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落,斑驳的光影铺在石板路上。 温言蹊跟在顾飞宇身后,走进这座红砖外墙的音乐学院。 校园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琴房传来的钢琴声,像散落的珍珠,清脆又遥远。 “我以前总在这棵树下写歌。”顾飞宇指了一棵老槐树,树干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顾飞宇的灵感空间”。 他笑着用指腹蹭了蹭那些痕迹,“被老师抓到,罚我扫了一周的树叶。” 温言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想不到你以前这么皮。” “何止。”他双手插兜,倒退着走在她面前,眼里带着狡黠的光,“我还把校长的假发偷出来,挂在旗杆上。” 她轻笑出声,忽然觉得这样的顾飞宇很鲜活。 不是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歌手,也不是酒吧里散漫不羁的合伙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会恶作剧的少年。 路过琴房长廊时,顾飞宇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她:“你想不想继续上学?” 温言蹊一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背包带:“……我没上过大学。” "那有什么关系?”他耸耸肩,“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开始。” 她垂下眼睫,声音轻了几分:“我怕跟不上。” 顾飞宇突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温言蹊,人生不是考试,不需要满分。” 他的拇指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一下,语气难得认真起来,“只要尽力去体验,就足够了。” 晨光落进他的瞳孔,像碎金流淌。 她心脏漏跳一拍。 傍晚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潮水一波一波漫过脚踝。 顾飞宇赤脚踩在沙滩上,冲她扬了扬下巴:“不是说会捕鱼吗?露一手?” 温言蹊卷起裤腿,从岸边捡了一根尖锐的树枝,目光专注地盯着浅水区。 她姿态娴熟得像做过千百次,背脊微微弓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顾飞宇抱臂站在一旁,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海风吹拂她的长发,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她抿着唇,眼神锐利而明亮。 “哗啦——” 她猛地出手,树枝精准地刺入水中。 再抬起时,一条肥美的海鱼已经被贯穿,尾巴还在拼命摆动。 “抓到了!” 她转头看向顾飞宇,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顾飞宇呼吸一滞。 她平时总是冷淡的、克制的,可这一刻,她笑得毫无防备,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温言蹊。”他忽然走近,伸手擦掉她脸颊溅到的水珠,声音低哑,“你笑起来很好看。” 她的笑容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顾飞宇盯着她泛红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以后多笑笑,行吗?” 海浪声忽然变得很远,温言蹊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深夜的居民楼下,路灯忽明忽暗。 顾飞宇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温言蹊的鞋。 她刚刚踩贝壳划伤了脚,他硬是背着她走了半程。 “明天我来接你上班。” 他把鞋递给她,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温言蹊微怔,刚要开口,余光却瞥见楼道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那人缓缓走出来,身形修长却略显憔悴,西装皱巴巴的,眼下带着青黑。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温言蹊脸上,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蹊蹊……真的是你。” 温言蹊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是齐修珩。 顾飞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僵硬,侧身挡在她身前,眯眼看向来人:“你谁?” 齐修珩没回答,只是盯着温言蹊,眼眶发红: “我找了你一个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夜风骤冷。 温言蹊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