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失踪后,我固执地留在这里,家居摆放还是他喜欢的风格。 陈凝一进来就夸张地皱起了鼻子,四处打量:“哇,师姐,你这……品味够特别的啊?跟个作战指挥部似的,冷冰冰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嗯,”我声音很轻:“我前男友喜欢,以前一起住的时候,都按他的习惯来。” 陈凝立刻撇嘴:“那你也太没主见了!干嘛处处迁就他?我家装修阿沉都听我的!我让他睡粉床单他就得睡粉床单!” 我扯了扯嘴角,想起三年前短暂的同居。 我也买过粉色的床品,兴冲冲铺上。 结果陆沉宁愿抱着被子睡在地板上,也死活不肯躺上去。 最后还是我黑着脸换了深灰色的床单,他才磨磨蹭蹭爬上来。 “是吗?”我看向陆沉,语气平淡无波:“那他……睡地板吗?” 陈凝声音陡然拔高:“他敢!“他现在连***都是我买的粉色!” 陆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陈凝笑了笑:“男人嘛,真爱你,什么不能为你做?那种因为点床单颜色就不跟你睡的男人,趁早扔了!师姐你找了他那么多年,图什么?死渣男!” 我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嗯,你说得对。” “他大概……是真的不够爱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沉的目光猛地刺过来,狠狠剜了我一下。 他开口,声音冷硬:“既然林警官这么明白,就该有点自知之明,自觉点退出,别再来打扰别人的生活,最好,永远消失。”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刻薄毫不掩饰:“自我感动只会让别人厌恶。” 自我感动? 原来我豁出命去追查他的下落,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场可笑的自我感动。 心脏顿时如被刺穿。 “你这么了解他,”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是因为你们是同一种人吗?都喜欢玩人间蒸发,都喜欢让别人在绝望里煎熬?然后轻飘飘一句自我感动,就把别人付出的所有都踩进泥里?” “我只想要个真相!我他妈这三年是喂了狗吗?!” 陆沉听的眉头拧紧,也来了脾气:“没人拿枪指着你等!爱恨都是自愿!你选了等,就得自己承担后果!怎么,就因为你等了三年,他就该感恩戴德跪着娶你?” 一番话无情又决绝。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心中仅存的期待与希冀瞬间崩塌。 他说得真好啊,爱恨都是自愿。 没有人勉强我,更没有人让我等,所以今天的下场,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 我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 “好,”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我应该消失。” 陈凝察觉情况不对,赶紧推着陆沉往卧室走,压低的声音带着警告传出来:“陆沉***有病吧?明知道师姐……你还刺激她!闭嘴行不行?” 陆沉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屑:“装。” 那一个字,彻底碾碎了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和期待。 我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 过了很久,卧室门开了,陆沉一个人走出来,没看我们,径直朝门口去。 “他干嘛去?”我问陈凝,声音沙哑。 陈凝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闻言头也不抬,语气甜蜜又随意:“哦,他不是一年多前才正式回来嘛,积压的案子多,得去队里处理下。”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 “他……一年前回来过?” 为什么我不知道? “对啊,”陈凝终于从镜子里看我:“回来商量我们的婚事啊。” 我张了张嘴,眸中死寂一片。 麻木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一句,他回来过,他回来过。 而我像个***一样,还在边境线上徒劳地翻找着。 “走啦走啦!”陈凝合上粉饼,过来拉我:“他那边完事了,换件衣服,我们去会所,惊喜等着你呢!” “你先去,”我抽回手:“我收拾一下,马上到。” “那你快点啊!”她没有怀疑,欢快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