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砚瑾的声音,姜烟语猛然清醒。 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贺砚瑾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 姜烟语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贺砚瑾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他行了礼,径直离开。 玄清端着药进来,就见姜烟语望着贺砚瑾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他手指轻扣门扉,见姜烟语转身看他,才走进内室。 他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姜烟语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她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姜烟语突然收到下人来报:“公主,太贺嫡女丁敏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她皱了下眉,朝前厅走去。 厅内,丁敏一身素装,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 见到姜烟语,她恭敬跪下行礼:“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姜烟语淡淡道:“起来吧,你有心了。” 丁敏却没动,她飞快抬头看了姜烟语一眼:“公主,臣女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 姜烟语脸色一沉,就见丁敏头重重磕在地上。 “瑾哥哥志在沙场,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让他前去北疆!” 姜烟语神色陡然一变。 丁敏还在凄凄恳求:“瑾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 却听姜烟语冰冷声音响起:“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丁敏的恳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惨白,在姜烟语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贺砚瑾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整个人挡在丁敏身前,沉声道:“敏儿不过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为难她?” 丁敏眼泛泪光:“瑾哥哥,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 贺砚瑾侧头,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 姜烟语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贺砚瑾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臣愿意代她受之!” 姜烟语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贺砚瑾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敏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臣身。” 姜烟语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她冷冷吩咐侍卫:“送丁小姐回府。”弋? 丁敏被带离后,贺砚瑾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姜烟语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贺 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丁敏,要跪到几时?” 贺砚瑾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姜烟语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贺砚瑾,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她走到贺砚瑾身前,俯视着他,冷冷道:“起来。” 贺砚瑾身形未动半分。 姜烟语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她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宫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姜烟语起身,快步掠过贺砚瑾身边,未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贺砚瑾竟有些恍惚。 姜烟语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 姜烟语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姜烟语蓦然回过神。 她回首看向贺砚瑾,声音有些缥缈:“贺砚瑾,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她很少直呼贺砚瑾的名字,是以贺砚瑾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板一眼的答:“公主若亡,天下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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