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已是夜深。 沈明月小心翼翼拿出娘亲的牌位,放在闺房内祭拜。 孩童时期,她亲眼看着娘亲被主母害死。 想要报仇却又无能为力,还要认贼做母,隐忍蛰伏,连祭拜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从那时起,她便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吃人的宅院里,她必须要做当家主母,才能保下性命,不然只会落得和娘亲一样的下场。 连死了,都无人知道。 月色正浓,沈明月抱着牌位,不知不觉陷入睡梦中。 梦里,她问娘亲:“娘亲,前世我两头示好,是想为自己挣个前程,难道错了吗?” 娘亲慈爱地捋着她的鬓角:“月儿,你没有错,懂你之人会疼惜你的不容易,不懂你,才会说你错了,这说明,他并非你的良人。” 沈明月醒来,泪流满面。 她在内心叩问自己:她和顾宴砚难道……真的有缘无分吗? 翌日一早。 沈明月刚梳妆打扮完,丫鬟突然满脸喜色的来报:“沈娘子,谢公国府来提亲了,您快些去看看。” 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这一天终究还是又来了。 沈明月紧绷着小脸,步伐匆匆赶过去,就听见谢讳与沈父相谈甚欢。 “沈大人,我对沈二娘子一见倾心,还望岳丈大人成全。” “自然自然,明日便叫人合一合你们二人的八字。” 沈明月的心凉了半截,面上却不显,当即出声:“父亲,世子若是想娶我,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刚还被哄得飘飘然的沈父,顿时拧眉:“放肆!闺阁之女岂能出现在正厅?” 谢讳却淡定:“你说。” 沈明月勾唇一笑,狮子大张口:“我要的不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是基本,我还要黄金万两,良田千亩,铺子若干。” 沈父瞠目堂舌,圣上嫁公主也不过这般规格了! 沈明月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谢讳知难而退。 谢讳却气定神闲,拊掌叫好。 “好!” “不愧是沈娘子,连坐地起价都如此憨态可掬。” 这反应不对劲。 沈明月眉头不易察觉的拧起,就见谢讳话音一转,随即看向门外。 “不知状元郎听了,有何感想?” 沈明月顺着他的目光错愕望去,门外之人长身玉立,不是顾宴砚又是谁? 沈明月僵住了。 又被顾宴砚看到她不好的一面了。 那边,沈父问道:“顾小友前来可是有要事?” 顾宴砚看了一眼沈明月,拱手道:“在下前来提亲。” 触到这一眼,沈明月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是来求娶她的吗? “在下前来求娶沈家大娘子——沈皖。” 他的回答彻底打碎她的希冀,更是将她打入无边地狱。 她一下恍了神。 前世,顾宴砚因为她一直未娶妻。 每每见到她,都会控制不住地向她搭话,耳尖鲜红。 会为了她的名节,彻夜去调查翻供,甚至愿意以官爵之位换她自由身。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说他要娶妻,娶的还是磋磨她最狠的嫡姐沈皖! 沈明月白着脸攥紧手帕,正要不管不顾出声,不料想,沈皖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当即拒绝。 “我不嫁!”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爹爹,我对谢世子一见钟情,不想嫁给他人,我看沈明月和顾宴砚很是相配,不如就此换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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