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医院的路上,陆雪眼神瞬间清明。 她摸了摸季辰巴掌大的脸,“快醒来吧。” 季辰撇撇嘴坐起身,“哼,我没摔晕,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陆雪眼神宠溺,捏捏他的鼻子:“狡猾的狐狸!” 季辰笑了声,“那你还让警察把他抓走,你就不怕他真的生你气吗?” 陆雪垂眸,“虽然你没受那么大的伤,但他终究是推了你。” “阿遇太倔强,关他几天,杀杀他的锐气,省得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 季辰暗暗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陆雪发现了他的诡计。 他晃着她的胳膊,声音暗哑,“我虽然没受伤,可是心灵受到伤害了呢,你摸摸/我的心跳......” 司机识趣地放下挡板,车内一片春/光。 ...... 江遇呆呆地坐在看守所的地板上,心里祈祷着母亲千万不要有事。 抓他的警察说季辰无大碍,只需要在看守所待够72小时,他就可以出去了。 可他把季辰想的太简单太单纯了。 深夜,当他被叫醒时才真正见识到季辰的恶毒—— 他竟然买通同一囚室的犯人! 几个身材魁梧、眼神凶狠的囚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别打死就行,给我狠狠教训他!” 刀疤男猛地一脚踹在江遇的肚子上,疼得他瞬间弓起身子。 他捂着肚子从床铺边缘滑落,“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就像是一声号令,另外几个囚犯立即围了上来。 拳头落在他的颧骨、肋骨、肩膀、后背,发出沉闷而可怕的“嘭嘭”声。 坚硬的皮鞋尖狠狠踢在他的大腿、侧腰和小腿,骨头仿佛都要碎裂的剧痛。 嘴唇被打破了,牙齿也松动了,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江遇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骨头还挺硬?季老板’关照’你,让你’好好享受’!” 一个囚犯啐了一口浓痰在他脸上,黏腻恶心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痉挛。 刀疤男揪住他的头发,又是几记重拳砸在他的下颌。 江遇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口水混和着鲜血不受控制地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流下,剧痛让他陷入晕厥。 他昏睡了整整12个小时,醒来后护士问得第一句话是需不需要报警? 整整3天,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身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季辰现在是陆雪心尖上的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责备? 他无声地摇摇头。 好消息是移民局打电话来说手续已经办理妥当,明天他就可以带着母亲离开。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办理好出院手续,推开病房门看到季辰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啊?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被我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和你一样窝囊!” 江遇的胸口还在刺痛,这段日子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创伤在这一刻爆发。 他冲过去在季辰毫无防备之下,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季辰,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季辰捂着脸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江哥,我只是关心你和阿姨而已啊。” 下一秒,陆雪出现在门口。 “江遇,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还想被关72小时吗?” 她看到他身上露在外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眉头一皱: “你怎么受伤了?” 季辰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急忙拉住陆雪。 “啊,我胸口好疼。” 陆雪急忙扶住他,一脸担忧。 “我不在你身边一刻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对付欺负你的人。” 她一招手,立刻冲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抓住江遇的胳膊。 陆雪握着季辰的手,巴掌夹着风扇在江遇脸上。 “看到没有?就这么打!” 季辰眼神胆怯,“我不敢......” 陆雪反手又是一巴掌,“我陆雪的男人,不能说’不敢’。” 她将季辰推到江遇面前,“扇!扇到你学会为止!” 季辰眨巴着眼睛,抡圆胳膊左右开弓。 一时间,病房内只听得到手掌扇在皮肉上的“啪啪”声。 不知道扇了多少巴掌,季辰的手都肿了。 他跑到陆雪身边一脸骄傲,“看我扇得好不好?手都打疼了呢。” 陆雪心疼地叫护士送来冰敷贴,亲自给他敷上。 江遇趴在地上擦掉嘴角的血,抬眼看她时眼里的绝望让她一颤。 “这次的事到此为止。” 她刚准备走,江遇叫住她。 “我妈要出院,住院处的人说费用是你交的,需要你签字她才能出院。” 陆雪一听,立即嘲讽道:“出院了?你还说她不移植心脏就活不成,撒谎成性!” 江遇踉跄着站起身,陆雪看都没看一眼,潇洒地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江遇,别再发疯,否则我就彻底断掉***治疗。” 她将一沓纸大力地向空中撒开,然后搂着季辰扬长而去。 江遇跪在地上,一张一张地将纸捡起来。 手指触碰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时,微微一颤。 “转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祝您身体健康。” 江遇推着轮椅带着母亲登上飞机,他最后看了一眼港城。 “再见了陆雪。” “再见了,七年等不到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