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温小姐!小少爷在太平间......"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头顶。温辞笙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猛然意识到那个奶声奶气喊她妈妈的孩子,再也不会扑进她怀里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机械地朝着太平间的方向挪动脚步。 拐过转角时,裴砚舟温柔的哄劝混着顾箐娇弱的声音传来:"伤口还疼吗?都怪温辞笙那个疯子......" 温辞笙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起儿子那张苍白的小脸,她发疯一般扑上前,指甲深深掐进顾箐苍白的脸颊:"还我儿子!你赔我的松松!" "温辞笙!"裴砚舟暴怒的吼声响起,他一把将顾箐护在身后。 抬眼却看到了温辞笙身上郭律师的西服,他眼神冰冷"果然是迫不及待。" 他的手掌狠狠甩在她脸上,温辞笙被打得侧过身,"从冷库里爬出来就往野男人怀里钻?温辞笙,你真是贱得彻底!" 顾箐适时发出柔弱的啜泣,"砚舟别生气,姐姐肯定是一时糊涂......" 温辞笙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裴砚舟,你儿子死了!" "又想用这种把戏骗我?"他像看垃圾一样盯着她,"松松有事,一通电话都没打到我这个亲生父亲这?" 身后的顾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两天后松松生日,我会大办生日宴,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松松的母亲是个和别人乱搞的破鞋吧?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带着松松出席,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他搂着顾箐转身离开。 6 温辞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太平间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推开门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松松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妈妈对不起你......"温辞笙将脸埋进松松冰凉的脖颈。 郭律师看着她肿起的半边脸,低声道:"温小姐,岛上的毒蛇毒虫已全部清理完毕,淡水系统和太阳能设备也调试好了。" 他将护照塞进她颤抖的手心,两天后早上七点,会有直升飞机在城郊等您" 温辞笙的手指死死攥住那本护照, "郭律师,能帮我个忙吗?"她强压住哽咽颤抖着说,"把松松的骨灰......也带上。" 焚化炉的铁门闭合,郭律师默默将装着骨灰的檀木盒递给她,盒面还带着余温,烫得她眼眶生疼。 她抱着骨灰盒回到空荡荡的别墅,玄关处松松的小拖鞋随意散落。 视线扫过儿童房贴满星星贴纸的墙壁,一家三口的画像歪歪扭扭,此刻都在眼泪里晕成模糊的色块。 温辞笙握着滚筒刷,将整面墙一寸寸刷白。 衣柜里松松的小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她将它们塞进垃圾袋,最后一次把脸埋进带着奶香味的布料,泪水浸湿了衣服。 她花了半天时间抹去了别墅里所有有关她和松松的痕迹。 她将精心照料的花田连 根拔起,拆了花园里裴砚舟亲手为她建的秋千。 将定制的小熊一家的玩偶撕碎,填充物散落满地。 羊绒围巾在火焰中卷曲成焦黑的一团。 那是她怀胎八月时,忍着妊娠反应一针一线织的。 裴砚舟曾在初雪夜戴着它吻她,说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当最后一件属于她的衣物被带走,这座曾经的家彻底抹去了她和松松的痕迹。 温辞笙抱紧骨灰盒,在晨光中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总统套房里,裴砚舟的指尖摩挲着顾箐的长发,突然,他眼皮一跳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