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星在医院躺了一天。 没有人来看她。 夏父夏母没有来,裴律言也没有来。 她独自办完出院手续,走过VIP病房时,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夏父夏母一左一右坐在夏心遥病床边,满脸心疼地给她削水果、喂水。而裴律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检查报告,眉头微蹙,低声和医生说着什么。 夏心遥撒娇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他立刻俯身,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夏稚星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想起小时候,她和夏心遥同时发烧,父母彻夜守在夏心遥床前,却连一杯水都没给她倒过。 后来,她习惯了。 再后来,她遇到了裴律言。 他给她的爱,多到让她再也不需要羡慕任何人。 可现在, 她第一次看到,裴律言对夏心遥,比对她还要好。 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人爱她。 …… 回到别墅,夏稚星买了个假枕头,塞进衣服里,伪装成仍旧怀孕的样子。 然后,她将那个已经引产的、八个月大的孩子,放进精致的礼盒里,用福尔马林浸泡,轻轻锁进了抽屉。 这会是她要送给裴律言的礼物。 做好这一切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清心庵的电话。 “您好,我想出家。”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缓道:“施主,入我佛门,需断情绝爱,此生不再沾染红尘。您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请您两周后来寺里,我们会为您举行剃度仪式。” 夏稚星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裴律言推门而入,眉头微蹙:“星星,怎么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 他走近她,掌心贴上她的腹部,嗓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检查结果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夏稚星还没开口,夏心遥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姐姐,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回来呢?你不知道姐夫有多担心,就差把医院掀了。” 夏稚星抬眸看向裴律言。 男人立刻解释:“遥遥最近想出院养病,我们这空气好,就接她来住几天。” 夏心遥笑得无辜:“这几天就打扰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似乎等着看夏稚星崩溃、发疯、歇斯底里。 可夏稚星只是平静地点头:“不打扰。” …… 接下来的一整天,夏稚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她看着裴律言亲自安排佣人给夏心遥收拾客房,事无巨细地叮嘱:“床垫要最软的,她腰不好。” 她看着他在晚餐时,记得夏心遥所有的饮食禁忌。 “她不吃香菜,海鲜要剥好,汤不能太烫。”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每一次家庭聚会,裴律言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落在夏心遥身上。 每一次夏心遥生病,他总会“恰好”路过医院。 甚至在她怀孕后,他偶尔的走神,原来都是在想夏心遥。 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夏稚星轻轻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 夏稚星啊夏稚星,你太可笑了。 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被爱了。 她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没多久,裴律言推门而入。 “今天怎么吃这么少?”他坐到床边,温柔地抚她的长发,“是不是不舒服?” 她避开他的触碰:“不饿。” 裴律言捏了捏她的指尖:“真的不饿?” “真的不饿。” “那我饿了怎么办?” 夏稚星刚想说“那你出去继续吃”,裴律言就低头吻上她的锁骨。 她浑身一僵。 为什么? 他和她上床只是为了救夏心遥,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他为什么还对她有这么深的欲望? 以前也是这样,刚过三个月危险期,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她,哪怕她哭着求饶,他也只是吻去她的眼泪,哑声说“最后一次”。 夏稚星推开他:“孩子……” “无妨。”裴律言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用腿,帮帮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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