈福,都没出现在嘉铭面前。 直到农历12月28,沐佛祈福节。 一大早,许蝉夏失去了味觉。 今天,寺庙会准备清淡斋饭免费给大家吃,珠穆朗玛山下的人都会虔诚沐浴,上山来礼佛诵经。 每年这天,比除夕还要热闹。 寺里来往都是人,菩提树上挂满新写的祈福带,还有人围成一圈跳祈福舞…… 来往的人们,脸上都挂满幸福的笑意。 许蝉夏看的入神,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午。 正要离开,却被小沙弥带到了嘉铭的小院。 嘉铭和魏如音已经坐上石凳,魏如音冲她打招呼:“蝉夏,就等你来吃饭了,今天是我亲自下厨,你可要好好尝尝。” 石桌上摆了一大桌饭菜,红油油的,看着就觉得辣。 许蝉夏吃不了辣。 她下意识看向嘉铭,但他却只平静说:“过来坐吧。” 这是要她吃的意思。 犹豫了一瞬,许蝉夏走了过去。 罢了。 反正她已经没了味觉,吃就吃吧,看嘉铭这姿态,要是她不吃,他又该训斥她故意惹魏如音不高兴了。 许蝉夏夹了一筷子菜吃下,的确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 她就这么一口一口机械的吃着,直到嘉铭给魏如音主动夹菜,男人眼里的溺宠和温柔,曾经只属于她。 心痛忽然忍不住,胃也突然剧烈一痛,接着,许蝉夏猛地呕出血。 嘉铭蓦地起身,慌乱冲到许蝉夏面前,急切近乎颤抖把住许蝉夏的脉搏。 但下一秒,男人雷劈了般沙哑惊问:“蝉夏,你为什么没有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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