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着的这两个月,是陆崇宴顺风顺水的二十四年年里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除了共感带来的痛苦,他开始失眠、做噩梦,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快要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他的脑海里开始循环播放着遇到迟菱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初见时,她频繁地望向他,眼底似有星光闪烁,可他却不大耐烦,一直看着手表,只想结束这场漫长而无聊的相亲。 母亲执意要他答应这桩联姻,他约了她出来单独见面,列出了一系列苛刻而无礼的要求,本意是想逼她放弃,却没想到她全部答应了,这让他意外了很久。 婚后她一心一意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他却忙着工作,忙着寻找那个未曾逢面的陌生女孩,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 她努力想拉进和他的关系,抛下羞耻心想走到他身边,他却用冰冷而恶劣的态度言语一次次打击她,终于Ṗṁ将她最后一点对他的期许也耗干净了。 命运早就将他喜欢的那个人送到了他身边,而他却无知无觉,一点也不珍惜。 所以上天收回了这份眷顾,并在他眼前揭露了真相。 他只能困在这狭窄的一方天地里,感受着挚爱投入别人怀抱的绝望。 任凭他如何忏悔、祈祷,再没有能重来的机会。 等在门口的陆敬野久久没听到回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明明是白天,房间里却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进来。 陆敬野按下灯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人,这才往卧室走去。 里间也是暗无天光,他照旧打开灯,眼前出现的场景却教他多少有些吃惊。 陆崇宴从小就有洁癖,房间里每样东西都要按照规格摆放,分毫也错位不得。 可现在他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杂乱,许是平日里经常生气心烦,不少东西都砸了个稀烂,挑个落脚之地都有点难。 陆敬野刚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迎面飞来的一只茶杯就打断了他的念头。 他微微侧身堪堪躲过这一袭击,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 许久不久,陆敬野还是那个陆敬野,陆崇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陆崇宴了。 他头发长得能扎起来,满脸青色胡茬看起来老了十岁,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看起来颓丧而又疲惫。 陆敬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崇宴,那些准备已久的调侃话语哽在了喉咙里。 他收敛起脸上的小表情,端端正正叫了一句“大哥”。 陆崇宴黝黑的眼睛锁定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嗓音低沉。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大哥了吗?” 经他一提醒,陆敬野又想起两个月前和他吵得那一架了。 “只要不涉及阿菱,你就还是我大哥。” 这句话一出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陆崇宴看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弟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事事都听自己的话,唯独在迟菱身上这么叛逆。 他的两只手攥成拳,慢慢走到陆敬野身前,平视着他。 “你就这么喜欢她?” 陆敬野的回答里带着笃定。 “喜欢还不足以说清楚我对她的感情,非要说个明白的话,应该是非她不可。” |