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茵茵说完，就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昏厥倒下。

苍浔立即飞身将人接住：“茵茵！”

叶清鸢看着他眼中从未有过的焦急，原本想好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掌门沉着脸道：“这妖女打伤茵茵私逃，还破坏了宗门阵法，苍浔，当初是你当年执意救她，就由你亲自来处理。”

苍浔不答，只让人将叶茵茵带下去治疗。

等众人离开，殿前只剩下叶清鸢和苍浔。

看着苍浔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眼中的冷意有如实质，冻得叶清鸢骨头都要裂开。

她张了张口，想解释，却被迎头砸来句呵斥。

“跪下！”

这一声跪下，满含着上仙的震怒之气，直将叶清鸢震得心神惶惶。

但她第一次没有听从苍浔的话，执拗地站着，声音涩然：“我没有打伤姐姐，是她带我我出来，我更不知道她为何要那样……”

“茵茵是本尊教养长大，她不会说谎。”

苍浔肯定的语气，和认定的眼神，一下扼住了叶清鸢的喉咙。

她苦笑着：“可我也是师尊亲自教养长大，为何您只信姐姐，却不肯信我？”

四目相对，苍浔看着叶清鸢眼中的悲戚，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你们不一样。”

不过五个字，一寸寸抽离了叶清鸢的力气。

想起叶茵茵之前的话，她强撑着继续说：“师尊不信我便罢，为什么又要骗我？”

“姐姐说，您一早就知道我才是西海神女转世，既然您知道，自然该知道人间的灾祸与我无关，更不可能去伤姐姐！”

顿了顿，叶清鸢目光中的情意溢了出来：“我为何心甘情愿留在塔中，您当真不明白……我的真心？”

多年的心意，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苍浔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却又在瞬间凝成冰：“叶清鸢，你疯了。”

疯了吗？她的确疯了。

明明是神女转世，却为他背负世人骂名和唾弃，哪怕遍体鳞伤，也不过是想换他一丝怜惜和信任……

见叶清鸢不说话，脸上却是心灰意冷，苍浔眸中划过抹烦躁。

“你若现在认错，本尊也许能既往不咎。”

望着男人冷冽的眉眼，叶清鸢忽然觉得一切的解释和话语都已无用。

神女转世又如何？倾慕他十几年又如何？

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叶清鸢垂下眼，缓缓跪下：“既然师尊认定是我的错，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以正大道。”

闻言，苍浔眸色一紧。

他看着叶清鸢瘦弱的肩膀，下意识伸出手，却又惊觉拢回袖中。

“等茵茵醒了，自有处置你之时。”

天空飘起簌簌细雨，淋在叶清鸢身上，寒凉彻骨。

她被关进地牢，等候发落。

牢中暗无天日，和锁妖塔一样透不进一丝光亮。

叶清鸢蜷在角落，眼神空洞。

她不明白，自己的情丝已经被苍浔剥出，为何还会因苍浔的绝情而伤心痛苦？

她也曾听说，情丝是剪不断的。

若真爱一人，即使拔除了情丝，爱意还是会让它们重新生长出来。

密密麻麻缠在心间，像藤蔓一样不知疲倦的吸取养分……

叶清鸢凄楚一笑，这样也好。

就让她在痛死在这绝望的爱里，永远沉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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