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华贵的妇人沉着脸走出来,二话不说,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 夏侯璟被打得倒退半步,刚想发作,却突然想到眼前的人是谁,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怒气。 “姑、姑母……”他小声喃道。 “你还来做什么?”夏侯宁冷声说,“逼走了阿雪还不知足,还想要你那点腌臜事让全都城的人都知道吗?” “什么……”夏侯淳怔住了,只捕捉到那个关键信息,“姑母你说什么?阿雪,她,走了?” 夏侯宁看着他这个怔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连粗鄙话都不避讳。 “在本宫面前还装什么样子?若不是你和崔盈盈搞得孩子都有了,满朝文武皆知,阿雪会一声不吭就离开吗!” 早在夏侯璟敲门时,门口就有不少人驻足观看,眼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逐渐猖獗—— “没想到啊,平日里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背地里却干出这种龌龊事!” “楚小姐多好的姑娘,竟被这样的人逼走,真是造孽!” “唉,之前就有传言说楚小姐要退婚,当时我还坚信世子爷的为人,甚至觉得楚小姐是真的得了癔症。” “可怜楚小姐,被这对狗男女害得名声尽毁,还要背个‘癔症’的骂名!” “呸!什么世子爷,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崔家那个庶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人家有婚约,还上赶着勾引,真当别人不知道她那点下作手段?” “听说她肚子里那个,还说不好是谁的种呢!” …… 夏侯璟听着四周的谩骂,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偏偏无从反驳。 胸中怒火蔓延,无处纾解,于是冲进人群大吼:“走!都走!”边说,边揪着两个靠近的人打了两拳。 众人显然被他突然的怒意吓到了,纷纷作鸟兽散。 夏侯璟还不解气,直接骑上马要撞人。 若不是都城的守卫及时赶到拉住了他,只怕隔天在朝上就会有大臣上书弹劾他。 夏侯宁站在楚宅门口看着他发疯的背影,心下一痛,好好的三个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夏侯璟被守卫带去了临时的监牢,正在等镇北侯来保释他。 等了一天,镇北侯没等到,等到的是夏侯夫人。 夫人看着魂不守舍、满脸脏污的夏侯璟,哪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对楚雪枝和崔盈盈的怨怼。 若不是那两个女人,自己的儿子哪会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扶着夏侯璟回了侯府,侯府内等着他们的却是家法伺候。 镇北侯手持戒鞭站在黑暗中,身姿巍峨好似阎罗。 夫人吓了一跳,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夺下鞭子,被侍卫们拉开。 “跪下。”威严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砰!”,夏侯璟双膝重重磕在地板上,但他神色不变,似乎没有被短暂的剧痛影响到。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下,戒鞭甩在夏侯璟背上,发出尖锐的破风声。 “啪!啪!啪!……”镇北侯抽了他足足一百鞭,方才停手。 一旁的夏侯夫人早被泪水鼻涕糊了一脸,此刻冲过去,紧紧抱住夏侯璟。 双手碰到夏侯璟已然麻木的背部,又激起了背上的痛感。 剧烈的疼痛,好像要把他撕成两半。 不过还没等他推开母亲,夏侯夫人就扶着他回了卧室。 下人进来给夏侯璟上药,夫人就站在床边哭诉她的心痛之情。 夏侯璟听得不耐烦了,竟然冷下脸对着自己的母亲:“出去!” 夫人闻言一愣,旋即哭得更凶。 夏侯璟这才反应过来,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还要压着脾气:“孩儿累了,母亲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了他的话,夫人只好匆匆交代几句,才带着贴身丫鬟离去。 夏侯璟面目狰狞地趴在床上,双手紧握成拳,胸中似滚着熊熊烈火,烧得他如同被放在火上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