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我醒来。

屋里一片死寂。

我揉揉眼睛走到阳台。

看到爸爸蜷缩在藤椅上。

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他没发现我。

垂着头，一声不响。

月光一地惨白，落在他身上。

外头风很大。

爸爸穿着单薄的衬衫。

肩膀却在颤抖。

酒杯磕在栏杆边，发出清脆的响。

妈妈在时，爸爸是不喝酒的。

爸爸曾说过。

人想要喝醉，那是因为有心事，在借酒消愁呢。

我不知道什么是借酒消愁。

我只记得爸爸抱着妈妈说，我如今很幸福。

「阿满，在你身边，我很幸福。」

我看到他捂着脸，手指间慢慢渗出眼泪。

我从没见过他哭。

哪怕在妈妈出事那天。

他也只是红着眼，一夜未语。

那一晚。

他仰着颈。

呜咽着，哭泣着。

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

「阿满……阿满……我的阿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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