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语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呼吸都像刀割一样。 白色的天花板在眼前晃动,耳边是仪器滴答的声响。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冷秋语缓缓转头,看到洛斯言坐在病床边,西装革履,面容冷峻。 “叶青青需要植皮。”他开门见山,语气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你后背的皮肤正好合适。” 冷秋语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扯开病号服的领口,露出后背狰狞的烫伤。 那是横梁砸下时留下的痕迹,皮肉焦黑溃烂,连护士换药时都不忍多看。 “我也受伤了……”她声音嘶哑,红着眼辩解。 洛斯言皱了皱眉:“只是取一小块皮而已,不会要你的命。” “我不答应。”冷秋语摇着头,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由不得你。”洛斯言站起身,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不耐烦。 他对门口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立刻冲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冷秋语。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手术室的门在眼前重重关闭,冷秋语被按在手术台上。 医生看着她后背的伤势,面露不忍:“洛总,她的伤……” “取皮。”洛斯言冷声命令,“不许打麻药。”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冷秋语咬破了嘴唇。 她死死抓着手术台的边缘,指甲断裂,鲜血顺着掌心滴落。 医生每取下一块皮,她就颤抖一下,却硬是没发出一声惨叫。 “再忍忍……”做手术的小护士都看不下去了,红着眼眶小声安慰,“快结束了……” 冷秋语的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被冷汗浸的湿透了。 铺天盖地的剧烈疼痛 她盯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父母被狼群撕碎的画面,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比起这些痛,取皮又算什么呢? 三天后,叶青青的植皮手术很成功。 她躺在VIP病房里,皮肤光洁如初,而冷秋语的后背却多了几处血淋淋的伤口,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洛斯言或许是感到有些愧疚,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病房。 他有时带一束花,有时拎着补汤,但冷秋语从不看他,也不碰他带来的任何东西。 “秋语,”他坐在床边,语气罕见地软了几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法国散心。” 法国。 冷秋语睫毛颤了颤,那是父母为她准备的退路。 见她依旧不说话,洛斯言伸手想摸她的头发,却被她偏头躲开。 “洛总!”助理匆忙推门而入,“叶小姐醒了,说要见您。” 洛斯言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叶青青恢复得很快。 她穿着真丝睡裙来到冷秋语的病房,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秋语姐,我是来道谢的。" 洛斯言站在一旁,神色柔和。 “多亏了你,我的皮肤才能恢复得这么好。”叶青青说着,竟真的流下眼泪,“谢谢你……” 冷秋语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洛斯言接了个电话,眉头紧锁:“公司有个紧急合同,我得回去一趟。” “你去吧,”叶青青体贴地说,“我留在这里照顾秋语姐。” 洛斯言迟疑地看了冷秋语一眼。 “放心,秋语姐为我做了这么多。”叶青青推着他往外走,“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门关上的瞬间,叶青青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 “疼吗?”她一把扯开冷秋语后背的纱布,指甲狠狠抠进伤口,“你的皮用在我身上,真是浪费。” 冷秋语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 她用尽全身力气扇了叶青青一耳光。 叶青青尖叫一声,顺势摔在地上,额头“恰好”撞在桌角,顿时鲜血直流。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洛斯言冲了进来。 “斯言哥哥!”叶青青哭得梨花带雨,“我只是想给她换药,她突然打我……” 洛斯言看着冷秋语,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抱起叶青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临走前对医生丢下一句:“撤掉她所有的医疗资源。” 深夜,病房里只剩下冷秋语一个人。 没有止痛药,没有消炎针,连换药的护士都没有。 她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月光下,手里飞往巴黎的航班信息清晰可见。 冷秋语沉默的收拾好行李后,擦干了眼角未干的泪痕,坐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 终于坐上飞机的冷秋语看着高楼大厦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被厚重的云层掩盖,直至消失不见。 从此之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