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后,林揽月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三日。 第三日深夜,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几口鲜血从唇边溢出,染红了枕头。 陆景沉推门而入,望见那抹猩红时,身子一顿。 “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还不见好转?” 家庭医生冷汗涟涟:“先生,夫人这是旧疾新病一同复发,加上心病,所以才迟迟未好。” 看着林揽月毫无血色的脸,陆景沉眉头不自觉皱起,终究还是叹了声气,接过药,亲手喂给她。 林揽月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又看见了三年前的陆景沉。 那个会给她喂药,怕她嫌苦,随时备着糖果和蜂蜜的陆景沉。 “阿沉……” 她虚弱张口,下一瞬,就听门外女佣喊道:“先生,沈小姐心口疼,您快去看看吧。” 他放下药就走,林揽月眼睫颤了颤,悄无声息滑落一滴泪。 林揽月醒来的时候,是在第四日的清晨。 阳光透过薄窗,洒落床沿,照得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像一张融雪般的宣纸。 陆景沉难得坐在床边:“醒了。” 林揽月睫毛动了动,却没有应声。 她想说的话很多,质问的,责怪的,控诉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她对他不爱她的呐喊。 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可这副模样,在陆景沉眼里却是不闹的妥协。 他摩挲着林揽月的手腕,柔下声线:“……我给你父亲挑选了块好的墓地,我带你去送他最后一程。” 话落,牵着她亲自去了灵堂。 看着刺眼的白色,林揽月眼睫狠狠一颤。 “一块好墓地,就能抵消沈予薇气死我父亲的事?” 一瞬之间,哀乐戛然而止,余音未散,死寂骤然弥漫整间雅室。 陆景沉脸色一沉“林揽月,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结婚三年,我自认从未亏待你,你就非得恃宠而骄?!” 林揽月掐紧指尖,任由悲恸在心口游离。 痛到极致,她张嘴,喉咙都哑然。 “你的从未亏欠,就是在我被人绑架撕票的时候陪了其他女人一夜?就是为了沈予薇逼死我父亲?若这就是你的从未亏欠,我宁肯一人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 “林揽月!” 陆景沉眼底一片猩红,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林揽月却从包里掏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我们离婚吧。” 空气凝固一瞬。 陆景沉脸色骤然阴沉,猛地转过身来,冷声问:“林揽月,你再说一遍?” 他眼神冷冽如刀,可林揽月只是淡淡看着他,眼底没有恨意,也没有哭意,只有一种说不清的疲倦。 “我说,我们离婚吧。”她声音不高,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曾经的陆氏夫人,早死在了绑匪手下。 阎王给她几日阳寿,她不想至死为止,还是陆景沉的妻。 她的执念是小云,是爹爹。 也是陆景沉。 相关Tags: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